豪門炮灰開始發(fā)飆 第96節(jié)
“想不到我是引狼入室,招了個那么步步為營的下屬?!奔o旻低頭注視著他。 少年抬著下巴,看起來堅定得要命。 “我們辦大事的人都是這樣。”他說。 男人黑眸倏爾閃過一絲笑意。 他掌中還握著少年的腰,沒有松。 只這樣慢條斯理地抱著人在空曠的停車場里走著。 忽然,他道: “那么理直氣壯,步步為營,利益為上,怎么剛剛陳管家在的時候還窩在毯子里不敢見人?” “我!” 陸燃一怔,瞬間像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那雙黑眸里強撐著的冷靜碎了個角,露出下面屬于少年人的慌亂和愧疚。 有時候,陸燃是真的羨慕沈星染。 他羨慕沈星染一句話,一個表情,就有那么多人為他沖鋒陷陣。 更羨慕沈星染擁有沈夫人的愧疚。 當然,他最羨慕的是,沈星染能毫無芥蒂地利用養(yǎng)母的愧疚。 今天,陸燃成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在他的計劃里,被他利用的紀旻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向往常一樣,讓他推著輪椅從宴會中路過便可。 但陸燃沒想到,紀旻把自己抱到了輪椅里。 把他護在了毯子里。 明明結果好到超出陸燃的預料。 但把自己埋在毯子里的時候,陸燃還是無法壓下那股絲絲縷縷,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的愧疚。 紀旻是為數不多幫過他的人。 但他卻利用了紀旻。 這種愧疚涌上來,讓陸燃幾乎不敢面對紀旻。 更不敢面對紀旻身邊的陳管家。 他不敢想,那位對他一直溫和的長輩,知道他做的事后,會怎么看他? 但做了就是做了。 理應承擔后果。 “我可以不要薪水。”陸燃悶聲道,“反正最近幾天我也沒做過什么。” 紀旻挑眉,沒明白他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還有,大黃的約定自然也不做數了。我會把大黃帶走,不打擾你?!标懭祭^續(xù)說。 聽到這,紀旻眉頭收緊。 見他皺眉,少年頓了頓,才繼續(xù)道:“但是你讓我賠錢的話,我現在賠不起?!?/br> 紀旻垂眸盯著他。 陸燃轉身看著他,坐直了點身體。 冷風便灌進了毯子里。 他還坐在男人腿上,看著男人道:“反正我是得罪你了,你有別的報復辦法,也放馬過來吧。” 少年眼里一片堅定。 沒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訴說自己的為難和可憐,更沒有卑微求饒,祈求自己被放過。 他直白且坦然。 清醒地利用了他,又清醒且堅定地承擔后果。 紀旻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陸燃的時候。 這人站在那輛橫沖直撞的跑車前。 眼底也是這樣的清醒,沒有任何僥幸。 清醒得近乎絕望。 紀旻并沒有做慈善的習慣。 或許就是這樣一種眼神,讓他選擇了停車,放這個少年進來。 這會兒,再次對上這雙眼睛。 紀旻嘴角驟然露出一絲笑。 他扯了扯嘴角,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問: “這會兒那么有覺悟,為什么不提前求我?guī)兔???/br> “昂?” 正堅定看著他的人眼底露出一絲迷茫,問,“你憑什么幫我???” 紀旻:“……”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由陸燃這個當事人說出來,便有些微妙。 紀旻想到,剛剛被利諾家為難時,似乎也是一樣。 被金調戲,被揚潑酒。 明明是他帶來的人,但陸燃全程沒有向他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少年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孤助無援的境地。 只拼了命自己反擊。 還知道顧忌著不給他找麻煩。 紀旻指腹又摸到了陸燃衛(wèi)衣上的那片酒漬。 酒漬已經干了,但留在織物上,依舊有些觸感。 “試一試,萬一我愿意幫呢?”他道。 陸燃側頭看他,問:“你會嗎?” 紀旻快速回答:“不會?!?/br> 少年奇奇怪怪瞥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 紀旻:“……” 他微微抿唇。 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廢話。 “我還有東西落在桌子里,晚上我就去你辦公室收拾?!标懭颊f。 帶薪上學的時光要結束了。 大黃也要找地方寄養(yǎng)。 他支著身體,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卻聽男人冷不丁道:“靠過來?!?/br> 陸燃一頓。 “不冷嗎?”紀旻垂眸看著他。 冷風早灌滿了毯子。 一點熱乎氣散了個干凈。 “……還行?!标懭颊f。 “但是你老板我冷?!蹦腥说馈?/br> “哦哦?!?/br> 陸燃這才想起來,紀旻也才只穿了件西裝。 他社畜魂一秒上線,麻溜地靠回男人胸膛上,還不忘了把毯子拉好。 等做完這些,他才突然愣住。 又“噌”的一下坐直身體,問:“你不炒了我嗎?” 紀旻瞥他一眼:“就算是沈家的少爺,我也是用得起的。” 陸燃眨巴了兩下眼睛:“但是……” 男人垂眸看了看兩人之間的空隙。 言簡意賅道:“我冷?!?/br> “噢!” 陸燃趕忙又貼回去。 他還很殷勤地問:“你脖子冷不冷?” 說著還伸手要將他脖頸環(huán)住。 紀旻垂眸看他一眼:“坐好。” 陸燃趕忙坐好,捂好毯子,不讓熱氣散出去。 直到身下的輪椅停在商務車前面,陸燃腦子還是有點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