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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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天威,振我大昱!” 這讓徐晝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去找謝穗安。 她的注意力全在周圍,銳利的目光掃視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冷不丁地發(fā)現(xiàn)了徐晝的異常,她若有所思,然后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到的聲音道:“他們也并非在拜你?!?/br> 這大概是一句安慰,讓徐晝別緊張,但徐晝一下子卻更沮喪了。 他當(dāng)然知道,此刻的萬眾一心并非他的功勞,甚至跟他是徐晝還是徐夜都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百姓們選擇了一個地方寄托希望。 而這個地方,恰好是他的歸路。 但吶喊的力量依然震撼人心,聲浪似乎將徐晝拋向了半空。他望著人群連綿著人群,他忽然開始慶幸,他沒有坐在那高高在上的輦架上,那樣他反而什么都聽不到。 他陰錯陽差地站在了人群里,周遭的人都不認(rèn)得他。他也是這個王朝的子民,他和所有人一起誠惶誠恐地朝拜那份希望。 從前他對百姓的想象大多都是空中樓閣,那只是戶籍上的名字和數(shù)字,代表著賦稅和徭役。書里說民為邦本,本固邦寧,他學(xué)得很用力,卻也只是模模糊糊理解了皮毛。不過此時此刻,他又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總有一天,他們回想起今日,不會對我感到失望?!彼站o了拳頭,暗暗道。 謝穗安聽到了,但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晝,什么都沒說。 “你不相信我嗎?” 謝穗安笑了:“你不用向我證明什么?!?/br> “但是你要看到,這也很重要。”徐晝無比認(rèn)真地注視著謝穗安的眼睛。 這樣的目光讓謝穗安心里有根弦猛然繃緊了,但她下意識忽略了這背后的含義,插科打諢地笑道。 “我只負(fù)責(zé)平安送你到金陵,你可別指望我給你做女官?!?/br> “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徐晝當(dāng)真了,追問道。 謝穗安被問住了。 半晌后她擺了擺手,打了個哈哈:“哪有時間想這個,等完成任務(wù)了再說吧?!?/br> 出發(fā)的鼓聲擂響,船只啟航。 大江滔滔西來,滾滾東去,千百年不竭,唯世人沉浮。 —— 金陵。 瀝都府大捷傳到的那一晚,沈執(zhí)忠正在書房中為他的學(xué)生謝朝恩奮筆疾書一道密折,為他歷數(shù)功績,為他澄清污名。 然而第二日女使推門進入書房中時,卻發(fā)現(xiàn)他趴在桌上,悄無聲息地死去,桌上所有的折子都不見了。 這個輔佐過兩代君王的老臣,即將要迎來他的新君,卻在勝利前夕,不明不白地被一杯毒藥結(jié)束了他波瀾壯闊的為臣五十載。 —— 回南天的水汽盤旋在瀝都府,門窗上都結(jié)了一層水霧,走動間人便出了一身薄汗,到處都是黏糊糊的,讓人心里也莫名不太痛快。 送走小六之后,甘棠夫人便覺得一場漫長的奔跑快要到頭了,前路似乎是坦蕩的,只要闖過去就能松一口氣,但過去的坎坷讓人沒法那么輕易地放下心里那塊大石。 她固執(zhí)地將這一切都寄托在了幫唐戎養(yǎng)傷上,看著他的傷勢一天天好轉(zhuǎn),她就能得到一種無端的希望,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簡單,只要藥石對癥,只要花時間,就能慢慢好起來。 她大概自己都沒意識到,最近她找唐戎說話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 她沒有太多可以傾訴的人,從她大逆不道休夫回了瀝都府之后,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人,對時局有著敏銳的判斷。 其實她脆弱得很,心里只裝著家人與朋友,時刻都在惶恐。所以更多的時候,她也只是在絮叨,說著一些瑣碎的見聞,嘮一些家長里短的事,像是要借此逃避心中未落定的不安。 但唐戎每一次都耐心地聽著。 這會,甘棠夫人抱著只木碗,攪著里頭用來外敷的藥膏,需得攪到黏稠才能涂到紗布上。 一邊做著機械的活,一邊蹙著眉頭同唐戎聊著謝卻山,大約是心疼自己的弟弟,語氣里忍不住多了幾分埋怨:“中書令大人也真是舍得,從前還說朝恩是他最得意的學(xué)生,還非要挑著他往火坑里推……” 頓了頓,又嘆口氣:“不是他,也會是別家的孩子,總會有一個不得幸福的人?!?/br> “幸好一切有驚無險,三公子如今也算是身份大白?!?/br> “這才哪到哪?你不知道現(xiàn)在外頭罵他罵得多難聽。這還得等官家到了金陵,同中書令大人一同為他正名,才能叫天下人都閉嘴。” “金陵百廢待興,恐怕不會有那么快。” “三個月?半年?這總夠了吧。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同小六一樣,出去跟人吵架了。” 唐戎笑了起來,大約是牽動了胸口傷口,又嘶得倒吸了一口氣冷氣。 “大夫都交代過讓你別笑了,”甘棠夫人熟稔地湊過去,撥開紗布瞧了瞧那塊傷口,見開始愈合了,稍稍松了口氣,打趣道,“你得學(xué)我弟一樣做個冰塊臉,就扯不到這塊傷口了?!?/br> 唐戎忽然有點臉紅,悶聲嗯了一聲。 甘棠夫人一抬頭,便望到了唐戎燒到耳后根的紅暈,她越是盯著,他臉紅得越是厲害。 她一直把唐戎當(dāng)成弟弟看待,不知道怎么的,這會像是撞到了潛意識里的禁區(qū),她猛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