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談
“你說什么?!” 程霜怔了一下,像是在確認他的話。 “我們分手吧。” 大概開了第一次口,再重覆一遍,居然沒有那么困難了。 “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聲音也有些變調(diào), “你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 “你變心了?喜歡上別人了?” “沒有?!彼麊≈曇舴裾J。 “那為什么要分手?”她的情緒激動起來, “你說要娶我也沒過幾天吧?” “對不起,”他對她道歉, “我可能無法給你幸福?!?/br> 這句話是一語相關(guān)的,但程霜沒法聽出來。她只覺得他突然提分手很莫名其妙。 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沒有第叁者,那是怎么了? 她想不明白。 她看著他,淚水在眼眶欲掉不掉。腦海里不斷回憶著這些天來發(fā)生的一切,想找到他改變的原因。 明明在他受傷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受傷...... 受傷? 程霜伸手去碰他的臉,可上面的傷早好了。 徐家豪將她的手捉住,她沒有掙扎, “我不懂,徐家豪,你為什么要分手,你給我個理由。” “是有人威脅你嗎?” 她想到了袁征。可她不覺得自己值得他做這種事。 “沒有?!彼琅f否認。 “那為什么?”眼淚忽然從程霜眼眶冒出,她委屈地, “你最近究竟怎么了?一直拒絕我,現(xiàn)在還要提分手!” “是我的問題,我配不上你,對不起?!彼耐吹厥萌ニ臏I珠。 “那你說啊,你要分手的理由是什么?”她揮開他的手。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段感情的掌控者,她接受不了他沒緣沒故提分手。 哪怕他說是她太嬌蠻了,他忍得夠累了,她都可以接受,可以不會那么難受,可以挺著胸膛自信地說,她下個男朋友一定可以比他做得好百倍,比他更能包容自己。 可他明明還是愛她的,也還是為她的淚水心痛的。 “我不想說。”他選擇逃避。 “你不說,那我也不答應(yīng)分手!”她骨子里那股反骨的勁上頭, “分手只能我提!” 徐家豪被她的話氣到,本來平靜的聲音也高了幾度: “你想知道原因是嗎?” 他抓起她的手,按向自己下身, “你懂了嗎?我硬不起來!” 他斯文俊逸的臉此刻怒意和難堪交雜,胸膛數(shù)度起伏。 他抓著她手腕難受地說: “之前哪怕只是抱著你,我都會有感覺,可是現(xiàn)在,你感覺到了,我沒辦法取悅你。” 程霜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嚇到。他們做過那么多次,程霜還沒有碰過他那里,她的手隔著褲子布料被按在他的性器上,那里平靜極了,沒有絲毫勃發(fā)的跡象。 她懂了。 這幾次明明她動情得厲害,他卻總是把自己推開,原來是因為...... “是上次被打的時候造成的嗎?”她身體莫名顫抖起來,克制著問。 他松開了她,轉(zhuǎn)過臉試圖平復(fù)情緒,沒回答,算是默認。 程霜的心臟一陣一陣抽痛,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著堅定地說: “那不做就是了,或者等你好了,我們再試試看,我不介意的,沒必要因為這個原因分手?!?/br> “你知道一個男人沒辦法跟女朋友zuoai意味著什么嗎?”他自嘲地問。 “那就不做呀,我們以前不做也很好啊,我根本不在乎?!?/br> 徐家豪難受地說: “我沒辦法接受我現(xiàn)在的狀況。我覺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配不上你,你明白嗎?我在你面前失去了尊嚴,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那你覺得我就很好嗎?”她哭著反問。有一瞬間,她很想把自己被袁征侵犯的事告訴他。他不就是覺得他在她面前不完美了嗎,那她也告訴他,她其實一早已經(jīng)不完美了。 他們其實同病相憐。 這樣是不是就不用分手了。 淚水忽然流得很兇。 程霜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哭過了。 眼淚就像今年的雨水一樣多。 “我們分手吧,我想靜一靜?!彼鹧b沒有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忍著心痛不容置喙地重復(fù)了一遍。 “你明明說過要一直走下去的,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 程霜被他的堅持傷到,哭著奪門而出,她一邊哭一邊按停了電梯。 離開徐家豪公寓的時候,程霜不知道那將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跟程霜提完分手的隔天,徐家豪去了Paul的辦公室。 “辭職?!”Paul揚高聲音,以為自己聽錯了, “Karl,你不要意氣用事!” “我沒有意氣用事。我很清楚就算我在這間公司待下去,我的前途都很難再往上走。上面不信任我,早晚我也會被弄走?!?/br> Paul說: “我收到消息,外面變天之后,上面也會有人事調(diào)動,你先把眼前的項目做好,你那么聰明又年輕能干,肯定還會再次被上面重用,有句話叫柳暗花明。耐心等候,沒必要那么極端?!?/br> 徐家豪沒有被說動,他搖了搖頭, “Paul,謝謝你,但我已經(jīng)決定辭職了?!?/br> Paul生氣地勸他: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一時沖動,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這樣吧,我再給你批幾天假...” “不用了?!毙旒液勒酒鹕?徑自往外走。 “Karl!Karl!” 獨留Paul氣憤的聲音在身后。 徐家豪在公司待到快八時才下班。 到商業(yè)大樓負層取車時,一陣陌生的氣息突然靠近。 因為上次受襲的經(jīng)歷,他變得異常機警,下意識閃身避過靠近身后的人影。 轉(zhuǎn)過身來,擺出戒備姿態(tài)時,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認識的。 “徐先生,袁總想找你談一談?!?/br> 是袁征的助理。 他指了指停車場不遠處。 徐家豪順著他指尖看去,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 車窗這時候緩緩下降,露出了袁征精明的眼眸和帶著溫和笑意的嘴唇。 徐家豪站在自己的車旁,回視這個讓他的人生陷入巨變和痛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