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人話是會火葬場的(5)
因為去民政局的時間約在了下午,所以早上的時候,許知意并沒有定鬧鐘,家里人也都各做各的沒有叫她起床。 原本打算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可正當(dāng)許知意陷在夢境里的時候,一通電話把她吵醒了。 許知意好不容易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摸出來,腦子還沒清醒,全憑本能帶動身體行動。她也沒看到來電顯示是誰的電話,扒拉了幾下屏幕直接接通了電話:“喂——?” 她的聲音完全是沒睡醒的嬌軟,帶著些啞意,尾調(diào)拉得老長。 對面似乎沒想到都這個點兒了她居然還沒起床,大約是愣了兩秒,才出聲說道:“你還沒起床?” “你誰???”許知意還沒清醒過來,只是潛意識里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天大地大都沒有她睡覺的事兒大,“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種很缺德的行為啊!” 電話對面的人顯然沒被這樣拉過臉子:“……我是賀晏安。” 許知意聽見了,沒理他,她在重啟自己的大腦。好一會兒,她才掙扎著從被被窩里坐起來,相當(dāng)不耐煩地咂舌,說道:“你沒事兒吧現(xiàn)在就給我打電話?” 語氣之差,是賀晏安從來沒在許知意這里聽過的。 “你以前從來不這樣跟我說話的?!甭犞R晏安居然還覺得有點委屈。 許知意一聽,頓時覺得自己一個頭有兩個大,說:“你要不要回憶一下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沒事兒我掛了,下午不會遲到的?!闭f罷,也不給對面反應(yīng)的時間,許知意“啪”地就把電話掛了,定睛一看,頁面上顯示的“老公”兩個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許知意堵著氣,小聲罵了句“有病”,接著噼里啪啦一頓cao作把“老公”倆字兒改成了“狗東西”。也沒去想賀晏安突然抽得什么瘋,居然會想起來給她打電話,干脆手機一扔,又睡覺去了。 等再次一覺睡醒之后,已經(jīng)是午飯時間了,許知意是聞著香味兒醒來的。 披頭散發(fā)地走到飯廳,發(fā)現(xiàn)許嘉瑞居然也在家。 “下午沒課?。俊痹S知意趿拉著拖鞋走到弟弟身邊。 許嘉瑞正炒菜呢,應(yīng)了聲“是啊”。 看了眼燉鍋里燉著的湯,一揭開蓋子,頓時眼睛都亮了,“哇!佛跳墻誒!怪不得我在樓上都被香醒了!” “厲害吧!”許嘉瑞瞧見jiejie的神情,絲毫不謙虛地?fù)u起了尾巴,說,“現(xiàn)在還沒好呢,中午我就炒了兩個小菜,先湊活一頓,晚上吃大餐!姐你快去洗漱吧,馬上就好了。” “好。” 有食物作為誘惑,許知意的行動效率上升了不止一點點,叁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洗漱,長發(fā)隨便拿鯊魚夾固定住,等再次下樓的時候,許嘉瑞已經(jīng)把碗筷都擺好了。 許知意感覺生在這個家里真的也沒有必要找什么對象了,父母弟弟就已經(jīng)夠把她寵上天了。 剛才她洗漱的時候順便看了手機,羅莎給她發(fā)了消息,告訴她昨天的微博上了熱搜的事。 許知意的態(tài)度倒是比較順其自然,羅莎也是覺得一開始沒有必要買水軍,現(xiàn)在先隔叁差五發(fā)幾條微博刷一下存在感,等她離了婚,時機成熟發(fā)個公告,順勢就復(fù)出。 吃過飯后,許嘉瑞把碗筷收進(jìn)洗碗機里,而后便癱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家jiejie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微博熱搜的第七位。 點進(jìn)去看了看,感嘆了句現(xiàn)代網(wǎng)友的無聊程度,又退了出來。 評論區(qū)就是一個發(fā)瘋文學(xué)和奶奶的搖椅的混合,一群舔顏感慨的評論中,偶爾夾雜幾個猜想的評論。 許知意營業(yè)得突然,經(jīng)過一晚上的發(fā)酵,已經(jīng)有人在猜她是不是離婚了。 許嘉瑞撇了撇嘴,輿論的女主角此時正在樓上梳妝打扮,即使是離婚她也要漂漂亮亮地去。 他下午有事兒也要出門,和許知意順路,姐弟倆商量好了,一會兒讓許嘉瑞開車把她捎過去。 時間磨磨蹭蹭地到了一點半,許知意終于收拾好了自己,趿拉著拖鞋從樓上下來。 “走吧?!痹S知意拎著包,理了理開衫袖子上的綁帶。 許嘉瑞揣上車鑰匙,跟著許知意下了樓。 路上并不堵,所以到民政局的時候甚至還沒到約定的兩點鐘。 許知意看了看表,在車上等了兩分鐘,才看見賀晏安的車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賀晏安的車是輛外形很囂張的越野,他喜歡開大車,因為能裝東西,賀導(dǎo)有的時候半夜有靈感會突發(fā)奇想地跑出去拍東西,后備箱里裝了一套備用的攝影工具。 不過也是因為車子體積大了些,他側(cè)停的時候費了點勁兒。 “我進(jìn)去了,你有事兒就先走吧?!痹S知意對著鏡子補了一下口紅。 許嘉瑞看到賀晏安的第一眼還沒怎么認(rèn)出來,認(rèn)出人之后頓時戴上嫌棄面具,點頭應(yīng)了jiejie的話,看著倆人一前一后地進(jìn)了民政局大廳,這才開車往自己的目的地去。 一切都進(jìn)行地非常順利,兩人提交證件,填寫離婚申請表,最后拿到離婚申請的受理回執(zhí)單,自此賀晏安和許知意正式進(jìn)入離婚冷靜期。 太順利了,明明這是一件好事,但莫名的,許知意的脊背一陣發(fā)涼,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臨到走出民政局,許知意的臉色都不太好。 “我們離婚的事,我還沒有告訴爸媽?!辟R晏安說的是他的父母,他站在臺階上,個子高,正好擋住了大部分的太陽光,“我本來早上打電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 “你直說唄?!痹S知意沒瞧他,掏出手機要打車,她要去一趟公司,羅莎 她的態(tài)度相當(dāng)無所謂,就好像他們不是在談?wù)撊绾胃改柑拱纂x婚的事情,而是在說什么稀松平常的問題。 賀晏安沒由來地覺得心臟一陣?yán)兜奶弁?,從許知意提出離婚開始,一直到剛才簽完字,他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變化。 非要說有什么,大概是這兩天拍戲拍得不太順? 他沒有面對過這樣的許知意,冷淡、強硬、不耐煩,這一切都打得他猝不及防。 就好像,他從來沒認(rèn)識過許知意一樣。 如果許知意能聽到賀晏安的心聲,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吐槽。 自信點,把“好像”倆字兒去了,你就是不認(rèn)識許知意真正是個什么樣的人。 賀晏安有些無措地?fù)狭藫项^,舔了舔唇,個子夠高,許知意又沒有給手機貼防窺膜,所以他一望就能看見她屏幕上打不到車的頁面。 于是他試探地問道:“要不我送你?” 話音剛落,許知意的手機便震動了一下,顯示司機已經(jīng)在路上了。 真好。 空氣中響起了無聲的巴掌聲。 許知意的心情終于好了點,難得擺上了營業(yè)用假笑,對著賀晏安干巴巴地說道:“不用了,你快走吧?!?/br> 整句話說完可以說是毫無感情波動,純純棒讀了。 賀晏安:…… 他抬手又揉了揉腦袋,只覺得神經(jīng)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那你小心點?!辟R晏安從褲兜里掏出車鑰匙,解決完私人問題,他原定晚上還有場夜戲要看著,所以現(xiàn)在差不多也得回去組里了。 許知意敷衍地“嗯”了一聲。 原本以為今天差不多就這樣了,可等許知意坐上出租車之后,一股奇怪的惡寒再次在她的心底漫延開來。 直到司機開到一個路口被堵住時,許知意才終于知道那股微妙的不祥的預(yù)感是因為什么—— “哎呀,出車禍了??!”司機皺著眉往前方探了探,這邊的路不能掉頭,后面的車也跟著堵了上來。 警察沒到之前,一時半會兒還動不了了。 許知意應(yīng)了一聲,開了車窗打算通通氣。 忽然,許知意的目光頓住了。 如果,啊,她是說如果。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輛卡在綠化帶和圍欄中間的越野,她剛剛是不是看到過一輛一模一樣的? 許知意沉默了兩秒,而后掛上痛苦面具。 不會吧不會吧,賀晏安不會真讓車給創(chuàng)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