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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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不是想送什么點心,那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托辭。 她只是想見冉尋。 臉在此刻被溫?zé)峒毮伒氖滞衅饋怼?/br> 有人輕嘆一聲,回應(yīng): 我不走,一直都站在這里的。難道游教授今晚不想讓我回家住了? 眼鏡被從挺秀的鼻梁輕輕摘下,露出一雙含霧的黑曜石眸子,怔然迷蒙,眼尾薄紅,浸透濕氣。 眼睫低垂,很快就有晶瑩滾落,滑進襯衣桎梏著的鎖骨窩深處。 游紓俞再無所遁形,被溫柔對待,眼淚更洶涌,之前說過,追你不用你費心的,對不起。 冉尋覺得心臟成了被女人倉促丟下的那團咖啡味點心。 滾進灰里,被揉搓擠壓,苦澀得快說不出話。 你沒有錯,說什么對不起? 玉白脖頸由淡弱的光照亮,藏青薄外套掛身,腰瘦到一臂就能攬住。本該挺秀如竹的人,經(jīng)由良久等待,像枚被驟雨打透的葉。 下午在辦公室還能平淡與家人對峙,現(xiàn)在竟脆弱到站不穩(wěn),快要碎掉。 這么急地趕過來,是想對她說什么? 甚至冒著被她發(fā)現(xiàn)后冷眼相待的風(fēng)險,在樓道里孤寂地從入夜等到凌晨。 冉尋想起,白天拜訪游紓俞辦公室時,桌上的透明玻璃瓶里,養(yǎng)著一支紅玫瑰。 女人唯獨主動的那次散步邀約,被耐心耗盡的她,用校園里一支免費取用的玫瑰打發(fā)。 而這支早不是她送的那支了。 是游紓俞自己,執(zhí)拗到連纏繞的紙帶都一一復(fù)刻,不知換了多少次相同的花。 像試圖挽留那一日的遺憾流逝。 而那天冉尋只試圖遞出、放棄一支紅玫瑰,卻逃避了玫瑰本身的所有自白。 冉尋攬住游紓俞的腰,上前開門。 輕薄的衣料之下肌膚滾熱,是病弱的溫度。 女人從未如此乖順過,頭偏倚,雙眼緊闔,安靜枕在她肩膀上。 依舊牽著她袖子,貪戀她的懷抱一樣不肯撤手。 跟我進來。心里抽疼,她輕聲開口。 半個月后的機票已經(jīng)定了,目的地是寧漳。 或許她再不會回嘉平。而這一切,游紓俞都不知道。 冉尋也不想讓女人知道。 她本就打算在期限滿的那一天,消失在人潮洶涌里。 在走之前,她只想聽聽對方來不及說出口的話。 也試圖將頓號,改為一個完滿句號。 放游紓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冉尋給她量了一下.體溫,算是低燒。 但如果再堅持著在她房門前站幾小時,就不一定了。 翻出感冒膠囊,燒了熱水,晾溫。 半小時后,準備叫醒游紓俞之際,忽然看見她已經(jīng)微睜的雙眼。 委屈得緊,仍含有拭不凈的水氣。 吃藥。冉尋放柔語氣,示意她坐起來。 游紓俞發(fā)覺枕間彌漫著清淡香氣,正是剛剛擁抱時,在冉尋發(fā)間嗅到的氣息。 思緒遲鈍,她才想起,月亮灣的房子里,好像只有屬于冉尋的這一張床。 機械地吞了藥,味覺減弱,沒有苦味。 于是冉尋喂她吃藥時,指尖無意碰到唇瓣的戰(zhàn)栗感就被全然放大。 外套被脫掉了,想必也是冉尋幫了她,就只留下一件薄襯衣。 還想再說什么,對方已經(jīng)起身要離開。倉促之間,游紓俞只好匆匆拉住她的手,冉尋,你睡哪里? 沙發(fā)很寬敞。冉尋答復(fù)。 游紓俞掀開被子,從身后抱她,低低抗議,不行,會著涼的,你要睡床。 對方頓了一下。 很快,手疊在她緊緊摟抱,實則沒什么力氣的手背上,像要掰開,不合適,我們現(xiàn)在就是朋友。 朋友兩個字,像是橫亙在這一個月之間的咒語。由冉尋平淡不留情面地讀出,將她拒之千里之外。 朋友就不可以這樣了嗎?游紓俞黯然問。 大概病氣使得人思緒糾纏,足以在凌晨時分作出平日里不敢的事。 她輕吻冉尋頸側(cè),無論是力度還是位置都足夠克制。 盡管襯衣太薄,心跳又那么快,早已暴露心聲。 從前,我身邊有一個人也說過,'從朋友做起'。 可是一個月后,她卻在深夜掀開我的被子,從身后抱我,牽我的手,還 游紓俞在冉尋唇畔落了一個吻。 像這樣。 現(xiàn)在我也是你的朋友了。她呼吸微促,手掌觸碰冉尋逐漸鮮活的心跳聲。 就不可以了嗎?好不公平。 所以,游教授是想找補回來?冉尋問。 發(fā)燒的人,連嘴唇都是溫?zé)岬?,又那么軟。剛才指尖碰到時,她極力按捺,才壓下趁人生病好好蹂.躪一番的壞心思。 但如今游紓俞思緒迷蒙,竟主動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