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帶淚自然是美景一副,但沈菱歌已知這丫鬟的所作所為,便沒了同情。她倒也知道,她母親過世后,委托小沅送了些母親的遺物到了鄉(xiāng)下舅舅家中,故而,自她穿書后,并未見過小沅。 “辛苦你了?!鄙蛄飧璩韨?cè)的伙計又道,“給小沅先倒點水吧。我還有事?!?/br> 也不理會小沅,徑直去了二樓的廂房。 輕叩房門,得了里頭的應(yīng)允。 沈菱歌推門而入時,濼叔正在為貴人們講解他們先前準(zhǔn)備好的茶具碗碟。 這些瓷器倒是造型上沒有太大的缺陷,觸感也是光滑冰涼。唯一的缺點就是色澤不夠,介于黃綠之間。 沈家瓷器行重開,請來的貴客多是曾經(jīng)的熟客。以目前沈家瓷器行的情況,若是想招攬來更為尊貴的客人,怕是有些難度。 但這也無妨,待各種繁雜的手續(xù)料理完成后,沈菱歌自是要與系統(tǒng)深度合作,畢竟瓷器行當(dāng)年沒落全是因為青瓷成功率太低。若她能改善這個問題,何愁吸引不到新的客人。 “沈老板倒是有趣,你我皆知非是青色,而瓷器周身泛黃,皆非好物。沈家瓷器行再度開業(yè),我等老主顧賞面光顧,難不成就拿這些東西來打發(fā)我們?” 說話這人是京師古玉齋的張老板,沈菱歌大概了解到此人與沈倉宇父子頗為親近。這陣故意發(fā)難,恐是替那大伯父父子不忿。 “張老板有所不知,這批瓷器雖是色澤欠缺,但若是流落市場之中也是能賣得好價錢?!鄙蛄飧鑿臑T叔手中接過一只瓷碗,指尖敲了敲碗身。那聲音清脆悅耳,確如她所言,不失為佳品。 “當(dāng)然,以各位老板與我沈家的交情,自然是有驚喜為各位準(zhǔn)備著?!鄙蛄飧杩聪蛟谧娢?,眼神中含著淡笑,卻讓人無端覺出幾分高深莫測來。 眾人聞此,目光皆聚集于她,等待著她口中所謂驚喜。 “沈家瓷窯不日便會制出當(dāng)世獨一無二青瓷,既是獨一無二的佳品,必然會引得各方老板貴客前來訂購,然而第一批的產(chǎn)量自然不會很多。但若是持有今日購得的這批瓷器前來購買,菱歌在此保證,補上差價必可得相應(yīng)數(shù)量的上品青瓷?!?/br> 誰人不知,當(dāng)今只有沈家瓷器行和南方郁家瓷器鋪偶然能獲得幾件青瓷。 若是沈菱歌所言為真,那他們等同獲得了至寶,但若是沈菱歌只是刻意忽悠他們,那…… “沈老板,萬一你這所言為虛,這批青不青黃不黃的瓷器豈不是砸在手里了?”那張老板遲疑片刻看了看沈倉宇,脫口問道。 “各位都是行家,你們手上這一批又怎么會砸在手中?”沈菱歌似乎沒有想到張老板會問出這般愚蠢問題,輕笑回道。 她的笑容淺淺,像極了初春綻放的桃花瓣兒,明媚動人。可這春意似是沒能照進(jìn)屋,反倒讓他們覺得后背升起絲絲寒氣。 “我們做生意的,自然是做長久的買賣。若菱歌出言相欺,下次,諸位還會信任沈家瓷器行嗎?” 此言一出,座中眾人便開始討論起來。 濼叔行至沈菱歌身側(cè),輕聲問道:“此計當(dāng)真可行?” 沈菱歌只是淺淺地一笑,又對眾人道:“菱歌做生意,從不喜歡強買強賣,各位貴客,可先思量一二。若是有興趣,到濼叔這里登記。量少的,會安排人員送至各位在富云縣的住處;量多的,則會安排專人送至府上?!?/br> “那還勞煩大伯父招待一下,菱歌下樓瞧瞧各位伙計的工作?!鄙蛄飧枰还?,微微施禮便退了出去。 走至門外,沈菱歌方才抬頭,嘴角的弧度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 “想不到,沈老板變臉?biāo)俣鹊故呛芸臁!?/br> 這聲音不是余時安是誰。 他倚著墻壁,轉(zhuǎn)著折扇,笑意吟吟地說著。 “余公子有何貴干?”沈菱歌嘴上問著,腳下也沒停,朝著樓下走去。 余時安將手中折扇往空中一拋,繼而接住,隨后便追了上去,“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同我母親說了什么嗎?” 腳步停下,沈菱歌抬眼望向余時安,輕啟朱唇,“與我何干?!?/br> 說完,她繼續(xù)向樓下走去,余時安倒也沒停下繼續(xù)跟著,“在下以瓷窯入股外加入贅沈家的事可還作數(shù)?” 他這句話出口,身前那抹瘦削的背影終于有所反應(yīng),轉(zhuǎn)頭看來,眸光微動,“余公子也算是半個掛名股東,想必也是希望沈家瓷器行生意興隆。你母親此等行徑,若是真讓鋪子生意受損,當(dāng)真是要向你追責(zé)了?!?/br> “沈老板且放心,在下可保證今日之事斷不會再發(fā)生?!?/br> “若是再發(fā)生如何?” “那在下無條件將瓷窯贈予沈老板?!?/br> 話音一落,沈菱歌冷意稍散,換上一些驚訝。目光盯著余時安的眼眸,似想要看出他心底究竟琢磨著什么。 但她終究什么也沒說。 見狀,余時安嘴角揚起一抹淺笑,繼續(xù)跟著她的步子,“那在下作為股東,是否能問個問題?” “你說?!?/br> “你將青黃瓷器賣給那些人,真不怕他們來換青瓷。你當(dāng)真能產(chǎn)出那么多來嗎?”余時安好奇道。 “這個,你且放心?!?/br> 有系統(tǒng)在手,沈菱歌還不是成竹在胸,只不過她心中的計較也不愿與余時安多言。也正因為如此,她心知這人在廂房外偷聽,也懶得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