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沒錯。”余時安頷首,“倘若有上乘的石英粉在那庫房中,工人們發(fā)現(xiàn)問題,又為何不去換。正是因為當下只有那些品質(zhì)殘缺的石英粉,他們才沒得選,不得已而為之?!?/br> 聽了余時安的一番話,沈菱歌豁然開朗,心中的煩悶之氣盡散,“余公子所言甚是。自我接手以來,改革鋪子經(jīng)營路子、研制青瓷、鞏固客源,獨獨漏了這供給一端。最終鉆了牛角尖,而忽略了問題所在?!?/br> “這杯敬你!”這次,她主動為二人斟滿美酒,端杯敬酒。 看她這精氣神歸位,余時安輕笑,也舉杯飲下。 “對了,給你看樣?xùn)|西?!鄙蛄飧鑾е鴾\淺的醉意,從袖中拿出一只瓷瓶遞給余時安。 “這是瓷窯里燒出來的新鮮玩意兒?”這幾杯酒下肚對余時安來說自是毫無影響,他拿過瓷瓶來回看了看。 “你看瓶底?!?/br> 知他看不懂瓷器,沈菱歌出言提醒道。 依她所說,余時安看到瓶底的印章,“郁家?” “你打開聞聞?!鄙蛄飧璩孕〇|西來緩和自己的酒意。 一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味涌了出來,余時安眉頭驟然蹙起,“火藥?” “正是!”沈菱歌點點頭,“我猜是神秘人給了小侯子,興許是讓他投入窯爐,但這樣一來事情便鬧大了,所以小侯子沒有照做?!?/br> “上次在京師,朝中人也只是想奪走瓷窯,若是炸了,那便是什么都沒了。而炸了對誰最有好處?”余時安反問道,目光深邃如夜。 “那自然是郁家……但這未免也太過巧合,郁家拿著印有自己印章的瓷瓶裝火藥,意圖炸毀我沈家瓷窯……有趣?!鄙蛄飧杞酉滤脑?,繼續(xù)說道。 “看來沈老板心中已有答案?!庇鄷r安勾唇,滿上一杯美酒,“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不急?!鄙蛄飧瓒似鹁票?,輕抿了一口,淡聲道:“也許現(xiàn)在有人比我們還要著急?!?/br> 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余時安也不再追問。 兩人又小酌了兩杯,閑聊了兩句。 沈菱歌酒意上頭,擺了擺手,“不同你說了,我該去休息了?!?/br>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笑瞇瞇地準備離開。 見她晃晃悠悠有些不穩(wěn),余時安伸手欲扶住她,哪知她輕輕推開他的手,“我自己可以的,放心?!?/br> 余時安望著自己愣在半空的手,帶著一絲苦笑,問道:“沈老板現(xiàn)在可信了我?” 她聞言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食指伸出放在唇瓣前,“噓!” 然后露出燦爛的笑容,“余公子,好生休息?!?/br> 門口守著的侍女聽見屋里的響動,正欲推開門。 恰巧沈菱歌已打開了房門,由著侍女扶著她回了房中。 月明星稀,春夜寒涼。 又是一日過去,許是路上辛苦加之微微酒醉,沈菱歌這一覺睡得格外解乏。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木窗外透過來的晨光將屋里烘得暖洋洋的。 看起來溫度漸漸回升了,將會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jié)。 沈菱歌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隨即便前往鋪子里尋得濼叔,探討瓷窯管事競聘上崗的細節(jié)。 濼叔見著她,自是免不了一頓寒暄,但瞧沈菱歌氣色不錯,也就放下心來。 對于瓷窯石英粉一事,濼叔也頗感自責,怪自己沒能監(jiān)管好窯中事。 可是,這事確實怨不得濼叔。過年期間鋪子里客似云來,他更是無暇顧及。 “濼叔無需自責,如今我們能從現(xiàn)有的人里,選出一位能夠真正分憂的管事才是。”沈菱歌拿出她昨日完成的計劃,“您瞧瞧這個競聘細節(jié)有沒有需要完善的。” “競聘?”濼叔一臉茫然,他對這個詞匯可是前所未聞。 “呃……就是……”沈菱歌整理著語言,準備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出來,“就是說,目前你我心中都未有合適的人選。與其如此,通過我們設(shè)置考題,讓有意者自行報名,優(yōu)異者即可成為管事??船F(xiàn)在瓷器行的生意來說,將管事工錢提高些,應(yīng)是不成問題。” 聽了沈菱歌的解釋,濼叔這才明白,呵呵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原來如此,這樣也是個不錯的法子?!?/br> “是,依我之見,我們可將流程分為:現(xiàn)場提問、觀察工人cao作流程予以點評、以及假設(shè)性的問答,比如:針對某某問題,你如何處理?!?/br> 雖然濼叔對于沈菱歌的“假設(shè)性問題”五個字不甚理解,好在她后面舉了例子,濼叔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這樣,兩人探討了近一個時辰,終于有了一個圓滿的方案。 但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第26章 余家怎么了? 正當沈菱歌與濼叔商定差不多時,外面的伙計進來傳話:“老板、濼叔,余夫人來了?!?/br> “余夫人?誰是余夫人?” 這個稱呼進入沈菱歌耳畔時,她腦海中展現(xiàn)的是原主殘存的記憶:這個稱呼便是喚她的。 然而,現(xiàn)實中,她才不是什么余夫人。她還是她,沈菱歌。 當兩段記憶碰撞時,沈菱歌一時有些混亂,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余夫人”是何人。 對上沈菱歌懵懂的眼神,濼叔解釋道:“姑爺?shù)哪赣H,付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