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而此舉亦令蟄伏于祂體內(nèi)的卡克斯蘇醒過來,再度在其腦海中與之對峙。 “我不相信,你會真心懺悔,甘愿贖罪。” 腦海中響起同從前一般令祂厭惡的聲音,洛比澤在忍受痛苦之余扯動嘴角,“我的動機——你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br> 卡克斯似乎有一瞬間的默然不語,但祂很快便話鋒一轉(zhuǎn),“現(xiàn)在的你,還認為我是你極端惡念下誕生的產(chǎn)物嗎?” 此時此刻,象征著神格封印的三條鎖鏈已經(jīng)逐漸從賽蒂啟諾體內(nèi)抽離而出,像蔓草一般縛住了洛比澤的腰腹,但它們在放過賽蒂啟諾的同時也將其力量徹底吸取殆盡。 洛比澤能感受到自己的軀體正變得越來越僵硬,而那些轉(zhuǎn)移至自己身上的封印也讓祂看到了關(guān)于元初的真相。 于是許久之后,洛比澤方才答道:“不,‘命運’的半身,被賽蒂啟諾分離出體后,你就像一道詛咒寄附于我體內(nèi),等待覺醒的那一日,但厄運的詛咒最終卻應(yīng)驗到了賽蒂啟諾的身上?!?/br> 過去,被洛比澤視為可利用的“維序者”新神,實則是厄運的化身。 “看來,你是想將自己過去所犯下的罪孽都歸咎于我對你的影響??赡銊e忘了,身為‘法則’反面的你,生來便帶有惡念?!?/br> 卡克斯陰森一笑,即使自己此番已和洛比澤一道被封印完全束縛。 “你憎恨祂將你拋卻,而我,則憎恨祂在深淵內(nèi)為自保吞噬了‘命運’神格!”言至末尾,祂已帶上了幾分歇斯底里的語氣。 洛比澤卻篤定問道:“不要忘了在失落之地同賽蒂啟諾的那些記憶——曾是祂‘唯一’的你難道就沒有動搖過么?” 長期共存于一體的祂們,情感上分明就產(chǎn)生了雙向的影響。 對話再次中斷,封印的轉(zhuǎn)移也到達了最后一步。 創(chuàng)造依循法則,法則受制創(chuàng)造,命運改寫二者。 “造物者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卻不甘將世界交由‘法則’與‘命運’維系,選擇將其流放——一切皆由貪婪私念而起,也正如你我所負之罪。” “或許,賽蒂啟諾的愿望并非永恒的安眠,而是讓這些維系世界的元初之力不再由個體所背負。” 三道沉重的鎖鏈貫穿的不止是祂的胸口,祂與卡克斯的神魂也因此而四散碎裂,最后匯入封印。 洛比澤的嘴角溢出黑紫色的血液,不斷流逝的生機卻也使祂褪去了以往的極端暴虐,言語間重歸平和,“這樣的厄運,就由我來終結(jié)......” 第168章 希風(fēng)再臨(完結(jié)) 封印在一片死寂的緘默中得以重塑,身處高崖之上的余者只能看見那在海面上迅速生成的黑色漩渦,這本是一副末日之態(tài),但隨著無數(shù)光束自漩渦中涌向天際,那亙古不變的光明再度澤披萬物。 他們無法分辨這股力量的來源,卻無一例外地都感受到了來自創(chuàng)世之初的共鳴。 而其較凈化之力更為強盛精純,化解殘余毀滅氣息的同時也在助力著新的生機。 珀爾菲目光沉重地凝視著仍在不斷翻涌的瀚海,示意妘昭收回力量,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去耗費力量維系那個效果未知的法陣。 因為不論是賽蒂啟諾還是埃弗摩斯的氣息,都已完全從此世消失,也包括,那兩個一直被他們視作邪惡的存在。 “可是,埃弗摩斯大人的神格尚在,或許......” 見珀爾菲緩緩搖頭,妘昭的話音也漸漸中斷,她低垂著腦袋,釋放出的引魂之力亦是徒勞。 “這樣的終局——你可曾預(yù)見?” 他罕見地主動詢問道,布恩洛凡聽見其顫抖的聲音中存有最后一絲希望,可自己終究只能如實回答:“吾神,我無法預(yù)見這一切。” 這并未使珀爾菲心底的光點徹底黯淡下去,他收回視線,闔眸露出一抹苦笑,“追隨執(zhí)念而去的個體,或許終有一日,能夠得償所愿?!?/br> 或許,他們都會于自己不可知之處迎來重逢的那一日...... “結(jié)果到最后,你還是未給予我自由?!?/br> 賽蒂啟諾用手覆上那已然變?yōu)榫p色的左眼,在最初的那片深淵中喃喃自語。 洛比澤代替祂終結(jié)了這場厄運,但也使得祂在脫離封印的那一刻喪失了所有的力量。 這于祂而言,又是一種解脫。 只不過當(dāng)?shù)k的神魂再次蘇醒后,周身的光景便已從黑暗的海底變作了這片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時空混淆之深淵。 這里依舊充盈著漫無邊際的黑暗,連帶那些流動的未知力量都染上了幾分詭譎。 與此同時,賽蒂啟諾也發(fā)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不止是那只異色的瞳仁,金色的法則銘文深深印刻入祂頸側(cè)的皮膚,使祂擁有了一具自愈能力極強的軀體。 如果不是這種能力,祂早已于力量流一次次的流竄沖擊中湮滅,但身體對痛覺的保留,又讓祂時刻遍嘗苦楚。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只是這一次,賽蒂啟諾不再致力于去吞噬其他力量個體,而是平靜地忍受著孤寂與痛苦。 恍惚間,賽蒂啟諾也會在腦海中撿拾起那些漸漸遠去的過往,心知或許直到此世終結(jié),自己的這具身體才會隨之毀滅。 那一日定然十分遙遠,祂亦無半分躁動之心,用指尖輕觸頸側(cè)銘文,被自己吞噬后始終不曾現(xiàn)身的“命運”,也許其正授意著這一切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