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朝壓低聲音：“沈總會罵人嗎？”

    黃助理嚴肅的面龐浮出一抹笑：“不會，放心吧，她不兇?！?/br>
    黎朝朝撫了撫心口：“那就好那就好?！?/br>
    過了一會，黎朝朝又說：“我還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br>
    黃助理好笑看她：“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br>
    “不是工作上的事，”黎朝朝摸摸鼻子：“就是，那天面試，在我看來，似乎有很多更合適的人，為什么會選我啊，我看起來不是最優(yōu)選?！?/br>
    黃助理不置可否：“為什么覺得自己不是最優(yōu)選，沈總的眼光向來很準，她說你合適，那你肯定就很合適?！?/br>
    黎朝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沈吟雪選的自己？為什么？

    黎朝朝滿心困惑，但她沒有再問。

    *

    下班。

    地鐵上又是人擠人的盛況，黎朝朝扎在人群中，早上是濃烈的茶葉蛋味，這會是濃烈的香水味，實在不好聞，那什么味道好聞？

    冷檀香，夢里嗅到的那個味道。

    黎朝朝不由又想到了那個夢，夢里的沈吟雪和現(xiàn)實里的沈吟雪，很不一樣。

    一暖一冷，像是完全不同的人。

    不過也是，夢境不過是虛幻出來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和現(xiàn)實中的人一樣呢。

    不一樣才對，一樣那才是見鬼了。

    剛回到家，鑰匙都還沒來得及掏出來，就聽到門里面一陣風風火火的聲音。

    緊接著，門“刷”一下打開了。

    “你回來了，沒有被開除吧?！弊髳傃劬α辆ЬУ?。

    黎朝朝語塞：“放心，暫時還沒有被開除。”

    黎朝朝往里走，左悅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黏在她后面，問東問西：“沈吟雪和照片上長一樣嗎？人怎么樣？她好不好？她肯定特別好對不對！”

    黎朝朝敷衍：“嗯嗯嗯，好好好?！?/br>
    左悅在后面重重捶了一下她的背。

    黎朝朝一陣吃痛：“疼啊?！?/br>
    左悅瞪她。

    黎朝朝無奈：“我剛下班回來，你好歹讓我坐會，喝口水吧。”

    “坐坐坐?！闭f罷，左悅飛奔去廚房，火速倒來一杯水，隨后一臉諂媚地看著她。

    渴壞了，黎朝朝仰頭，“咕嚕咕?！币豢跉鈱⒈兴韧辍?/br>
    喝完后她看著水杯，皺眉，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這什么水？”

    “自來水?！?/br>
    “？”

    “不用謝，”左悅一臉賤兮兮的樣：“主要我比較著急。”

    “左悅，你真的……”黎朝朝咬牙切齒。

    不爽她，但還是得回答她的問題，主要不回答她，自己也別想好過，她能煩死人。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和照片不一樣，比照片上好看?！?/br>
    左悅眼睛一亮：“我就知道，我家沈總最好看了，那可是我無意間在財經(jīng)雜志上一眼瞥見，又一眼就粉上的人，不要質(zhì)疑顏狗的審美?！?/br>
    黎朝朝扯了扯嘴角，繼續(xù)道：“第二個問題，她只是我老板，她人好不好我不知道，今天一天總共就看到了她一次，不過聽黃助理說，沈吟雪應該是個很不錯很和善的老板?！?/br>
    雖然看起來不太和善就是了，不止不和善，甚至有點兒嚇人。

    當然，這話黎朝朝并沒有說出來，這要是說出來，左悅這腦殘粉不得和自己急眼。

    “等你轉(zhuǎn)正了，混熟了，是不是就能幫我要簽名了?！弊髳傔@缺德玩意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黎朝朝想到電梯里沈吟雪掃來的那一眼，不由打個寒顫：“那估計懸?！?/br>
    “怎么就懸了?！弊髳偛粷M。

    黎朝朝不知道怎么說，難道說，自己有點怕沈吟雪，更不敢去要什么簽名。

    像是刻進骨子里的基因，小時候怕老師，長大了怕老板，更何況是氣場那么強的老板。

    黎朝朝打岔轉(zhuǎn)移話題：“她很高，估計得有175往上，反正我看她得抬頭?！?/br>
    左悅點頭，對此并不意外，雖然網(wǎng)絡上并沒有沈吟雪的具體身高揭露，但她就長了一張“她很高”的臉，所以，這一點意料之中。

    “還有呢還有呢。”左悅繼續(xù)打探。

    “還能有什么，沒了。”具體工作上的一些，比如強迫癥，不方便亂透漏，黎朝朝這人雖然不是什么多有原則的人，但該有的職業(yè)道德還是得有。

    左悅悻悻然：“切?！?/br>
    黎朝朝氣笑：“你打聽消息的時候就一臉諂媚，打聽完了就切？”

    “切?！弊髳偛恍伎此?。

    “你很可以，”黎朝朝故意逗她：“還有個內(nèi)部消息沒告訴你，現(xiàn)在看來，不用說了?！?/br>
    剛剛還一臉不屑的人，重新?lián)Q上諂媚表情，變換速度，堪稱川劇變臉。

    “哎呦，說嘛說嘛，是不是又渴了，我再去給你倒杯水來?！?/br>
    “我可不想再喝自來水?！?/br>
    黎朝朝坐在沙發(fā)上，伸了個懶腰。

    左悅擱后面按肩捶背。

    “行了行了，”黎朝朝說：“不是什么內(nèi)部消息，我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會錄取我嗎，我就問了一嘴，結果黃助理說，是沈吟雪選的我?！?/br>
    左悅按肩膀的手一頓，一個翻身跳沙發(fā)上坐下：“沈吟雪選的你？指定的？總裁和小助理的夢幻愛情故事？”

    黎朝朝眼角抽搐。

    左悅是個網(wǎng)絡作家，平時除了缺德犯賤以外，最會胡亂yy和腦補了，尤其擅長腦補愛情，夸張到她在路邊看到一只貓，都能幻想貓變成人然后展開一段狗血虐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