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似懂非懂地“哦”了下，酒他知道的，是自己碰也不能碰的東西，反而用很崇拜的語氣說：“叭叭會喝酒好厲害?！?/br>
    蘇陽：“…………”

    目睹全程的余淵推了推細(xì)金絲邊鏡框，嘴角明顯地上揚著，揭曉答案：“這位大朋友，想什么呢，是瞳孔。如果心里有不同答案，需要好好反思一下原因了?！?/br>
    需要好好反思的大朋友知道被捉弄了，掀桌子不玩了，起身兒子往他身上一丟，用鼻音重重“哼”了下，留下一個氣呼呼的背影，回臥室去了。

    只有小白無知無畏，“叭叭怎么生氣了？問題回答不出來沒有關(guān)系，說錯了也沒有關(guān)系的?！?/br>
    氣呼呼的大朋友剛回到臥室，就收到罪魁禍?zhǔn)椎亩绦拧敬笈笥?，一般來說你所期待的會落空，但還好我是例外?！?/br>
    好了，這下臉更紅了，“哼”得更大聲了，哄不好那種。

    第61章

    余淵哄了兒子睡, 蘇陽吃過不合時宜的晚餐。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就冰釋前嫌，膩膩歪歪靠在一起看老電影。

    英文原版連字幕都沒，畫質(zhì)還是二十年前的。帶有顆粒感的低像素, 呈現(xiàn)在最普通屏幕上, 跟家里影音設(shè)備自然是沒法比。

    起居室沒有開燈, 屏幕反射出的光線很暗。不知不覺中，蘇陽早已沒那么抵觸昏暗環(huán)境了，也在逐漸克服對黑暗的恐懼。

    這部老電影的中文版他讀大學(xué)時看過，當(dāng)初純粹沖著電影里那些華麗的中世紀(jì)場景。時隔多年，雖然記憶模糊, 總歸有個托底的故事梗概做基礎(chǔ)，不至于在對白語速過快時完全抓瞎。

    電影情節(jié)過半，屏幕上女主優(yōu)雅跑進(jìn)大片薰衣草田，蓬松蕾絲裙擺自花叢間掃過，自然卷曲的金發(fā)迎著微風(fēng)散開。她邊跑邊對身后追來的男主說了句英文臺詞。

    手機震動兩下, 屏幕在一片夜色中格外顯眼，是條短信。余淵臉側(cè)向一邊, 單手點開回復(fù)。

    蘇陽半倚半靠在余淵肩頭, 故意考他：“她說了什么？”

    余淵編輯短信, 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兩塊腹肌也很可愛。”

    蘇陽無語地仰起頭, 瞪他一眼, “我只是英文口語和聽力沒那么好，不是沒學(xué)過，好歹過了六級?！?/br>
    手機屏幕滅了, 隨意丟回沙發(fā)你上。余淵垂首輕輕“嗯”了聲，“真厲害, 六級都過了?！痹谔K陽將氣未氣的瞬間，懸崖勒馬，一本正經(jīng)回來，“對不起，剛才分心了沒有仔細(xì)聽。”

    等人道了歉，蘇陽才意識到自己被取笑了，“等等，你剛才那句話什么意思？”

    余淵回憶倒放：“真厲害？夸你的意思?！?/br>
    蘇陽坐直身，“再前面一句?！?/br>
    余淵繼續(xù)倒放：“很可愛？也是夸你的意思?！?/br>
    誰好人家夸別人腹肌可愛？根本就不沾邊好嗎。再說，只有兩塊怎么啦，那也是他辛苦大半年練的！

    “兩塊腹肌，就只配用可愛形容？”蘇陽電影也不想看了，手一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就要走。

    余淵笑容弧度擴(kuò)大，眼疾手快拖住人，“怎么比兒子還愛生氣，那你說，用什么形容？”

    蘇陽心虛一秒鐘，大概這輩子的壞脾氣都沖他一個人發(fā)了，“算了，不跟你計較。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陪兒子去游樂園?！?/br>
    箍著人的手松了，余淵彎腰從沙發(fā)上撿回手機，“我出去下，你先睡?！?/br>
    蘇陽扭頭，脫口而出：“這么晚了還出去？”意識到這么問會不會顯得小家子氣，又往回找補，“不是管你的意思，就順口一問。你去吧，我回臥室了。”

    “沒關(guān)系，以后跟我說話不需要小心翼翼，想說就說，想問什么也都可以?！庇鄿Y勾住他的手，一點點抓住，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地來回摩挲，“我去見徐慎之一面，就在酒店一樓的會客廳，很快回來，不用刻意等我。”

    “好。”蘇陽知道是為了什么，不再多說。

    他心里裝著事，慢吞吞洗了澡躺上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迷迷糊糊間床墊一沉，有熟悉沉香氣息靠近，蘇陽默契地翻了個身，手臂一揮，沒睜眼也準(zhǔn)確抱住了人，“回來了？談得怎么樣？”

    余淵單手撐在枕頭左側(cè)，盡量輕描淡寫地說：“還行?！倍笊眢w虛虛壓下，像汲取能量般埋入蘇陽頸側(cè)，用力吸了口氣。

    蘇陽很隨意地?fù)崃藘上滤谋常耘f閉著眼，像哄兒子那樣順手，“怎么了？”

    余淵沒有回答，換了個姿勢躺下來，跟他面對面，在昏暗中用視線靜靜臨摹他的五官線條。合適的人不用刻意說什么，也能恰如其分撫平他心里的細(xì)微褶皺。

    繃著的弦松了，蘇陽沒等到答案便踏實睡去。睡到快天亮?xí)r，腰酸背痛著醒來，全身像跑了整晚馬拉松般。

    瞇縫著眼，蘇陽就著衛(wèi)生間小夜燈的光線定睛一看，左邊兒子幾乎橫在他身上，右邊余淵緊緊貼著。明明是兩米大床，被擠成單人床既視感，他只能保持著側(cè)身的姿勢動彈不得。

    蘇陽小心翼翼從懷抱中抽離，又輕手輕腳挪開兒子，將他好好躺回枕頭上。這才得以脫身，跑去隔壁臥室繼續(xù)補覺。

    一大一小被留守人員并不知情。

    小白半夢半醒間拱啊拱，如愿拱進(jìn)一個結(jié)實懷抱中，側(cè)臉本能地貼上去。咦？怎么節(jié)湊和力度都跟預(yù)期的不一樣？眉頭一皺，鼻梁也跟著縮了下，睜開眼揉了揉，“父親，醒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