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或許是沈菱歌說得過于飄渺,又或許她說的怔住這孩子心中某處。 而他就呆愣在原地,直至沈菱歌起身,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恐怕就是沈家瓷器行的新任掌事沈菱歌,沈老板了吧!” 沈菱歌剛剛站定,門外又走進來一男一女,說話這人是隨行的女子,身材高挑,明明長著一雙撩人的桃花眼,偏偏素衣淡抹,笑如春風、如暖陽,一見著面,便能生出好感。 男的約莫二十五歲左右,長得還算是儒雅清秀,眉宇間含著絲絲戾氣,見著沈菱歌也是面露不善。 “幸會,不知二位是?”沈菱歌在自己的腦海中思索著,但確實未見過這兩人。 “郁家瓷器鋪,上禮,拜!” 原來這兩人是郁家的,也難怪這男子對自己不甚友好。 見兩人依禮而拜,又沒搭理自己,沈菱歌便準備喚上寅禮直接回富云縣了。 哪知她剛邁出一步,郁家那男子便道:“果真是女子,上不得臺面。見著人了,便要走嗎?” ?? 這怎么一罵還罵了一屋子的女子呢? 停住腳步,沈菱歌轉(zhuǎn)過身去,幽幽說道:“這便是郁家家風?在人家靈堂之上,公然攻擊人家女眷,像什么樣子。” 話音一落,不僅是張家的女眷,就連陸陸續(xù)續(xù)到來的賓客,都用著異樣的眼光瞥向郁家二人。 “你……”郁家這男子一時語塞,不禁暗罵這女子怎得如此巧舌如簧。 他見著沈菱歌如何不氣。 之前沈菱歌父親病重,沈家生意一落千丈,他們郁家借此機會一家獨大。可現(xiàn)在,沈菱歌一接手,不僅搶走了他多個主顧,還制出了青瓷。 郁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曾經(jīng)他是被親友、被主顧、被所有人夸成生意場上的天之驕子?,F(xiàn)在,卻說他無能,甚至不如一介女流。 自小心高氣傲的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可這來到張府,沒想到就遇見了沈菱歌,出言羞辱不成,反而被她羞辱一番。 這口惡氣更是憋在胸口無處發(fā)泄。 他身旁的女子見他氣急,連忙上前圓場道:“我家老板近日聽聞張老板的噩耗,連夜趕來,肝氣不暢,口無遮攔。請沈老板莫怪。” “肝氣不暢就喝些調(diào)理肝氣的湯藥,莫要在人靈堂前胡言亂語?!鄙蛄飧璩冻鲆唤z笑容,說得話卻是冰冷至極,“做生意憑的是本事,而非意氣之爭?!?/br>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這樣的態(tài)度與人說話,沒成想,再次拿出她懟人的功力,卻是在這種場合。 “哼!本事!你一個女子能有什么本事!還不是靠青瓷!”郁家這男子見沈菱歌氣定神閑,心下更是惱火,再次出言不遜。 聞此,沈菱歌本不愿在張老板靈堂上發(fā)難,可郁家掌事非要出言相逼。 她剛剛穿書那時一無所有,尚且不能受著憋悶氣;如今的她又怎會逆來順受,由著那無禮之人大放厥詞,“且不論別的,能燒制出青瓷,還不叫本事嗎?這個本事,你有嗎?” 這話一出,徹底叫郁家掌事沒了顏面,他身旁的女子見事態(tài)不對,沈家這掌事也是得理不饒人。若再讓他們爭吵下去,豈不是遭人笑話。 于是,賠笑道:“沈老板制出的青瓷我們也瞧見過,心里佩服的緊。我們郁家這些年也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只可惜未能成功?!?/br> “菱歌一直認為郁家與沈家經(jīng)過多年的風霜洗禮,走到今日成為我朝制瓷翹楚該是互相切磋,共同奮進之態(tài),而非要斗個你死我活。沒有對手,豈不是太過寂寞?!鄙蛄飧栎p描淡寫地說著,眼底中卻閃爍著自信與篤定。 “我郁家不過是因燒制青瓷遇到了瓶頸罷了,若是攻克了,勝負未可知?!庇艏艺剖乱膊桓适救?。 “哦?好?。∧潜愕饶銈冎瞥銮啻蓙?。”沈菱歌已無心與他繼續(xù)口舌相爭你來我往,對著張家的遺孀再次施禮之后,腳步已朝著堂外走去,似又是想起什么來,回過身,“若是制不出,可以來沈家,找我求教?。 ?/br> “你會這么好心?”郁家掌事冷哼道。 這次沈菱歌沒有回頭,步子向外走著,沖著還在身后怒視著她的郁家掌事?lián)]了揮手,“你可以試試,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呢?告辭。” 語氣輕松自在,像是從未與人發(fā)生過齟齬。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面走著笑容漸漸消失。 而耳邊卻響起了那日在醉香舫上,那位不知名的大人說的話:“現(xiàn)下圣上看見青瓷也是喜愛有加,但你需明白,一家獨大,終歸不利。” 此時,已近午時,人影微斜,卻莫名地顯得沈菱歌格外高大。 第23章 瓷窯危機 在離開京師這一路上,沈菱歌可謂是歸心似箭,誰成想只是想在年前去各家主顧送禮罷了。返回時,已是年后。 當他們回到富云縣時,濼叔已派人候在城門口,告知他們了一個噩耗。 從年后開工第一天,燒制出來的瓷器均有胎釉開裂的情況。 若只是一個兩個便罷,可這是一整個批次出現(xiàn)的問題。 那便不得不懷疑是哪道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正是如此,沈菱歌且到了縣內(nèi),連余時安都未來得及放下,便急急忙忙地去了瓷窯。 剛至瓷窯中,便可見一幫工人眉頭緊縮,愁眉不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