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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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的光束只能照亮腳前一隅,軟木地板泛上銀光。光隨著步幅來回晃,蘇陽發(fā)現(xiàn)只定睛于腳下,心里就沒那么慌了。 穿過露臺和下樓梯都比想象中順利,直到拐進(jìn)連接主副建筑的回廊。 耳畔有風(fēng),風(fēng)中隱約夾雜著一連串細(xì)碎動靜,自身后傳來,像腳步聲卻特別輕,聽不真切。 夜色因閃電猛然亮了下,茫茫白光中一團黑影,那黑影像人,卻比人高大許多,還沒看清很快重新隱沒于黑暗里。 腳下頓住,蘇陽僵在原地,這下往前走也不敢,往回去更怕。 緊接著踢踏一下,聲音逐漸清晰起來,蘇陽頭皮一緊,身體跟著抖了下,手電筒角度照歪,正正對上廊邊的裝飾鹿頭———半明半暗中鹿眼直勾勾跟他對視,說不出的鬼魅陰森。 蘇陽被嚇得屏住呼吸,不管不顧拔腿就跑,光束在黑暗中毫無章法亂搖。 沒跑出多遠(yuǎn),“咣當(dāng)———” 不知撞上了什么東西,可這明明是條空曠的回廊啊! 腦袋里瞬間炸了,蘇陽驚呼出聲,踉蹌著跌坐在地上,手機也甩飛出去,滾了一圈摔在離他兩米開外的墻邊。 他自暴自棄地緊閉雙眼,雙手在身前來回?fù)]舞,“別過來啊,我跟你無冤無仇,我只借住一晚,明早就走。” 一陣窸窸窣窣,真皮軟底拖鞋走動起來聲音很輕。蘇陽這時已經(jīng)無法正常思考,根本推測不出眼下是什么狀況。 手機被撿回來遞到蘇陽眼前。 蘇陽眼睛仍閉著,感覺到有東西靠近,隔著眼皮能看到光線亮了。探出手,大著膽子摸索了下,溫?zé)岬?,心里瞬間踏實不少,仿佛有種劫后余生的心安。 繼而耳邊響起不帶任何情緒的一句:“你在干什么?” 欸?聲音有點耳熟怎么回事。 蘇陽試探性睜開一條眼縫,驚慌失措中松開手,身體本能地向后傾,驚嚇程度不比剛才受到的少,“你為什么在?!” 余淵拿著手機的手又往前遞了遞,輕描淡寫反問道:“我的家,我為什么不能在?”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自知失言,蘇陽接回手機下意識找補,“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今天出差……” 完蛋,還是一個意思,他第一次因自己嘴笨而深感無力。 果然,余淵不給他一點面子,無情反駁:“出差也可以回家?!?/br> 這天徹底聊不下去了。 直到蘇陽聽到更丟臉的一句,是余淵居高臨下地問他:“你還要在地上坐到什么時候?” “…………”蘇陽,“?!?/br> 還好光線夠暗,能藏住他所有無所適從的表情,和有些微熱的臉頰。 蘇陽尷尬站起身,整理好因摔倒而有些歪斜的睡衣領(lǐng)口。睡衣有點大,給他不是很合身,整理好了也仍露出一大截鎖骨。 他越想越憋屈,明明只是來接兒子回家,怎么就心軟住下了;明明只是出來找口水喝,怎么就坐地上了………… 對啊,這能怪他么?什么好人家會在家里擺個鹿頭嚇人?他好歹是客人!內(nèi)核支棱起來,生硬語氣搬出來:“口渴了,下來找瓶水喝?!?/br> “跟我來?!庇鄿Y這次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安靜為他帶路。 蘇陽跟在他身后,舉著手電筒,好心幫忙照著點,同時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晚上開個燈是犯法嗎? 誰知人家并不領(lǐng)情,淡淡道:“我能看見?!?/br> 哦,能看見。眼神真不錯,羨慕住了,這么暗都能看見。什么?能看見??能看見?。。?/br> 一秒內(nèi),很多社死瞬間在他腦海里走馬燈似得閃回。 如果剛才臉上還只是微熱,那么現(xiàn)在一定是guntang。 毀滅吧,人間不值得。但又想起他可愛黏人的兒子,攏了攏有些松散的睡衣,碎掉的求生欲一點點拼湊回去。 他現(xiàn)在只求千萬別開燈。 雙開門冰箱拉開,燈從里面照射出來,廚房一角瞬間變得敞亮,余淵取了一瓶冰水給他,“你怕黑?” 蘇陽接過水,不動聲色移出光源外:“現(xiàn)在不了。”他仰頭幾口灌下去大半瓶,心里頓時舒爽不少,火氣也被澆滅了。 “回去吧?!庇鄿Y搞不懂他的心思但也沒再深究,意味深長提醒道,“其實二樓你房間隔壁就有個水吧,下次可以在那里找到水?!?/br> 蘇陽心梗了下,不敢明著回嗆,那條回廊實在給他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還要仰仗人家原路返回。此刻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必然不會再有下次。 結(jié)果第二天就打臉了。 蘇陽醒來時花了半分鐘才想起來自己在哪,四下安靜,遮光簾密實,小白沒在房間。撈起手機一看時間,臨近中午,整整十二小時,他好久沒有睡過這么長的覺了。 一激靈坐起身,第一反應(yīng)是太失禮了,哪有人做客留宿睡到日上三竿的。 手機里有錢忠的留言,醒來回電。看似語氣冰冷的四個字,其實蘇陽心里清楚,這已稱得上老年人最高級別的網(wǎng)絡(luò)禮儀了。 第一時間回?fù)苓^去,電話那頭壓低聲音說了句:“稍等。” 從背景音能聽出像是在開會或者其他什么正式場合上,蘇陽的愧疚感更深幾分。 過了沒多久,錢忠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場,聲音恢復(fù)到正常分貝,熱絡(luò)地稱呼他:“小蘇,醒了?吃過早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