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剛至閣樓臺階處,王伯彎著腰走了出來,眼眶泛著紅,“老板……” “王伯。”沈菱歌一見王伯,喜意頓散,眼底寒意升起,“我原本只覺你心思軟,卻沒曾想到心軟到失了分寸,沒了原則!” 言畢,王伯直直跪下,“老板,是老朽對不住你,對不住沈家?!?/br> “小侯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料定此事與小侯子有關(guān),沈菱歌只抬著頭,未望向王伯一眼,只問道。 “老朽原先是不知曉小侯子的勾當(dāng),直到那貨郎失了蹤跡,意外撞見他與一陌生男子私相授受,才知道石英粉出了問題?!蓖醪f著,淚水涌出,擦一把眼淚,“老朽欲拉他見官,可他苦苦哀求說道家中尚有高堂幼子。老朽于心不忍,只讓他彌補了此事便作罷,哪知……” “糊涂!”沈菱歌恨鐵不成鋼道,“我瓷器行中,何人沒有高堂幼子。你縱他胡作非為,又將其他與你共事之人,放于何地?!?/br> 這一言令王伯怔在原處,半晌,向著沈菱叩拜,“老板所言醍醐灌頂,是老朽糊涂。老朽愚善,自以為幫助一人,卻不想會連累更多人。老朽羞愧萬分,無顏再留在瓷窯。” “發(fā)生此事,自是留不得了。但王伯你若真覺愧對沈家,自去縣太爺那錄上口供,早日抓到小侯子,才是正事。” “是!”王伯又一叩首。 沈菱歌便也不再望他,獨自上了閣樓。 與王伯相處這些時日,心知他并非邪惡之人,也的確以瓷窯為重。可他優(yōu)柔寡斷,太過心軟。此事,他確是遭人利用,但這樣的人,斷不可居于管事之位。 她早在制成青瓷的那一刻看清此事,那時她只道他對工人心軟了些,萬沒想到卻是這般沒有原則。 說到底,還是那時的她識人不清,不夠果決了。 想著想著,便已登高,到了閣樓的門口,便聽屋中人道…… 第24章 辛雨的身世 “還未多謝公子那日救命之恩。” “姑娘言重,若非是姑娘能找到富云縣城郊,在下也不能及時相救?!?/br> “那日說來也巧,我從未來過這一帶,但背上沈老板之后,這腦中就像是來過這富云縣千百遍一般,熟悉的不得了。” 聽到這里,沈菱歌不免發(fā)笑,辛雨可能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時候,她用得可是系統(tǒng)兌換出來的導(dǎo)航功能。 見二人相談甚歡,沈菱歌不欲打擾,便想著先行離開,哪知剛下了一個臺階。閣樓的門“吱呀”打開。 應(yīng)聲回頭,卻見余時安手抱雙臂,倚著門框,看起來比她高出許多,垂眼望著她,冬日的風(fēng),將他的鬢發(fā)吹起,在他的面容前輕輕搖晃。 見她抬眸,他便勾唇一笑,“怎么不進來?” “我見你們聊得不錯,想起瓷窯還有事,便……”沈菱歌說到這里隱約覺得這話怪怪的,便停了口,瞧著余時安笑得晦澀。 于是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頭一偏避開他,望見閣樓中的辛雨,對她微微點點頭,隨即又步上臺階,與辛雨相對而坐。 余時安只望著沈菱歌進了屋中也未搭理他,倒也不惱,在她身后也進了屋子,很自覺地與她同坐一邊。 房門關(guān)上,順帶著也將屋外的寒氣隔絕。 他安然坐下,沈菱歌只瞥他一眼,又笑對著辛雨道:“剛剛?cè)硕?,不便敘舊,還請見諒。” “怎么會,上次匆匆一別,未來得及與沈老板當(dāng)面致謝,原是我該抱歉才是?!毙劣赀B忙道。 “好了好了,你們二位也莫要這般客套了,想來沈老板應(yīng)是有事要問,既然這樣,不如問吧。”余時安坐在一旁,見她二人你來我往,還不切入正題,這便開口道。 “也是,辛姑娘現(xiàn)下可將家事處理清爽了?” 那日沈菱歌從辛雨衣著上可看出她家中條件應(yīng)是不錯,故而將她賣給人牙子多半是別有內(nèi)情。之前兩人危機未除,也顧不得多聊。 “都解決了,那天余公子將我們帶回沈府替我出了主意,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毙劣挈c頭,笑靨嫣然。 “那這一批石英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見沈菱歌疑惑之事不少,辛雨索性一股腦兒都告訴了她。 原來辛雨自小沒了母親,與父親相依為命。而父親正是出身石英采礦工,后來因為勤快又有些頭腦很快做了工頭。 這樣一來便有錢了,又娶了二房進門。二房生了個兒子,奈何身體不好,硬說是辛雨所克,那胳膊上的胎記便是不祥之兆。以此為由,硬生生拆散了她的大好姻緣將她許配給了鄰村的土財主,換了一大筆彩禮。 哪知新婚當(dāng)夜就被土財主的大房賣給了人牙子。 當(dāng)日辛雨原本想便留在沈家為奴為婢都好,因她沒有了去處,更無顏面對昔日的情郎。 在告訴余時安后,便為她謀劃一計,以大房將她賣給人牙子,要將大房抓捕報官為由逼迫土財主退婚。 在此之前,將彩禮從繼母那里偷走。因著繼母想來這野丫頭已嫁為人妾定玩不出什么花樣,并未設(shè)防。辛雨輕松得手后,迫使繼母和父親與自己斷絕了關(guān)系。 這樣終于擺脫了家里對她的威脅。 而后,收到了余時安傳來的消息,沈家石英供貨出了問題,拜托辛雨幫忙尋找新的貨源。 辛雨的父親始終覺得對女兒心中有愧,女兒拜托之事必定全力以赴,這才有了今日辛雨江湖救急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