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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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yǎng)院臨近大門處為節(jié)約成本用的是雙面玻璃,蘇緹扭頭透過玻璃的反光看見衣服上的泥印。 應(yīng)該是輪椅轉(zhuǎn)動時,泥水借輪子到慣性甩到她的白大褂上。 蘇緹捏著衣角看了看,也沒在管。 看著看著視線的落點偏了,她借助反光的玻璃看陳嶼,恰巧他看過來,兩人目光交匯。 陳嶼身上先前濺了雨,額前的碎發(fā)也被浸濕,像是空癟的一團云。比起之前消瘦了許多,但他骨相好看,多了幾分孱弱易碎感。 不顯狼狽。 他睫毛又長又密,一開一合露出鑲嵌的瞳仁。 她看著他,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眸中燎過熱忱的星火,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像是有一尾金色的魚在眼眸中暢游,然后擱淺。 陳嶼很快移開眼,然后又變成了一片死寂。 蘇緹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陳嶼認出她了? 沒過多久,在她數(shù)到第四十七滴雨從屋檐夾縫處落下時,一輛車停在斜坡出口處。 蘇緹沒有考駕照,沒有買車的準(zhǔn)備,也分不出車的好賴,但她知道面前停的這輛車肯定不便宜。 車窗降下,蘇緹認出了車主的身份。 涂野,陳嶼的朋友,她的點頭之交。 她跟他確實不熟,不是同班,而能混到見面會打招呼的程度,全賴涂野自來熟且串班串得勤。 涂野很快開門,也沒帶傘,直接帶起兜帽一步一個水坑下車。他將后座的車門打開,又放下旋轉(zhuǎn)升降座椅。 “靠,這雨真是說下就下。” 涂野嘀咕一聲,扯著兜帽跑來。 蘇緹看著他躲在屋檐下?lián)哿藫凵砩系挠?,然后朝她一笑,這么一笑便露出虎牙。 “感謝你幫我看住他?!?/br> 蘇緹擺了擺手。 有涂野在是絕對不會讓氣氛沉寂下去,他有些耍寶的拍了拍陳嶼:“我說來y市調(diào)養(yǎng)是對的,比待在b市禿頭老漢醫(yī)生身邊好吧?!?/br> 陳嶼沒接他的茬,他便一個人說下去:“拜托,就算禿頭老漢是我爸爸,你也不要怎么給面子好吧?!?/br> 本來一唱一和、一個作捧哏一個逗哏來的喜劇效果更大,但蘇緹還是給面子的笑了。 涂野撫掌一下:“那個請問有沒有多余的傘?!?/br> 他扯了扯兜帽:“雖然下雨時兩人披著衣服淋雨很浪漫,但誠然我們兩個都是男的,又誠然我這件是單穿的,再脫就沒了?!?/br> 蘇緹點點頭:“我馬上拿來。” 蘇緹有一把透明的長柄傘,年前陪著自己的侄女diy時在傘上畫了不少卡通圖案,平時混在療養(yǎng)院一群獻血贈送的傘里就鶴立雞群。 所以……她在辦公室握著傘有些踟躕,但也只是猶豫了片刻,聊勝于無,總比沒有的好。 涂野接過傘,撐開時對傘面上畫的小豬佩奇嘖嘖贊嘆。 陳嶼也看了過來。 “我一定安全把它送回來?!?/br> 蘇緹哈哈干笑了一下,嗡聲說:“不用?!?/br> 涂野撐傘將陳嶼移到升降座椅上,又折身把輪椅折疊收好放到后備箱。車上貼著防窺膜,越過黑黝黝的車窗她看不清陳嶼,于是目光無措地只好跟著涂野轉(zhuǎn)。 在開動發(fā)動機準(zhǔn)備走時,又降下車窗喊住她:“什么時候下班?我把傘送回來?!?/br> 蘇緹擺手:“不用送來了,太麻煩?!?/br> 但她跟他確實不熟,不了解他的脾性,涂野這個人向來喜歡自說自話,一般他認定的事便不會改變。 “哎呀多大點事,蘇緹我們不是老同學(xué)嗎?一來一回的,以后還可以聯(lián)系。六點是吧,我會準(zhǔn)時來的。” 蘇緹呆楞了片刻,看著他們揚長而去消失成一個黑點時,她立馬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又繞著耳廓檢查自己的發(fā)型、衣兜。 很好,口罩帶得好好的,銘牌也早就摘下了,一切正常除了衣角上的泥漬之外。 但,原來……他早就認出她了。 * 涂野一邊望著車窗倒退的街景,一邊通過后視鏡觀察陳嶼的反應(yīng)。 自開離療養(yǎng)院后陳嶼借著車窗防窺膜的掩護看車窗以外,但目光的落點卻在她身上。 這么想著,涂野在等紅燈時握拳掩唇偷笑。 雖然他在不知不覺中戳破那兩人心知肚明的裝不熟,但他一點都不感到抱歉。 “蘇緹感覺都沒有什么變化,很好認出來是吧?!?/br> “……嗯。” 陳嶼應(yīng)答的聲音非常輕,但涂野聽得很清晰。 車內(nèi)播放的純音樂、車外雨絲打在車窗卻被雨刷器掃盡,總之是很吵雜的環(huán)境,卻聽不見任何底噪聲。 涂野透過后視鏡看車外不斷后退的車輛,當(dāng)車輛通過某個岔路口涂野抬頭看倒車鏡里陳嶼的影子。 成年后,他自己只經(jīng)歷過為了達到目的而假裝跟不熟的人裝熟,而陳嶼卻因為喜歡而裝不熟。 這么多年來,陳嶼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霧靄天的光被車窗截斷成褐色,壓著陳嶼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冷淡的眉眼是雨水殘存后的濡色。 “沒想到蘇緹放棄了舞蹈,不過現(xiàn)在的選擇也很好?!?/br> 說到這,陳嶼似乎終究有了反應(yīng)。 他抬頭看著涂野的眼睛,明暗參半的眼眸被眼睫含住。微風(fēng)從開始為了不讓車窗起霧開的縫隙溜入,他細軟的發(fā)絲吹得招搖亂翹,纖長濃密的睫毛下恍若什么鋪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