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書迷正在閱讀:游戲農(nóng)場從古代開始(快穿)、混亂關系(慢穿,NP)、紈绔他帶資入贅、[HP同人] 夢醒時分、豪門炮灰開始發(fā)飆、直播算命:開局讓你見鬼很正常吧、救贖文的偏執(zhí)女配覺醒了、AI藝術家、[綜漫] 強化系就是要打直球、[綜漫] 我挖組織墻腳養(yǎng)警視廳
她周身騰起的殺氣讓百姓們嚇了一跳,像看瘋子似的看著南衣,紛紛畏懼地往后退。 “他不是叛徒,誰再說一句我割了他的舌頭!” 南衣提著劍往外走,人群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無數(shù)好奇的、鄙夷的或是恐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 岐人都沒能殺死他,他怎么可能死在同胞手里。 這是緩兵之計吧。 她不信。 南衣?lián)屃艘黄ヱR,不管不顧地朝軍營飛馳而去,勝利的焰火在她身后的夜空如影隨形,此刻卻好似一種巨大的嘲笑。 彌漫著血腥味的長風貫穿過她的身體,那是從斜陽谷吹來的死亡的風,那是尸山火海之上響起的彌音,她好像看到到狡猾的歲月朝著她的心臟射出一箭,而她還試圖在箭到達靶心之前力挽狂瀾。 她闖進宋牧川的主帥營帳里。 宋牧川坐在那,面上無悲無喜,好像早就在等她了。 “他人呢?” 南衣期待他回答一些什么。他們偷梁換柱了,死的并不是謝卻山,這是做給百姓看的,他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的某個角落,不過現(xiàn)在不那么方便光明正大來與她相見。這是支撐她站著的最后的力量。 宋牧川沒有回答。長久的沉默就已經(jīng)是答案了。 那支箭從射出之刻便必會到達,她可笑的掙扎只是短暫的逃避。 她想起來了,那告示之上,只有宋牧川有資格蓋下的代表瀝都府官府的大印,昭示著他知情所有的事情,他參與了所有的事情。 “我殺了你?!?/br> 自始至終,她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人在極悲的時候便放棄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她只有支離破碎的本能,她要為他報仇。 她朝宋牧川刺出的劍尖上,是孤懸無望的,同歸于盡的決心。 第140章 付濁流 七日前。 那個孤月高懸的夜晚,風塵仆仆而來的張知存卻只是在營帳里負手沉默著,謝卻山已經(jīng)明白他想說的是什么了。 只要他身死平流言,反對的大臣們便再無托詞,官家就能下令出兵。 倘若他還是那個被幽禁在船上的謝卻山,他厭棄自己,只想以死贖罪,此刻他會毫無波瀾地答應,甚至會在張知存來之前便主動提出這個辦法。 可如今的他已經(jīng)與以前不同了,他遇到了華佗再世一般的人,治好了他靈魂之中的惡疾,使他枯木逢春。他獲得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光明,他很想活下去,甚至比以往更愛惜自己的生命,為了他的家人,愛人,朋友,還有他自己。 張知存沉默著,他也沉默著。 最后張知存一咬牙,開口道:“還是讓我來做這個惡人罷!謝大人,解鈴還須系鈴人,如今風波都在你的身上,也只能從你這里破局。若你愿意為大義犧牲,我能保證讓援軍以最快的速度入城,若你不愿意,我也絕不為難,求生乃人之常情,你為大昱做的事情也足夠多了。無論你作何決定,張某都替瀝都府的全城百姓,替滿朝文武,替官家叩謝你!” 說罷,張知存便掀袍在謝卻山面前跪下,額頭重重叩地,此情此景,竟有幾分悲愴壯烈。 “張知存!你在這演什么家國大義!你分明是在逼他!”沉默了一瞬,竟是宋牧川這么一個斯斯文文的人,最先爆發(fā)出了激烈的反對。 應淮也驚呆了,一時間對這個殘酷的提議和面前的混亂不知該作何動作。 “你給我起來!”宋牧川上前拽起張知存,狠狠地推開了他,“你憑什么這么說!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張知存頹然地站著,官袍也被扯歪了,他渾然不覺狼狽,方才那番話,已經(jīng)耗盡了他所有的臉面和力氣。他答不上宋牧川的質(zhì)問。 宋牧川大聲地嚷著,可他愈發(fā)覺得無力,其實他知道張知存有這個資格說這番話。張知存也是個臥底,他的慷慨陳詞并非空中樓閣,他親身經(jīng)歷了其中艱辛,亦知此計已是走投無路之策。 但宋牧川就是飽含私心,他不想讓謝卻山去思考這種提議的可能性,他很害怕,因為他太了解他的摯友。他顫抖著看向謝卻山,仿佛等待審判的是他。 謝卻山只是平靜地抬起臉,凝視著張知存的眼睛。他知道,他們是互相懂得的,如果是面臨一樣的遭遇,他也會選擇赴死。 營內(nèi)長久地沉默,應淮手足無措地站著,見謝卻山這么看著張知存,不知道在想什么——這么無理的要求,他如何能答應啊。應淮想要開口打個圓場,卻聽謝卻山開口了。 “最快的速度,是多快?” 應淮愣了,他沒想到這個時候,謝卻山問出的是這個問題 “三日上告朝廷,準予死刑……之后,至多兩日,援軍就可入城。” 謝卻山?jīng)]回答,起身離開了營帳。 大家都想攔住他,都想跟他說些什么,可每個人仿佛都被定在了原地,什么也做不了。 最后的決定,只能由謝卻山自己作出。他大概需要一些時間。 可奇怪的是,從營帳里出來后,謝卻山的頭腦仿佛就停滯住了,他知道他需要作出決定,可他無法思考,渾身麻木,他看到了他一個渺小的生命和一座城的宏大之間毫無懸念的分量碾壓,天平兩側是完全不對等的籌碼,他的決定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