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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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cè)隽艘恍┲e,可腳踝和關(guān)節(jié)鉆心的疼卻是真的。 傘小,空間狹窄,走入雨幕中只幾分鐘,她和冉尋的速度逐漸有了差異。 微妙氣氛助長敏銳感觸,冉尋很快意識到,放緩腳步。 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高跟鞋的游紓俞要比她高上一些,走得卻也更慢。 傘面不偏不倚地撐在兩人上方,骨節(jié)精致的手穩(wěn)穩(wěn)握持傘柄。 游紓俞看了一會,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無聲移開目光。 藥箱應(yīng)該還常備著膏藥?回家貼上會好一點。冉尋開口,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寂靜,語氣溫和。 游紓俞收緊了指節(jié)。 心臟未知的區(qū)域正一股腦地吐出感性因子,不講道理。 腳踝愈發(fā)酸疼。 她蹙了下眉,不想顯出弱態(tài),可終究站不穩(wěn),本能借著身側(cè)冉尋的手臂倚靠了一瞬。 冉尋停下腳步,將傘偏移。 算好最佳社交距離,不至冒犯游紓俞,她扶了一下女人的臂彎。 這時恰巧有撐傘的其他人走過,看外表,也像是同學院的教授。 游老師? 游紓俞站直,轉(zhuǎn)瞬和冉尋拉開距離,半邊肩膀落在雨幕里。 曹老師。是回辦公室嗎? 冉尋沒動,也沒再偏斜雨傘,任由她與同事簡單寒暄,臉上神情安靜。 曹老師。 還有剛剛通話里的張先生。 六年過去了,她和游紓俞身邊的人早就都變了,可女人看見旁人后掙脫她的本能,還是沒有變。 接下來的路程沉默無聲。外套半邊肩頭泛潮,游紓俞沒再試圖重新攬住冉尋。 不過五分鐘,兩個人合撐一把傘,走到嘉大門口,游紓俞看見倚在副駕駛門邊,手里撐著傘,抿了一根煙的沈瓊。 冉尋止住腳步,與她告別:游老師,那就送你到這里。 傘柄還溫熱著,遞到她手里,就像她們初遇時那樣。 冉尋走進雨幕。離開時,目光窺見了旁邊停著的車。 男人在駕駛座里伸頭打量她們這邊,副駕駛上,放著大束的玫瑰,熱烈俗氣。 張先生的品味堪憂。 但之后的事,和她似乎也沒關(guān)系了。 坐回沈瓊的車里,窗外景象飛逝,駛離嘉大。 等紅綠燈間隙,看沈瓊臉色不是很好,緊抿著煙,冉尋輕敲包里的小鋼琴擺件,發(fā)出叮叮當當脆響。 瓊姐,吸煙有害健康。 她敲出了韻律,俏皮好聽,就像在說這句話一樣。 本以為沒那么容易勸,可下一秒,沈瓊就捏了煙頭,熄滅,扔進車載垃圾桶里。 不久,冉尋聽見她的聲音: 新學期,第一次接菡菡。我也不知道。 沒關(guān)系。冉尋視線透過雨暈的前車窗玻璃,微笑輕聲回。 都六年了,過去了。 - 游紓俞握緊傘柄,在車外婉拒掉相親對象的請求,并以生病為由順勢推了共餐。 再回頭時,身邊空空蕩蕩,冉尋早就坐車離開,十字路口只剩下冰冷的車影。 她忍著腳踝疼痛,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后排,說了句跟上前車。 之后就此沉默。 折疊的傘尖淅淅瀝瀝淌下水,泅濕了車內(nèi)腳墊,很像她此時潮陰的情緒。 西裝外套肩頭處淋濕,有些不舒服。 游紓俞想起剛才冉尋的樣子。無動于衷,言辭有度,禮貌而溫和,像對待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告別時,只留下疏離的就到這里,連句稍微親近的再見也沒有。 再見。 這個詞本就暗含隱義,冉尋怎么會不知道,只是刻意想避開而已。 但游紓俞不想。 本能驅(qū)使她壓住心底騰起的顫栗,反思自己的荒誕想法。 可唯物主義者的理性思維也像被今晚的雨幕浸濕似的,蛛網(wǎng)般虛浮不定。 游紓俞垂頭,解鎖手機。 屏幕亮起,良久停留在某條新聞消息上。 畫面里,冉尋身材高挑,姿態(tài)優(yōu)雅,繞是被糾纏,表現(xiàn)依舊得體禮貌。 她舉著自己的護照,回擊無良媒體,說管好自己的事。 像只被惹惱,軟綿綿伸爪子撓人的布偶貓。 游紓俞指尖停在女人的臉頰旁,用這種隱秘的方式,杯水車薪地宣泄壓抑的思念。 雨幕中,出租車拐彎,停在陌生的街區(qū)。 她付款下車,望向前方,目光從冉尋背影上一點點劃過,直到看不見。 就像一點螢火在宇宙中熄滅。 撐著傘,涼意滲入,關(guān)節(jié)更疼了,但比不上從四肢百骸里升起的抓不住的無力感。 - 冉尋陪著沈瓊和蔣菡菡吃完了一頓晚餐。 要走的時候,蔣菡菡喝了點酒,小臉通紅,暈乎乎地攬著沈瓊,三寸jiejie,和我們一起住吧。 冉尋理了理風衣,看穿她虛張聲勢的挽留,倚在門口笑而不語。 沈瓊把糯米滋一樣的小姑娘從自己手臂拽下來,剛剛不是還跟我們說有篇報告沒寫? 報告沒寫把蔣菡菡嚇得酒醒了大半。她呆滯念著游老師,拍拍發(fā)燙的臉,跑進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