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異變(科幻 恐怖 人外 NP)、預(yù)見和冰山總裁熱戀、那年夏天(破鏡重圓1v1)、妻妹(姐夫勾引出軌h)、當社畜撞上阿飄jiejie、半途星辰半途雨、差錯(1v1)
館長拍攝純熟,只不過那雙如透冰般的眼眸,總間隙落在游紓俞臉龐上。 去暗室洗照片出來,聽冉尋要求的命名,在照片袋外寫下冉與游。 游字本該書寫順暢,但女人怔神間,中性筆泅出一團黑墨,染污紙袋。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冉尋說了什么,引得游紓俞笑起來。 她今天穿了件顏色柔和的西裝,眉眼雋秀,望著身邊人,不自知地淺彎著唇。 館長更換新的照片袋,遞給游紓俞。 目光眷戀地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不敢過多注視。 直到聽見對方道謝后與回憶里的人明顯不同的聲線,才像夢醒。 依舊多此一舉詢問:還有什么需要嗎? 沒有了,謝謝您。 話音落下,游紓俞才發(fā)覺,館長不知何時紅了眼眶。 口罩遮不住她眼角顯而易見的灼痕,望向她時,新雪一樣的眼眸,因無數(shù)期望后失望的反復(fù),變得隱忍而晦澀。 我有東西想給您。游紓俞忽然開口。 她拉著冉尋回家,在行李箱中翻找,從票據(jù)夾里取出一張逾期的話劇票,匆匆趕回照相館。 推開門時,館長已經(jīng)脫掉了厚重風衣,摘下口罩、帽子。 窗外透射進來的冬日光線在她臉龐紅痕處起舞,依稀能看出她從前的姣好容貌。 接過游紓俞遞來的話劇票,放在指間把玩,聽見她問自己是否姓祁,忽然笑了一下。 我不姓祁,也不認識您,女士。撫摸著票根處的游盈二字,將脆弱的紙張疊起。 并不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游紓俞還是將這張票存放在了照相館里。 目送館主將票孤零零放在桌上,獨自走進暗室。 黯淡的紅光里,空氣中牽了幾道細繩。 密集的木夾,掛滿了女人的照片,唇畔笑意如脈脈春風,定格在早已數(shù)不清年限的過往。 - 為游紓俞過了她的二十九歲生日后,回國后,兩個人的第一件事是去看望李淑平。 在國外的這幾個月,照料老人的阿姨時常給她們打去視頻。 視頻里,奶奶的狀態(tài)很好,頭發(fā)雖花白,反倒像個孩子。 迷戀上折紙,一張彩紙能把玩一整天,最近又重拾數(shù)獨書,看得津津有味。 只不過冬春換季,生了一場小感冒,到醫(yī)院住了幾天。 游紓俞隔日買了水果籃,帶冉尋去探望。 細致削蘋果時,冉尋將她們在德國登記的那紙文件拿出來炫耀,奶奶,沒想到吧,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我把您的乖孫女給拱了。 李淑平看不懂德語,她就帶著老人的手,一字一句地給她翻譯。 聽了這句忘了上句,也不厭其煩,耐心重復(fù)。 老人干枯遍布皺紋的手摩挲紙張,看看冉尋,又側(cè)頭看床邊垂眸少言的游紓俞。 或許理解了,又大概一知半解,糊涂地只顧笑。 小俞,別忘記輔導(dǎo)小尋功課,她高數(shù)分太低。垂垂老矣的人,連聲音也一并衰弱。 說著文不對題的話。 游紓俞眼眶微澀,削著蘋果,輕聲答嗯。 她仍記得去年為李淑平慶祝生日時老人的模樣,精神很足,還能倚在餐桌前,與她和冉尋聊幾個小時的天,不覺疲憊。 可相冊每翻過一頁,老人的皺紋就更深一點,她的記憶可以無限停留在那個盛夏,軀體卻不行。 她想起李淑平從一片狼藉中帶走她時,才剛過五十,穿著水洗到泛白的秀凈襯衣,掌心干燥溫暖。 在尚未修繕的故居里,下班回家,為她做好一桌晚餐。 溫藹地朝她招手,說像她這樣乖的孩子,應(yīng)該獎勵。 也會擔憂她找不到朋友,在冉尋來之后,又驚又喜,寵她們?nèi)缱约旱挠H孫女。 她曾說: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只要能看著你們順順利利走到一起,奶奶就高興。 直到今天,當她與冉尋果真跨越阻礙,走到老人面前,對方卻已衰微到聽不懂她們的話。 冉尋上前幾步,擋住女人失落目光。 怎么還帶揭人短的呀。她佯裝不高興。 鬧了一會,承諾以后每周都來探望,惹得李淑平笑起來,才體貼問:奶奶,快到傍晚了,你和小俞想吃什么?我出去買。 游紓俞將蘋果切成小塊,看老人不再明亮的雙眼浮現(xiàn)寵溺,拉著冉尋的手和她交代。 要一碗玉米rou餡餛飩,還有黑芝麻湯圓。 都留給奶奶,我們回家吃。游紓俞望向冉尋,輕聲開口。 冉尋答了句好。 離開前帶上門,看見女人拾起被褥上的數(shù)獨書,耐心陪李淑平解悶。 去街邊的餐店買了餛飩和湯圓,排隊人數(shù)不少,一直等待到街頭路燈亮起,才拿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