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龍王小太子嘛(5)敖定
敖定的臉上滑下幾行水珠,順著他優(yōu)越的頜骨一路往下,再配上他那張恣意少年的臉,金燦燦的、流光四溢的眼瞳,眼尾拖曳的幾片金色龍鱗。 他朝她笑著,美好的模樣給許知意的心頭來了一記漂亮直球。 誰能不憐愛落水小狗呢? 許知意隨手修復(fù)了剛才風(fēng)刃在地上砸出的痕跡,赤著腳走至敖定的面前,蹲下,遞給他一個瓷瓶:“里頭是上品蘊(yùn)靈丹,兩日一服,吃完你就可以走了?!?/br> “???”敖定還沒從擺脫大麻煩精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接過眼前人遞來的東西,頓了頓,垂了眼睫,說不上來心中這股子莫名的失落是為了什么。 他哦了一聲,翻身坐上邊上的石壁,金燦燦的龍尾隱沒在水下,只有一小節(jié)末端的尾巴無聊地撩著水玩兒。 許知意往洞府深處走去,解了衣衫徹底化作原型,靜靜等待著。 沒有看到敖定又悄悄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又算不上郁悶地低下頭,一邊養(yǎng)傷一邊玩水去了。 其實(shí)她大可以不用給敖定丹藥,就讓他繼續(xù)傷著,走洛汐的老路子,隱晦地將他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攻略之,但是她不愿意。 敖定本身就是自由的,他是那個瀟灑恣意的龍王小太子,受盡寵愛,自由自在。 許知意沒有那個資格去束著他。 她身處這個世界,所有的一草一木都不再是作者筆下的一個個方塊字,敲一敲鍵盤,便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來去。 她能看見他們的模樣,聽見他們的聲音,感受到他們的喜怒哀樂。 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真實(shí)的,所以她更不能拘著敖定。 蛻皮的過程大約持續(xù)了兩叁個時辰,她的本體修煉得很大,才比較費(fèi)時間。 重新化作人形的時候,許知意是全裸的。 真是麻煩,在這個世界里變身是不會自動變出衣服來的,自動穿衣倒是可以。 變出一身干凈的茜色新裙裝,許知意剛系好胸前的帶子,或許是外頭的敖定聽見里面終于安靜了下來,于是試探性地過來敲了敲門:“你是好了嗎?” 許知意不愛穿鞋襪,變出雙木屐趿拉著,一邊整理披帛一邊走到門前,拉開門,便看見敖定站在門前。 徹底化作人形的敖定身量還挺高,許知意這具身體略略比了比,大概有個一米七多, 她站直了才到敖定的鼻尖。 許知意默了兩秒,在心中寬慰自己——她一個女孩子,和男生比身高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眼前少年模樣的小金龍垂著眸看她,衣衫穿得不算整齊,赤著雙腳,額前白玉似的龍角微微泛著點(diǎn)紅。 他囁嚅著開口道:“我先前說了會報答你的,畢竟你幫了我挺多的。” “只是暫時收留你,送了幾瓶藥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痹S知意想了想,大概跟上了小金龍的腦回路。 他不會看到洛汐被她趕走的樣子,覺得她其實(shí)對自己也挺不耐煩的吧? “那你還缺什么嗎?回頭我送你?!?/br> “也沒什么缺的。” 敖定眼中的神采rou眼可見地黯淡了幾分,許知意見狀連忙找補(bǔ):“不過之后我可能還要去一趟碧月海灣?!?/br> 碧月海灣就在碎星海邊上,是敖定的快樂老家門口。 敖定頓時又來了興致,他在乾坤袖里掏了掏,找出個五彩斑斕的海螺來,遞給許知意:“這個給你,你什么時候來了,就吹響這個螺,我聽到了便來尋你,到時候我?guī)闳垖m里玩兒?!?/br> 話落,敖定又轉(zhuǎn)了個彎兒,他湊近了些,問許知意:“對了,我之前說過我是龍王的小兒子沒?” 許知意結(jié)果他手里的海螺,摩挲了幾下上頭的紋路,眼中流露出喜歡的神色。 沒有女孩子能拒絕好看的東西,沒有。 “我又不是傻子,金龍哪有那么常見?你露出本體的時候我就大概知道你是誰了。”許知意笑著看他,伸出食指點(diǎn)了點(diǎn)敖定的額頭。 這動作似乎略有些親昵了,敖定顯然有些不自在,耳根紅了幾分,還假裝不知道,但身體卻并沒有排斥的表現(xiàn)。 許知意收回手往外走,將海螺收好,敖定便跟著她:“那你去了碧月海灣記得喊我,我在海底聽得到的。” “我還沒說我要什么時候去呢,你就知道到時候自己一定在龍宮?”許知意瞥他一眼,上挑的眼尾天生就帶著一股子勾人的意味。 敖定聞言,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又放輕了聲音,道:“我等好得差不多了便該回去了。其實(shí)本來我也沒到該出來歷練的年紀(jì),這回跑出來是瞞著我父王母后的。要是他們知道被一個迷花陣弄丟了半條命,不揍我一頓都算好的了。” 許知意看他,文里沒說他到底多少歲,只說了個大概。 “你幾歲了?” 敖定老老實(shí)實(shí)地答:“龍族的年齡計算方式不太一樣,要算上我在蛋里開靈智的時間,今年正好五百零一歲?!?/br> 啊?還要算蛋里時間的? 許知意滿頭問號,禮貌發(fā)問:“那你在蛋里待了多久?” “四百八十叁年?!?/br> 本文沒有什么用的小設(shè)定:龍族,血脈越純,龍蛋孵化的時間就越慢,通常在一百至五百年這個區(qū)間里。 那在這個時間區(qū)間動輒幾千上萬的世界里,敖定這個破殼才十八年的小金龍,真的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子。 一瞬間,許知意的表情變得復(fù)雜了起來:“地面上大都是按破殼或降生那一天開始算,我如今正好七百一十七歲?!?/br> 她憐愛地摸了摸敖定的腦瓜子,說:“小孩子還是回家再學(xué)幾年吧,真的不著急出來歷練。” 敖定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般炸了毛:“我不是小孩兒了!龍族一破殼便已完全長成,若我想,我現(xiàn)在都是十個蛋的爹了!” 許知意才不管:“養(yǎng)傷去吧,小孩兒,養(yǎng)好了乖乖回家去?!?/br> “我不是小孩兒!不要叫我小孩兒!” 眾所周知,男人,是一種對“小”字特別敏感的生物。 小金龍作為一條性別為雄性的龍,當(dāng)然也是在這種重點(diǎn)非常記仇的。 可惜沒怎么接觸過年下的許知意,并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