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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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么想來,寧兒今日的舉動與初見那會兒倒是有些相像。 沈牧池右手枕著頭,左手遵循著方許寧的叮囑仔細搭在身側,避免自己半夜翻身壓住傷口。 那時候雖討厭自己,可還不似現(xiàn)在這般克己守禮,沈牧池有些懷念那時的方許寧。 “若是那時候先與她道歉了就不會是如今這幅樣子了罷!” 突然沈牧池懊惱出聲,悔得他急得動了左手,傷口處傳來刺痛,他疼的“嘶”了一聲。 夜色漸濃,沈牧池也沉沉睡去,整個紅月寺靜得不像話。 在寺外,熟悉的崖壁下,兩個人影藏在暗處,一個跪著,另一個則背對著跪在地上人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主人很生氣?!闭局侨舜蚱萍澎o。 跪著那個身形一顫,他簡直太明白大人生氣時會發(fā)生什么了。 “求大人保我!”他急切地向那人磕頭,骨頭磕在松軟的土地上還是能聽清沉悶的磕頭聲。 在他的頭磕到地時,朦朧的月色終于讓人看清他的臉,是平危。 原本還冷靜站在那處的人聽見他的祈求,轉身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死寂的夜色中尤其響亮。 平危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你知道主人的逆鱗的,”他抓住平危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別動公主!別動公主!為什么不聽?你現(xiàn)在求我有什么用!” 他眼里的歇斯底里太過駭人,平危瑟縮著,不敢動彈。 “我原本是將毒下給沈牧池了,不知怎的被殿下誤食了……” 他慌忙地解釋著,可面前的人卻厭煩的閉上眼,不愿再聽。 平危被他甩出去,緊接著腰腹一痛,那人狠狠踹在他身上,還不等他求饒,那人又踹了幾下。 “大人!大人!我不敢了……求大人放過我……”那人有些功夫在身上,幾下踹過來,平危喉口已涌上血腥氣。 不知是聽了他的求饒還是有其他打算,那人停下動作,再次拎起她的領子。 “這回主人放過你了,你還有一次機會,不想死就好好把握?!?/br> “是……平危遵命!”他沒有辦法,他的命早就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那人手上使了些勁兒,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平危剛站好,方才將他按在地上踹的人撫上他的臉頰,是方才他打出來的紅印。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你知道主人的手段的,要是再掉鏈子,我可就沒辦法保你了?!?/br> 他這句話講得溫和,像是呵護一樣的語調(diào),手上的動作也極輕柔,卻讓平危冷汗直流,不敢放松。 “是,定不會讓主人與大人失望?!?/br> 月色下,平危冷汗浸透額間碎發(fā),一對桃花眼布滿驚恐,他像是被毒蛇纏上的孩童,無助又絕望。 得到肯定的回復,那人才滿意地松開他,道:“回去罷,別讓殿下起疑?!?/br> - 第二日,靖安侯眾人沒組織著出寺游玩,一是昨日方許寧受驚,狀態(tài)不太好,二則是沈牧池有傷在身,不便外出。 可僅僅只是這點小傷的沈牧池又如何能坐得住。 他昨日想到與方許寧初見的時候,現(xiàn)下出了同方許寧待在一處,哪里都不想去。 于是他托著那只受傷的左臂去尋方許寧,怎料在他的禪房前碰到了平危。 昨日一整天沒見著方許寧的平危今日一早便候在門前。 “沈世子,殿下還未起,世子來早了?!逼轿=?jīng)過昨日那件事,對沈牧池火藥味極重,以至于只是見到也忍不住嗆上。 他視沈牧池為眼中釘,可后者卻一點沒講他放在眼中。 “平侍衛(wèi),我若是你,就趕緊夾起尾巴,莫暴露了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 平危藏在袖子中的拳頭猛然握緊,昨日的恐懼再次席卷她的心神,可他還是面色平靜道:“不知道世子在說什么。” “昨晚不好受罷?”沈牧池知曉他在裝蒜,“管好自己的手,動不得的人一下也別碰。” “世子還是先顧好自己罷,”平危態(tài)度恭敬,嘴上卻沒留情,“殿下現(xiàn)在避你可是避如蛇蝎啊……” 沈牧池并不擔心這件事,比起讓方許寧想起自己,他更擔心平危這個底細不明的人留在方許寧身邊。 “這就不勞平侍衛(wèi)費心了,我與殿下已結為夫妻,往后會怎么樣還未可知,倒是你,沒了殿下,你會如何?” 這話刺痛了平危,他自被方許寧救下,便對人暗生情愫,雖從未奢望過能得到青睞,可卻不能接受呢個時常與方許寧互相看不對眼的沈牧池上位。 不等他再開口懟上幾句,便被人打斷。 “怎的都在這處等著?”容鈴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打了水過來服侍方許寧,沒成想大清早的兩個人比她還早等在殿下門前。 一個是時常練武的沈世子,一個是貼身侍衛(wèi),都生得人高馬大,站在門口像是兩座小山,極扎眼。 容鈴從二人之間擠到門前,輕叩兩下便等了兩息,里邊傳來方許寧微啞的聲音:“進來。” 得了許可,容鈴拋下外邊兩人,進去后還不忘將門關嚴。 “殿下,今日留在紅葉寺休息,”容鈴將銅盆放在架子上,替方許寧拿衣裙,“沈世子與平危在外面等著,似乎有事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