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甩出的光緞帶有綿延不絕之勢,與此同時,啟的身形也化為了幻影,并隨著光緞的延伸進度而不斷閃現(xiàn)向前——吸收戰(zhàn)神的一部分力量后,得益于封印的大幅度松動,他甚至可以更為靈活地使用這具身體。 埃弗摩斯亦緊隨其后改變了風的軌跡,長袍隱去,將身軀融入無形之中,如影隨形地追隨著光緞。 在最后的這段路程中,他們不約而同地提高了警惕之心,然而除卻不絕于耳的聒噪風沙之音外,他們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當他們最終到達戰(zhàn)斧徘徊之處,周遭的景象終于產生了變化,四面開始出現(xiàn)一些遭受了輕微風化侵蝕的巖壁,地面的硬化程度也明顯提升,像是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圍城,勉強將狂沙阻隔在外。 第78章 未知遺跡 啟緩緩闔眸,而后又再度睜開,在這瞬息之間,他已經將自己的力量散布至圍城各處,構成了一個足以形成剿殺之勢的屏障。 他靜心通感,自身的感覺也許會被沙魔四散的力量混淆,但他相信戰(zhàn)神神器的直覺,只是戰(zhàn)斧如今的方位處于地底,這讓他不得不提防潛在的危險。 “埃弗摩斯,風的耳目會更為敏銳,拜托你了,我現(xiàn)在要探查戰(zhàn)斧的具體位置,需要你的力量相助。” 風神向他伸出右手,純凈的無色神力在其指尖流轉,而后順從地流向了啟的軀體之中,這種原本應該狂暴無比的力量此刻卻能安然為他所用。 啟曾借用過諸多力量,倒是從未感受過契合度如此之高的神力,這其中或許有他們神魂相系的原因,但類似絕對服從的投入也實屬難能可貴。 在埃弗摩斯的助力下,啟這副軀體的敏銳覺察度提高到了過去的數(shù)倍以上,他甚至能感受到數(shù)百里之外生靈的微弱呼吸,原來,在這片沙原之上,生機尚未絕跡。 啟聽取著風從四處帶來的訊息,轉身看向埃弗摩斯,“我已盡自己所能將風的能力運用到了極致,卻也只能確定戰(zhàn)斧在地底的大概位置,至于地底之下的情況......很是錯綜復雜?!?/br> 風神沉思片刻后方才開口,“深入此等腹地后,你我的力量都會遭到削弱,請務必小心。” 啟解下斗篷棄置一旁,露出內里所著的亞麻單衣,“自然,那么就由我來開辟通道吧?!?/br> 簇擁而上的光帶將他徐徐托舉至半離地面的高度,啟這次卻并未cao縱光帶破開地面,而是令一種極為繁復的法陣紋路在地表蔓延,但這其實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破壞法陣。 先前剛脫離失落之地的啟遺忘了所有運用力量的方式,其本身的力量也十分孱弱,起初只能依靠吸取殘破神魂來達到供能的目的,根本無法現(xiàn)在像這樣發(fā)動法陣。 于是埃弗摩斯在為他重塑記憶之時,將自己傳承而來的有關力量的記憶也分予了他一部分,所以此刻,他才得以采用這種更為省力的方式。 破壞法陣的構建條件雖然簡單,但只要往其上傾注巨力,它的效果依舊十分可觀,不止于此,任何輔助力量使用的法陣無論發(fā)動條件多么簡略,神力的大量投入都可以助它們跨越鴻溝,爆發(fā)出未知的力量。 但啟給出的指令很簡單,僅僅只是破壞本身,于是在力量cao縱上他根本無需花費太多精力用于技巧,畢竟他的目的也足夠鮮明。 伴隨著一陣轟然巨響,飛沙走石,在地底構造顯露出來的同時,埃弗摩斯迅速令風將那些不斷下陷的沙礫和被炸起的塵屑一同卷運而去。 地底之下的確別有洞天,不過出乎他們的料想,被啟所破壞的一角正是地底建筑的一部分,似乎因為長埋于地下,建筑保存得很完整,甚至還能辨認出它所用石料原本的顏色。 如此大的動靜,卻不見沙魔采取任何的舉措,但二者仍不曾掉以輕心,依靠著啟與戰(zhàn)斧之間的微弱鏈接尋找方向,在先行之時便提前放出力量探查五步之外的范圍。 瓦勒莉曾告訴過他們,沙魔的意志可以依附于各處風沙之上,亦能同時擁有諸多分身,所以在決定深入地底之時,他們就做好了在暗中被包圍的準備。 敵者是這片沙漠上最為可怖的存在,也是最強的自然之靈,這讓啟不得不嘆服戰(zhàn)神的力量,竟可封印此等造物,只是可惜,特里芬的終局是落敗于邪神。 此時的他們已經從啟破壞出的那個孔洞之中進入到了建筑的內側,唯有親自深入,方知其精細之處,那種嚴絲合縫的夯造技術與力求簡約肅穆的建筑風格足以讓每一個外來者懷疑,這其實是神之造物的遺存,出于某種不可知的原因,在此被黃沙埋沒。 啟的掌心間燃著一團光亮,在其照耀之下,他的雙眼不打算放過建筑內部任何一個細節(jié)。 與其他方面相比,內部的結構設計卻喪失了實用性,兩側是打磨到極致光滑的厚重石壁,只在中間余一條狹窄陰冷的甬道,仔細側耳傾聽,竟還有如似嗚咽的寂寥風聲。 啟令掌心的光團自我懸浮于空中,照亮了他與埃弗摩斯之間的一片區(qū)域,側身問道:“你能嘗試調動彼方的風么?” 埃弗摩斯搖頭,他在一進入此地時便密切關注著力量的多寡狀況,“那些不是風,而是不斷流動著的力量,且距離我們相當遙遠。” 所幸這條通道并沒有延續(xù)太長,他們很快便進入了第一個內室——四面的石壁瞬間得到削薄處理,穹頂被設計為橢圓形,再飾以壁畫,其上灰蒙一片,似是被沙塵奪去了所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