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中所言:“大伯父親啟,兩月前與伯父齟齬實非菱歌所愿;菱歌所做之事,僅為沈家家業(yè)萬古不衰。而掌事之位,向來遵循能者居之。無論是伯父、堂弟抑或是任何人,有朝一日可超越菱歌。掌事之位,菱歌必拱手相讓?!?/br> “菱歌已是孤苦,雙親仙游。伯父既是菱歌現(xiàn)如今唯一的至親長輩,還望伯父愿作菱歌婚儀高堂,受跪拜之禮。若我沈家可團結一致,又何愁家業(yè)不興,子孫不旺?!?/br> 非是沈菱歌與沈倉宇求和,而那日白叢山宴席,沈菱歌已看出沈倉宇仍有顧念族親至親之意。沈家偌大家業(yè),若不聯(lián)合一起,必然是分崩離析。 二人跪拜沈倉宇三叩首,敬上新人茶。 “大伯父,請用茶!”沈菱歌雙手奉茶,恭敬有度,抬眸望向沈倉宇,淺笑嫣然,“多謝大伯父賞面光臨?!?/br> 接過喜茶,沈倉宇雖仍是滿臉的嚴肅,但明顯感覺到他掃去了不少冷漠之意。 隨即一邊的下人將茶杯接了過去。 “大伯父,請用茶!”蓋著蓋頭的余時安也接過茶杯,奉上新人茶給沈倉宇。 這一下,沈倉宇卻是有些尷尬,從前他見著余時安都要避讓三分。今日見他以新婦之禮敬茶,心中難免無措。 “大伯父是不愿飲時安這杯茶嗎?” 透過蓋頭,余時安可見沈倉宇愣在原處,便出言提醒。 “好?!鄙騻}宇抬眼望了外面里三層外三層的賓客,終是接過了茶杯,不知是不是出于男子之間的憐惜,輕聲道了句,“余公子委屈你了?!?/br> 這話落入沈菱歌耳中,心下不禁嘆道:“男子總是可以這般惺惺相惜,如若今日是她嫁入余家,這大伯父也僅會嘆息沈家家財入他人之袋。又可會憐惜她嫁入余家委不委屈?” “大伯父說的哪里話,能與菱歌成親,是時安此生所愿。愿望已成,何有委屈一說。”余時安語氣謙和,似是發(fā)自真心之言。 言既如此,沈倉宇飲下熱茶,遞予下人。 而一旁的沈菱歌聞言,不動聲色,淺淺看了一眼余時安。 接著,二人又向大伯母敬上新茶。 這還是沈菱歌穿書之后,第一次見到大伯母,看起來確是和藹溫婉。 “夫妻交拜!共結連理!” 兩人起身,相對而立。 在蓋頭下的余時安在朦朦朧朧中抬起眼眸,瞧見對面的沈菱歌眸色清亮,宛若春水般晶瑩剔透。 她的眉彎如柳葉般,好似藏著一絲俏皮與嫵媚。她的嘴唇紅潤誘人,仿佛是那么柔軟而誘惑。她的一切都如一幅絕美的畫卷,令人為之陶醉。 這一邊,沈菱歌身量僅到余時安嘴角,她抬起頭,望向面前藏在蓋頭下的男子。 雖不能見其全貌,但因著身高差距,她可窺見蓋頭下他的嘴角竟還微微上揚。 這樣的入贅儀式,想來是任何男子都無法承受的屈辱,而這余時安,居然還笑得出來。 很好,很好,此子可成大器! 她心下一面感嘆,一面與他面對而拜。 除了沈家的親族,沈家瓷器行的主顧離得近的都來了現(xiàn)場,離得遠一些的也紛紛送來賀禮。 而余家那邊也僅有許知凱那里送了禮來,估計還是覺得余時安入贅丟了臉面。 “哎喲,來瞧瞧!新娘子長什么樣??!” 兩人剛交拜完,還未來的及唱出“禮成”二字,不知從何處鉆出兩個男子,沖到了禮堂前,伸手就要拽下蓋頭。 “說什么呢!那是什么新娘子!分明是新郎子,哈哈哈哈哈哈……” 這兩人一唱一和笑作一團。 院中賓客聞言皆是滿臉尷尬,不作一聲。唯有以沈傲為首的幾個不懂事的人,跟著笑了兩聲,見周圍一片死寂,也連忙閉了嘴。 眼瞧見那人手就要伸了過來,沈菱歌一把將余時安護在身后,一手狠狠打開來人的手臂,怒斥,“來觀禮,自然歡迎,若來搗亂,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 電光火石間,沈菱歌迅速向系統(tǒng)兌換了力大無窮的道具。 接著就是“啪啪”兩巴掌,又將二人各踹上一腳。 二人嘴角帶血,捂著胸口,躺在地上打滾,似還想訛上一筆。 “攪人婚事,壞人喜宴,罪大惡極!你二人再不滾蛋,可就不是打兩巴掌,踹上兩腳這么簡單的了!”沈菱歌向濼數(shù)使了眼色,濼叔立馬帶上護院作勢就要揍那二人。 二人一見大事不妙,趕忙落荒而逃。 婚禮的小插曲就這樣迅速的結束了,沈菱歌看了眼司禮官。 這司禮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唱道,“禮成!送入洞房!” 這一聲高唱,也讓那些還呆楞在的賓客,神思歸位。 沈菱歌輕輕地拍了拍余時安牽著紅綢緞的手。 在賓客的歡呼聲中,余時安就這樣被送入了洞房,而沈菱歌換了身輕便的衣衫便出來照顧賓客喝酒飲宴。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外面的喧囂也漸漸停息。 新房的大門被咚地打開,寒風涌入將室內(nèi)的紅綢吹得飛舞著。 “多謝!多謝!謝謝大家的光顧!”被下人扶進來的沈菱歌已是腳步虛浮,扯著嗓子,與平日里干練的模樣截然不同,“濼叔啊!招待下客人??!” “是是!老板你且放心便是!”濼叔連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