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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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需要我還的就再好不過,也少些負(fù)擔(dān)。不過,搬走前,我會兌現(xiàn)和游老師的承諾,去看奶奶。話音輕松不少。 李淑平。這也是她最后的牽掛。 咖啡飲盡,再說不出口咄咄逼人的苦澀言辭。 游紓俞很久都沒有出聲,冉尋整理一下手邊杯具,暗怪自己剛剛將女人逼得太緊。 這原不是她本意。 在冉尋心里,體面、不糾纏,比什么都重要。更何況游紓俞現(xiàn)在和她沒有關(guān)系,更該禮貌。 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安排,很快收起來。 不然,我們今晚陪奶奶一起吃飯吧。晚上六點,這個時間游老師方便嗎? 也算最后的晚餐。 她知道游紓俞晚上沒課,蔣菡菡八卦時和她說的。 方便。游紓俞果然回答。 我晚上來接游老師?冉尋嘴角彎起弧度,又問。 游紓俞瞥冉尋一眼,像有些許無措,沒料到她會提出這種請求。 冉尋才想起來她不喜歡外人看到她們親近,于是退讓,那我們在奶奶家集合就好。 不用。游紓俞抿唇,很快答。 你方便的話可以的。六點,在學(xué)校南門。 她們從前就常約在南門見面。前幾日意外遇見,分別時也是南門。 冉尋用視線描摹女人眼中的情緒,看了很久,發(fā)覺不似作偽。 她也微笑妥協(xié):好。 既不坦誠,卻又矛盾地想靠近,甚至允許她來接。 這直女也挺擰巴的。 離開西餐廳后,冉尋送游紓俞回辦公室,短暫地并肩同行一陣。 雖然只是沒人經(jīng)過的小路,但若是放在從前,也算稀奇體驗。 游紓俞目送冉尋去鋼琴教室的方向,讓自己不要再多想。 但下午的工作效率卻實在算不上是高,論文只批了一小部分,熱泡茶包放了很久,苦了都沒察覺。 喝下去,一股她難以忍受的澀。 游紓俞不明白那么愛笑愛撒嬌的冉尋,怎么會喜歡苦到極致的咖啡濃茶。 終于熬到傍晚。第八節(jié)課結(jié)束,校園路上充斥成群結(jié)隊的學(xué)生。 這個時間點人很多,游紓俞與陌生人擦肩而過,看見冉尋的車停在隱匿角落里。 是顧及她,才選的這個位置? 客氣地拉開后排車門,坐進(jìn)去,冉尋懶懶倚在駕駛座,安全帶松垮,在和誰打電話。 好,那就后天吧,你那天不是很閑嘛。 這么想我住過去呀?嗯,快了。 游紓俞心情一瞬跌至谷底。 下班了?冉尋很快掛了電話,車內(nèi)后視鏡里映出一雙彎彎眸子。 游紓俞不語。 很快,她聽見發(fā)動機啟動的聲音,冉尋向來禮貌,從不讓其他人等待太久,也不苛責(zé)她冷淡的態(tài)度。 掛電話的速度很快,存心不讓她聽見似的。 肯定是關(guān)系很好的人。 說不定快要更進(jìn)一步。 可冉尋一切如常,開車時還心情不錯地找話題活躍氣氛,側(cè)臉被燈光映得時明時亮。 游紓俞盯著鏡子里那張明媚面龐看了許久,最終視線挪向窗外。 一句對一句,不咸不淡回答。 冉尋渾不在意,抬眼從鏡中瞥一眼后座,話音依舊帶笑。 只是話題頻率低了許多。 難得一起回來,路上卻沒多少對話。 上到九層。游紓俞去按門鈴,冉尋就站在門邊乖乖等著,等李淑平開門第一眼就看到她。 很快就得到屋子里老人的回復(fù):誰? 安靜的空氣中隱隱傳來輪椅轉(zhuǎn)動的聲音,李淑平似乎費勁地探長了身子,在貓眼中瞧她們。 不多時,房門開了。 冉尋擺出乖巧的笑,奶奶,我是小尋,來看您了。 李淑平頭發(fā)斑白,倚坐在輪椅上,謹(jǐn)慎地扒著門,看了她好一會兒,甚至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 半分鐘后,她犯糊涂似的,眼神困惑起來,小聲問: 我不認(rèn)識你。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呀? 游紓俞匆匆闖進(jìn)老人視野,奶奶,是我。 李淑平依舊思考很久,才仿佛恍然大悟,小俞回來了,這是你帶來的朋友嗎?快進(jìn)來,今天有糖醋魚呢。 冉尋覺得內(nèi)心像破了個窟窿。她試圖彎唇笑,可是有些失敗,只能在情緒上維持最后的體面。 奶奶好,我叫冉尋,是游紓俞的好朋友。她將自我介紹的速度放得極慢,試圖喚醒老人的記憶。 從前,她第一次與李淑平見面時也是這句話。 那時的老人神采奕奕,正在嘉平幾公里外的小鎮(zhèn)上教高中物理,笑容藹然。 但現(xiàn)在卻坐在輪椅上,眼神困惑而猶豫,戒備地盯著她看。 先進(jìn)去吧,冉尋。游紓俞隔開她與李淑平的視線交集,神色稍黯,奶奶可能是累了,她平時不這樣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累了。 冉尋知道女人想蓋過這件事,縱然鼻尖酸澀,也不多問,去推老人的輪椅。 到客廳,她乖乖在沙發(fā)上坐好,拿出隨身的小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