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你是俗人,而是因為你比你所認為的更愛他。

    午休結(jié)束回到公司,程霜在處理工作的間隙,耳畔不時回響著倪瑪莉這句話來。鑲嵌在戒指上的碎鉆在無名指上閃爍著寶石與生俱來的光芒。

    她低頭看著,上下翻動手掌。

    好像從來沒想過她對徐家豪的喜歡有多深,最難受的那次就是前些日子想跟他分手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還是被寵愛的更多,所以沒有計算過自己給對方付出了多少。

    “Shirley?！?/br>
    身后上司的聲音打斷了程霜的放空。她轉(zhuǎn)過身,看見紀信站在辦公室門前對她招手,示意她過去一下。

    她收回思緒站起,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先坐下?！?/br>
    紀信回到辦公桌前,指了指面前椅子,示意程霜坐下。

    他自己也用手按住襯衫前的領(lǐng)帶往轉(zhuǎn)椅上一坐,把一本看來像是行事歷的本子打開,眉頭習(xí)慣性蹙起,對她說:  “晚上有個活動,客戶那邊發(fā)了邀請電話,你跟我一起去吧,不用特別化妝打扮,穿件西裝外套就行了?！?/br>
    “哪位客戶?”程霜覺得這邀請有些突然,忍不住問。

    “連鎖化妝品那個。”他順著她話茬,由于沒直接說出客戶名字,聽起來有點打啞謎的感覺。

    她聽后,回想了下,知道是公司一直在合作的項目客戶,點了點頭。

    從紀信辦公室出來,程霜重新專注在工作上。

    她們公司在樓層最后面設(shè)有一個小小的儲物室,程霜快下班的時候去了一趟,從儲物柜里把西裝外套取出來。

    因為工作的緣故,她有時候需要跟著紀信外出,所以會在儲物柜放一件西裝外套,定期清洗,需要時取出來。

    這個連鎖化妝品公司是程霜公司合作了幾年的老客戶了,每年都會投一筆錢找年輕漂亮的女明星拍廣告。

    每個年代都有其代表性和局限性,在這個年代電視廣告還是最好的品牌傳播途徑之一。

    客戶找的女明星在廣告播出后幾乎都會很快竄紅,頗有造星眼光,所以每年新廣告拍攝敲定的女主角都會受到注目。

    程霜套上西裝外套,簡單理好儀容后,便在座位等紀信出來。

    紀信說的活動是化妝品公司記者會結(jié)束后在城西某五星酒店舉辦的酒會。

    現(xiàn)場所見,大多著裝和程霜紀信大差不差,都是前來尋找合作機會的。

    程霜一眼便看到了上次那位Marco,他公司的女明星近一陣子好像被搶走不少代言,難怪要親自前來酒會了。

    比起Marco的著急,程霜和紀信倒顯得很閑適。她公司跟這位客戶合作多次了,得到的評價一直不錯,所以也比較有底氣。

    她跟在紀信身后,聽著他跟場內(nèi)一些公司高層交談,偶爾也會在筆記本上做些記錄。

    在這種乏味的社交進行到一半時,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小sao動。

    程霜遁著聲響看去。

    盡管心里早有預(yù)感,但是在看見袁征出現(xiàn)在宴會廳的那一刻,程霜還是無法抑制地捏緊了指尖。

    高大身形再配上一身和他背景傳聞很搭的黑西裝,甫進場,宴會廳內(nèi)不少公司高層便主動上前與他寒喧。

    袁征身旁還有一位女伴,著裝很正式。白色低胸露背長裙。

    程霜認得這位女伴,據(jù)說是袁征力捧的另一位新人,跟Moon同期。

    之前紀信在開會時提過,客戶這次想找她當(dāng)廣告的女主角。

    程霜收回眸光,深呼吸了口氣,放松指尖。

    既然無法以卵擊石,那么不在意就是她唯一的盔甲。

    一定會在某個瞬間或某個時刻,她今天的啞忍會得到回應(yīng)。

    袁征進場時,紀信剛好離開宴會廳去了洗手間,獨留程霜一人在宴會廳里。

    就算這里眼目多,但是程霜還是覺得應(yīng)該趕緊找到紀信,他在,她會安心點。

    程霜無意與袁征有交集,但是他顯然有備而來。

    她剛步出場地,在安靜的走廊沒走多遠,便聽到身后有低沉的腳步聲踩在厚實的紅色地毯上。

    那腳步聲讓她套在西裝外套里的肌膚冒出一片疙瘩。

    “好久不見,程小姐?！?/br>
    腳步聲忽然停了,取而低之是他刻意偽裝的溫和嗓音。

    程霜知道她躲不掉了,只能直面。

    她轉(zhuǎn)了身,也像他一樣,扯出公式化的笑容,  “袁總,你好?！?/br>
    轉(zhuǎn)身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他不過幾步之遙。

    這距離讓程霜脖子發(fā)涼。

    他的危險之處大概就是不動聲息就能對他看中的獵物步步緊逼。這可能是他早年在黑道混出來的本領(lǐng),又或者,是天生的。

    因為這距離,程霜無可避免視線落在他臉上。

    她記得她那天打傷了他,之前也猜測過,他沒去Moon廣告試映會是因為受傷未愈。

    今天看來,他已經(jīng)好了,臉上也已經(jīng)看不大出任何傷疤。

    她打量的目標很明顯,袁征當(dāng)然知道。

    想在他身上找到他受挫的痕跡?不可能的。

    他好整以暇地任由她打量。

    然而,在回視的過程中,袁征卻突然瞇起銳利的眼神。

    他在她眉眼間發(fā)現(xiàn)了一抹她已經(jīng)人事的春色。

    袁征身邊女人不少,是不是處女,他看一眼便知道了,在他面前根本裝不來。

    他對程霜的興趣有一部分就是因為她未經(jīng)人事。在這個仍舊推崇處女是純情象征的年代,玩弄一個漂亮的處女是多么有意思的事。

    沒想到,在他養(yǎng)傷的這段日子,她居然被人捷足先登。

    他胸腔生起一股怒意,本來還志在必得的新玩物,沒想到還沒到手便被告知有瑕疵。

    臉上還是偽裝的溫和,但他眼里寒意讓程霜下意識戒備起來。

    “Shirley？”

    這時候,身后傳來紀信不確定的叫喚。

    紀信的出現(xiàn)解救了程霜。

    她迅速轉(zhuǎn)身,走到了他身后。

    “您是袁總?”隨著程霜退開,紀信看清了站在她跟前的男人。

    他客套地,上前打招呼,仿若對下屬剛剛與袁征似乎劍拔弩張的氣氛全不知情,甚至伸出手想與袁征握手,  “久仰袁總大名,今天能夠見到袁總真是我的榮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