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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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個(gè)偏執(zhí)的人,他的人生從來就沒有中間地段。 堂中一片寂靜。 “等一下,你說什么?” 南衣腦子嗡嗡的,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他說秉燭司?他當(dāng)著謝卻山的面說秉燭司?那不是……? “你們什么身份,他心里都門清。”章月回淡定得很,朝謝卻山抬了抬下巴。 南衣被這幾招連環(huán)沖擊打得措手不及,半天憋不出一個(gè)字來。 人人都講究話里有話,讓人捉摸不透,但章月回根本就是個(gè)沒顧忌的混不吝,他喜歡把話直接甩人臉上,把遮羞布全撕了,大家都別要臉了。 秉燭司,在別人那里是禁忌,而在堂上這四個(gè)人的心里,卻只是心知肚明、沒擺到臺面上的小秘密而已。 章月回就是拿捏準(zhǔn)了,揭穿了也無傷大雅。 謝卻山?jīng)]法否認(rèn)——他難道要裝作剛知道?只會顯得此地?zé)o銀三百兩。章月回的每一句話都在逼他,他臉上陰沉得像是一片摧城黑云。 他半天才擠出一句陰陽怪氣的話:“章老板真是好大的誠意?!?/br> “我也是怕謝公子為難。畢竟您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一邊要在岐人那里交差,一邊一家子都是抗岐的勇士。家里人私底下在做什么,您暫且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難保哪天不得已要出賣誰……令福帝姬帶著傳位詔書的事,不就是卻山公子主動透露給完顏大人的嗎?您是靠這在岐人跟前長了臉面,可秉燭司卻因此被架在火上烤了?!?/br> 砰——甘棠夫人的手一抖,手中瓷盞砸在地上,像是喝了個(gè)滿堂倒彩。 南衣亦難以置信地望向謝卻山——他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這不是把令福帝姬往火坑里推嗎?先前的新年宴上,他分明還幫了帝姬一把。 她能理解他各為其主,有時(shí)候不得不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可她一直覺得,他不會做什么真正傷害別人的事情。 “真的嗎?”她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絲否認(rèn)。 不要承認(rèn),不要承認(rèn)……她在心里在祈禱。 “是?!敝x卻山淡淡地吐出一個(gè)字。 他給章月回下的套,章月回不動聲色地咽下了,借著他的陷阱反過來將了他一軍。而此刻,他也不得不全盤咽下。 他袖中的拳頭攥緊,但面上端著極力冷漠。終于,他緩緩開了口,平靜地道:“既然章老板把話都說開,那我再攔也顯得不識趣了,南衣可以自己做決定。” 謝卻山起了身,邁過地上那一片杯盤的狼藉。臨了到了南衣身邊,一抬眼便看到門外那抹刺眼又鮮艷的紅色,又頓了頓。 他恨不得一把火將那人掏出來的真心都燒個(gè)干凈,可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連這些都給不了她。 他無法反駁章月回的話,在謝家,在他身邊,絕非安穩(wěn)之所。為了得到岐人的信任,又為了幫助暗中的戰(zhàn)友,他不得不把身邊的人放到危險(xiǎn)的位置再救下來??稍谀弦律砩?,他賭過一回,九死一生,險(xiǎn)險(xiǎn)過關(guān),他有了軟肋,已經(jīng)不敢賭了。他清楚自己必須送她走。 章月回是個(gè)有本事又自私的人,這樣的人,才能在亂世里立得穩(wěn),活得好。 他都已經(jīng)決定放手了,她嫁給別人是遲早的事情,他又管得了什么?他袖中拳頭驟然松開,面上一抹苦笑,在她身畔道了一句:“章老板也不一定不是良人。” 可他不想聽她的宣判,說完便面無表情地拂袖徑直出門。 甘棠夫人將顫抖的手?jǐn)n到了袖中,面上已沒了血色,語氣像是含了霜:“章老板說得對,謝家不是什么好地方?!?/br> 她看向南衣,眼中悲憫:“南衣,名門望族又如何,在亂世里說傾覆便傾覆了,護(hù)不了你長久,我也希望你能尋個(gè)好的安身之處。” “難道只有男人的庇護(hù)才是好的歸處嗎?我不信,我不嫁。”南衣咬著牙,倔強(qiáng)地駁道。 剛邁出門檻的謝卻山步伐頓住,回頭望去。 “章月回,你想要怎么處置你的產(chǎn)業(yè),你想要幫誰,這都是你的意愿。歸來堂本來就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不會去貪圖不屬于我的東西?!?/br> 章月回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些,但還是朝她笑了笑:“沒關(guān)系,你可以再想想,不用著急做決定?!?/br> 更多的話,對著章月回此刻柔軟的眼,南衣竟說不出口了。她逃也似的離開。 她的回答出乎謝卻山的意料,一絲喜悅從心底生出來,卻又有更大的不安蓋了過來。他有些挪不動腳了,看著她走出來,目光飄忽著不敢看她,可她越過他的時(shí)候,竟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 宅子里沒有不透風(fēng)的事,富可敵國的大商戶竟來求娶一個(gè)望門寡婦,這稀奇的事很快就在望雪塢里傳開了。 這樣下去,南衣只會越來越顯眼。她必須盡快走。 隔日謝卻山去給二姐遞了兩句話。甘棠夫人便把宋牧川請過來了。 浪蕩子章月回帶不走她,人畜無害的宋牧川總可以吧?這小子滿腦子禮義廉恥,不敢肖想什么別的,也不會給南衣壓力。他們在秉燭司,配合得也很好,想來已經(jīng)有了默契。 做出這些決定的時(shí)候,謝卻山一點(diǎn)都不輕松,心里酸溜溜的。他覺得自己窩囊極了。他并不能cao控著全盤每一個(gè)細(xì)節(jié)的走向,當(dāng)一點(diǎn)點(diǎn)的失控來臨時(shí),尤其是這些失控在南衣身上,便會放大成成千上萬倍的痛苦啃噬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