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真的,您余公子請來的丫鬟,我可不敢使喚?!鄙蛄飧杵ばou不笑地應著,“辛苦余公子來照顧菱歌這一遭了,沒什么事您還是回南苑吧!不行回你們余府也行。” “既然沈老板下了逐客令,那在下就不打擾了?!庇鄷r安起身拱手告辭,他袖中像是藏了什么東西,鼓鼓囊囊的。 隨即又見他將那鼓囊的東西往里塞了塞。 “余公子做人可要光明磊落,藏頭露尾的可是鼠輩所為?!鄙蛄飧枳绷松眢w,靠在身后的墻壁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送了。” 頓住腳步,余時安神請有些僵硬,但微微側過頭去時,似是想到了什么,眉梢上又掛上了笑意,從梳妝臺上拿過一封信箋遞給沈菱歌,“這東西恐怕沈老板會有興趣。” 沈菱歌將信將疑地接過來,又聽余時安不以為意道:“這是與你一同逃出來的姑娘留下來的。本來呢,沈老板一直出言不遜,在下心懷怨恨,想藏著不給你,讓你們錯失好姻緣的?!?/br> 他轉正了身子面對著沈菱歌,帶著那聽不出真假的語氣說道:“但是呢,在下為人坦蕩不羈,便不與你計較了。告辭!” 這次說完,他倒是真頭也不回地走了,順手關上了房門。 這邊,沈菱歌也未放在心上,活動了下全身,好像是舒服了不少。 她這輩子運動量沒那么大過,難怪最后氣血上涌不省人事。 打開手中的信,簪花小楷現(xiàn)于眼前,“蒙姑娘搭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待私事料定,定來報恩?!?/br> 不過是萍水相逢,難道還真能指望別人有所回報嗎? 她輕笑,隨手將那信紙隔到一旁。 約莫一刻鐘后,沈菱歌收拾好衣裝,便出發(fā)前往鋪子中。 行至沈府門口,卻見馬車已備好。 車夫瞧見沈菱歌出來,連忙跳下車讓她借著自己的力道上了馬車。 “昨日你沒回瓷窯?” “沒,余公子交代,老板前日去瓷窯路上受了風寒要在府上休息一日,最近這天氣不好,讓小的等在沈府另做安排。”車夫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回答。 余時安安排的? 聽著車夫的語氣,他似是并不知昨日她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也好,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昨日的驚險經(jīng)歷,沈家瓷器行又要出現(xiàn)動蕩。 更何況還有那些巴不得她就被賣走的人呢! “老板,瓷器行到了?!避嚪蚶o碼繩,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下。 掀開車簾,那猛烈的風咆哮而來,吹得沈菱歌瞇起了眼睛,在車夫的攙扶下終于還是下了車。 不知是不是身子剛剛恢復,遇到這狂風暴雪天氣,凍得有些挪不動腳步。 她頂著風,揚起頭對車夫說道:“你先去后院躲躲風,等下風小些了我們便去瓷窯;若是還是這般大,今晚便留在鋪子里?!?/br> “是。”馬夫應了一聲,正想駕車離去。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喚寅禮?!瘪R夫拉緊馬韁,恭敬地答道。 馬夫看起來不過二十左右,長得濃眉大眼,身形高大,一臉老實憨厚之相。 “認真謹慎,知書識禮,好名字。去吧!”沈菱歌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去后,才進了瓷器鋪。 鋪子的伙計向沈菱歌打了招呼,她點頭回應,越過前鋪,進了鋪子內(nèi)院帳房。 “濼叔?!?/br> 案旁一中年男子正撥著算盤,聽得聲響,抬首一見是沈菱歌,連忙站了起身,“這風大雪大的,老板怎么還過來了?” “本來早就想過來看看的,不曾想出了意外?!鄙蛄飧柽M了帳房,坐了帳房內(nèi)的主座。 濼叔忙奉上了茶,“這是今年春天藏的茶葉,喝些暖暖身子吧!” 一口暖茶入胃,全身立馬暖和了起來。 “老板這會沒事了就好,昨天余公子帶您回來,臉色蒼白可給人嚇壞了?!睘T叔在一旁坐下。 “余時安救我回來的?” “是?。〈耸戮屠闲嗯c賤內(nèi),余公子與老板,四人所知。事關重大,必不敢張揚。”濼叔看沈菱歌一臉驚詫的模樣,又道:“余公子沒同您說嗎?” “濼叔,昨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沈菱歌對自己被賣走一事仍是心有顧慮,很明顯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不管設計此事的人是誰,她必須將他揪出來。 而根據(jù)原書人設來看,嫌疑最大的當屬余時安無疑,若是他真有意要將她賣掉,那在城外發(fā)現(xiàn)她時便可將她再送回去,何必要救她。 更何況,要交給他大哥的青瓷尚未制成,他就算要動手也不會是現(xiàn)在。 “昨日天還未亮,余公子便來鋪子找到老朽詢問您的蹤影。老朽只知您昨日去了瓷窯,便如實告知。大約傍晚時候,余公子把賤內(nèi)喚了過去,這才知道前因后果。” 濼叔頓了頓,又道:“對了,余公子手腕上還受了傷,像是與歹人搏斗留下的?!?/br> “什么?”沈菱歌聞此忽然想起今日一早,她還諷刺他“藏頭露尾猶如鼠輩”。 竟是為救她留下的? “對了,前日老板不是讓老朽送走小沅嗎?老朽原是打算給她銀兩送她出城的??伤孟裆裆衩孛氐刈约毫镒吡?,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老朽聽余公子說昨日將小沅送去了衙門。這才想著這幾件事是否有所關聯(li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