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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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抖著手想推開他,卻是把自己推得往后仰,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撐起上半身,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沈東湛,氣息微喘。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藏在衣柜里。”沈東湛立在床邊,“你這義父來得可真是時候,我這好不容易撿著機會,可勁兒欣賞你的狼狽模樣,他倒是緊趕著來撿你。” 蘇幕望向門口,“義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我此番逃出太子寢殿,只怕是觸怒了義父?!?/br> “再給你一頓鞭子,教你做人?”沈東湛問。 蘇幕沒說話,羽睫微垂,掩去眸底沉冷。 周南還在外頭叩門,“爺?” 嘆口氣,沈東湛行至門口,開門瞧著外頭的周南。 “爺,欒勝來了,這會已經(jīng)在外頭,卑職想著……可能是沖著蘇千戶來的。”周南低聲說,“若是讓他進(jìn)來,怕是要露餡?!?/br> 沈東湛瞧著他,“你有能耐,把他擋在門外?” “卑職……”周南抿唇,“不敢!” 欒勝那是什么人? 一個喜怒無常的閹人,比之蘇幕,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幕這一身的功夫,都是欒勝手把手教的。 “不敢還想逞能?嫌命太長?”沈東湛立在檐下,若有所思的瞧著不遠(yuǎn)處的殿門,“跑是不可能了,我前腳竄出去,他后腳就能逮著我!” 周南連連點頭,“據(jù)說這老東西,功夫極高,雖然咱沒瞧見他出手,只看過蘇千戶便可知一二,絕對不好惹!” 萬一被當(dāng)場抓包,那可就糟了! 堂堂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抱著蘇千戶竄宮墻,被東廠提督抓個正著,哎呦,這叫什么事兒?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沈東湛自然沒那么蠢,指著邊上的偏殿,“備酒菜。” “是!”周南頷首。 想了想,沈東湛又道,“回來!” 周南都邁開步子了,又趕緊跑回來,“爺,還有什么吩咐?” 沈東湛湊過去,伏在他耳畔低語兩聲。 “聽明白了嗎?” “明白!” 須臾。 欒勝進(jìn)門。 “沈指揮使倒是有雅興,這個時辰了,還在殿內(nèi)喝酒?”欒勝環(huán)顧四周,瞧著邊上的寢殿,眸色沉了一下。 沈東湛拂袖落座,“請!” “東宮走水,沈指揮使不知道嗎?”欒勝坐定。 沈東湛眉心微蹙,“欒督主不是知道了嗎?這種事,需要東廠和錦衣衛(wèi)聯(lián)手,才能擺平?你敢,我還不敢呢!到了皇上跟前,又得把我爹往外搬,免得皇上劈頭蓋臉的訓(xùn)一頓。我這人,臉皮薄,受不住這些!” 欒勝輕呵,“沈指揮使說笑了,不過是一點火勢罷了,沒什么大礙,何需東廠和錦衣衛(wèi)齊齊出手。” “這不就結(jié)了!”沈東湛笑著斟酒,“不說各自的身份,且說年歲,你為長,我為晚輩,總歸還是要禮讓一番,所以……干脆躲起來喝酒!” 欒勝皮笑rou不笑,人精! 第211章 調(diào)虎離山 在欒勝面前,這點小把戲算得了什么呢?欒勝才是真的人精,在宮里能坐在這樣的位置上,可不是憑著命硬。 沈東湛三下五除二,便將東宮的事兒撇得干凈。 “沈指揮使有理有據(jù),處事不驚,難怪能將錦衣衛(wèi)眾人,制得服服帖帖,與你俯首帖耳,真是年輕有為,后生可畏啊!”欒勝瞧著桌案上的酒菜,紋絲未動,可見是剛擺上的。 沈東湛自不是傻子,欒勝的話豈能相信。 他嘴上夸著你,心里巴不得殺了你。 所謂佛口蛇心,不外如是。 “前人種樹,后人乘涼,不過是靠著祖蔭庇佑罷了!”沈東湛笑道。 他這一開口,欒勝的面色明顯變了變。 閹人斷了根,就等于背棄了祖宗,沈東湛卻來了這么一句,明著是謙虛,背著是挖苦,這般功力委實不遜于他欒勝。 可欒勝是誰? 這個時候發(fā)難,不是自己找難堪嗎? 欒勝裹了裹后槽牙,唇角勾起,目色涼薄的瞧著他,“沈指揮使真是謙虛?!?/br> “欒督主專程來我這兒,不單單只是想夸我吧?”沈東湛揣著明白裝糊涂,“是宮里出了什么事?還是東廠遇見了難處?雖說立場不同,但同殿為臣,都是為皇上盡忠,該施以援手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推辭!” 欒勝瞧著他,年輕輕的,卻將話說得這般圓滑,倒也不易。 這點,和沈丘的恣意任性截然不同。 “沈指揮使所言極是,都是為皇上盡忠,自然不分你我?!睓鑴俳舆^話茬,“是以,雜家在太子寢殿處,發(fā)現(xiàn)的腳印……” 沈東湛端起杯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什么腳???” 去你的腳??! 沈東湛親自進(jìn)去救的人,有沒有留下腳印自己不知道? 老閹狗,這是在玩兵不厭詐呢! “等會?”沈東湛皺起眉頭,狐疑的打量著他,“怎么就牽扯到了太子殿下的寢殿?不是后院走水?怎么,寢殿也遭了殃?可是丟了什么?” 欒勝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這小子,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懶得搭理東宮的事? 高手過招,乃心之較量。 誰先耐不住,誰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