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客人?”余時安雖聽得這茶并非為自己準備,但笑容依舊,似笑非笑地說道,“在沈老板心里,我不是客人了?” 光影之下,眼前的人兒眉目如畫,清眸流盼,長長的睫毛像小扇般微微閃動,嘴角微彎,“你不是沈家贅婿嗎?這時候想當客人了?” “那倒不是?!庇鄷r安應(yīng)下,嘴角弧度越發(fā)加大,嘀咕道,“贅婿這個身份挺不錯的?!?/br> “那你猜猜,是哪里的客人?!鄙蛄飧杼裘紓?cè)身看向他。 兩人彼此望著對方,眼光交匯處有些微妙,余時安笑意不減,“我猜……是郁家?” 聞言,沈菱歌收回視線,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上一口,才慢悠悠說道:“余公子所言不錯,不知余公子是如何猜到的?” “這倒也不難猜,若是朝廷中人,沈老板怎會有閑情逸致在這里喝茶觀望;而在下記得沈老板曾提及要將燒瓷技藝轉(zhuǎn)授之事,其他店家,沈老板也不至于這樣,在閣樓上謹慎查探。” 他笑吟吟地說著,那視線卻未離開她半分。 被他看得臉色發(fā)燙,沈菱歌放下手中的杯盞,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有理。余公子書信中說到回來之時要與我商議貨源一事,不知現(xiàn)下是何情況了?” 他是知曉沈菱歌心性的,能容他放肆這么久已是十分給他面子了。 于是,他從懷中拿出一沓紙張來,“我知沈老板喜歡立協(xié)議,你瞧?!?/br> 接過紙張,她開始逐一看起來。 確實不錯,和那些貨商的條款都十分清晰,每種材料都有3-4家貨商可供選擇。即使是最難找的,也有1-2家。 不僅如此,余時安還對每個貨商做了點評,標識出該貨商的供貨比例。 看著這些東西,便可知他下了不少功夫。 當然到了沈菱歌這里,她未對余時安做任何只言片語的贊賞。不過她滿意的神色已是全然落入余時安的眼中,于是故意調(diào)侃道:“可有獎勵?” “你想要什么獎勵?”沈菱歌測過頭望向他,哪知這個厚臉皮的家伙似已知道她會扭頭過來一般,早已準備好,在與她咫尺之間的距離內(nèi)俯身,靠近了她的唇角。 這樣近的距離讓沈菱歌也呆愣了片刻,視線恰巧落在他的唇邊??蛇@腦海中卻放映起了在水中,她意識模糊時,這雙唇印上她的那一幕。 畫面一出,沈菱歌立馬羞澀地低下頭去。那時候她一心想著當時的驚心動魄,還未對此有太大的反應(yīng)。 此時在清醒時伴隨著曖昧的氛圍,竟使得她不好意思起來。 她在現(xiàn)代的時候,讀書時是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學(xué)霸,工作時是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的事業(yè)狂魔。 哪里與男子有過這般接觸。 當她把頭垂下去時,那原本只為逗弄她才湊到她嘴邊的涼薄唇瓣,此時正貼著她柔軟無比的耳垂。 如此觸感,像極了情人間親昵的呢喃。令得沈菱歌顫栗了一下,因這個姿勢太過曖昧而心慌地向旁邊躲去。 未曾想身旁主任順手摟住她的腰肢將人拉近了些,兩唇之間更近了些許。 她正要推開這個孟浪之子,只聽,“咚”的一聲。 隨即余時安也放開了她,嘴上說著,“這天熱了,連蟲子都多了些?!?/br> 還一臉惋惜地看著那只被他拍死掉在地上的可憐蟲子。 沈菱歌:無語是我的母語。 還不待她開口,余時安搶先一步,“沈老板,貨商這邊若是沒問題,可要邀他們來富云縣一見?” 她斜睨了他一眼,應(yīng)道:“好,你去安排吧?!?/br> 正在此時,辛雨帶著郁家那兩人敲門走了進來。 望著進來這三人,余時安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娘子,那為夫便先走了?!?/br> 說罷,向辛雨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閣樓。 房門又關(guān)上,沈菱歌對辛雨道:“給二位布茶?!?/br> “是!” 郁家二人之后在沈菱歌對面入座。 見沈傲不在,沈菱歌向辛雨問到,“沈二掌柜呢?” “沈二掌柜先回去了?!毙劣晷⌒牡乜戳搜郯矞\,沈菱歌順勢又看向面前兩人,見這兩人面色不佳,立馬會意。 多半是沈傲對安淺過多糾纏,使得郁涵予更是不滿。 雖說郁涵予面色是不佳,但眉宇間已沒有了那種傲慢與怒意。 “沈老板?!睕]想到竟是郁涵予先出了聲,語氣悶悶的,“先前是在下的不是,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恕罪?!?/br> 聞言,沈菱歌微微一笑,抬眸看向郁涵予,“菱歌從未怪罪過郁老板,又何來恕罪一說呢?” 她這般說辭,令得郁涵予羞愧萬分,安淺見狀道:“剛剛由辛姑娘帶著在窯中行了一趟,實感獲益良多。” “安姑娘……不知菱歌這樣稱呼是否得宜?” 被沈菱歌這么一問,安淺微驚,似是沒想到會有人這般問她。她又悄悄瞥了眼郁涵予,見他無異色,笑道:“沈老板怎么稱呼都行?!?/br> 沈菱歌報以一笑,又聽郁涵予道:“原先是在下小看了女子,以為沈老板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制出青瓷實屬偶然。今日到訪沈家瓷窯,見這每一道工序之精細、每一個工人之風貌。足可見沈老板過人之處,是在下愚昧膚淺,有眼不識泰山,是以望沈老板恕罪?!?/br> 原來這個郁涵予說起人話來,倒也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