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節(jié)
黑衣人沉默。 林葉道:“何必那么為難自己,又何必辜負?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辦,暫時也沒辦法聽你繼續(xù)傾訴什么,當然,就算有時間也不會聽你傾訴什么,有些話你自己爛在肚子里就好,誰又愿意聽呢?” 他再次揮手:“還不走?” 就在這一刻,黑衣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他抬起手抓住了自己蒙面的黑巾。 也是在同一時刻,林葉起身不再看那個黑衣人,他走向金魚等人:“走吧,還有個更難纏的艾悠悠在等著我們呢,那個家伙手里還有人質,我們一會兒應付起來會很難搞。” 金魚點了點頭:“是啊,還有一個人質在,應付起來確實很難搞,不過以我們幾個人的實力,大概艾悠悠也會覺得很難搞?!?/br> 聶無羈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是很難搞么?那是簡直沒法搞。” 花和尚:“嗯……” 聶無羈:“不是賦神的就不要插嘴了?!?/br> 金魚:“嗯?” 聶無羈:“你也一樣?!?/br> 金魚:“草?” 聶無羈:“不?!?/br> 金魚:“草!” 聶無羈看向林葉,林葉抬起手在金魚腦殼上敲了一下。 金魚:“草?” 林葉又敲了一下,金魚隨即不再發(fā)表自己簡短而有力的質疑了,只是低著頭走路,一邊走一邊揉著自己被敲疼了的腦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金魚走著走著忽然問了一句。 林葉沒回答,只是笑了笑。 金魚撇嘴:“又裝?!?/br> 林葉笑道:“有些事到了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總得給大人們一些面子,讓他們以為自己的安排都是妙手……嗯,確實都是妙手?!?/br> 金魚嘆道:“你果然猜到了?!?/br> 他像是有些不服氣,兩個腮幫子都氣的鼓了起來,所以他看起來,更像是一條金魚了。 黑衣人站在那個寶座旁邊,呆呆的站著,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他的手始終都沒有和那具傀儡分開。 直到林葉他們的身影都已經消失許久了,他才深深的呼吸了幾次,然后抬起手摘下面具,然后……松開了拓跋烈的手。 他跪下去,朝著那具傀儡叩首。 這具傀儡的臉上已經沒有酷似拓跋烈的面具了,看起來只是丑陋的頭骨模樣。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黑衣人跪下去向他叩首的時候,他站在那,丑陋的臉上隱隱約約的出現(xiàn)了慈祥和釋然的表情。 可他臉上真的什么變化都沒有,有的,大概,也只能是,黑衣人自己心中的釋然。 黑衣人朝著拓跋烈不停的叩首,根本不記得已經磕了多少次,一直到他額頭上都已經出現(xiàn)了血跡。 他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然后他抬起手揮動,在他的cao控下,拓跋烈也朝著他揮手告別。 下一息,那具傀儡轟然倒地。 第1230章 你就說裝不裝? “有些時候還挺不理解你的?!?/br> 小金魚走在林葉身后,像是一個在思考什么事關天下興亡的大問題,不過對于他來說,思考林葉好像比思考天下興亡的興趣更大。 可他只是在想,林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為什么要到云州來?為什么要去和莊君稽接觸那么久?他真的只是因為做了云州城主,所以要搞清楚云州的江湖勢力? 不不不,他對這些從來都不會那么上心,因為不必太上心他就可以搞清楚,也沒必要去和莊君稽接觸那么長時間。 他只是想知道,林葉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莊君稽說,林葉是這個世上最適合做兄弟的人。 金魚并沒有過很真切的感觸,所以他理解不了這句話。 直到今天,在這座地宮里他感受到了。 林葉第一個走出密道,第一個發(fā)現(xiàn)問題,第一個出手,第一個……把最有效的保命的東西給了別人。 當林葉總是事事都在最前的時候,并非是因為利益在前,而是因為,危險在前。 所以在那個時候金魚其實就懂了莊君稽的話,只是還沒有那么大的沖擊罷了。 當流沙戰(zhàn)甲突然覆蓋在他身上,天闕巨劍突然出現(xiàn)在他掌中,那種沖擊,讓金魚的腦袋里竟然有些微微的眩暈,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一種感覺,以前金魚知道會有這樣的人會有這樣的感覺,可知道和體會是兩碼事。 很美好。 所以他說,有時候還挺不理解你的。 林葉笑了笑回答:“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老人家說,如果人活著是在不斷的追求被人理解,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金魚仔細想了想這句話,然后認可。 事事處處都想著要被人理解才好,那是真的好累啊。 林葉一邊走一邊說道:“人其實有很簡單的活法,對了就做,錯了就認。” 金魚:“認錯其實很難。” 林葉嗯了一聲:“所以世上圣人總是那么少見。” 金魚問:“那你呢?” 林葉笑道:“圣人的門檻兒可沒有這么低?!?/br> 金魚也笑了。 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一會兒見到艾悠悠的時候,你也會網開一面嗎?” 林葉道:“那不會?!?/br> 金魚問:“可是不管從威脅來說,還是從人本身的分量來說,艾悠悠好像都比那個家伙要輕一些……嗯,不是輕一些,是輕不少。” 林葉回答:“因為我想讓他死?!?/br> 這樣一句回答,在別人聽來可能會覺得有些冰冷無情。 但是在金魚聽來,他就懂了為什么他總是會聽到有人說……太上圣君的正確是正確到無情,而林葉的正確,是正確到人的極限。 太上圣君的無情,是近乎于天道的無情。 林葉的無情,就是人間無情的極限。 想到這,金魚忍不住嘆了口氣:“你也挺累的?!?/br> 林葉笑了笑,并沒有回應這句話。 金魚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的說道:“果然太上圣君是正確的?!?/br> 林葉腳步一停,回頭看向金魚的時候,金魚卻傲嬌的聳了聳肩膀,然后繞過林葉大步走到前邊去了。 一邊走,金魚還一邊說道:“不過,并不是所有時候都需要你走在最前邊……我也不差?!?/br> 林葉撇嘴。 這是在這兩日相處之中,林葉第一次對這個少年用出了撇嘴戰(zhàn)術,在此之前,此戰(zhàn)術都是金魚一直在用。 其實接下來要走的路,隋輕去和金魚都沒有走過,但是他們走的很順利,因為有人在他們必須要走的路上都留下了記號。 其實也不必那么費力的去猜測是誰留下的,答案就在每個人的心里。 他們走過一段很難走的崎嶇道路,然后穿過一片殘缺不全的民居,最后走到一個深潭旁邊,那是被瀑布沖刷出來的,應該年歲還不算太老。 他們又走上了很危險的那條路,必須從瀑布前邊的幾塊石頭上踩過去才能到達對面,看起來那些石頭可真是又濕又滑。 水多的地方,總是如此。 但是他們并沒有走上這條路,因為……林葉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擲了過去。 以他們的實力走過這條路其實也沒什么難的,但林葉總是覺得那種深水之中會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哪怕沒有,他也會刻意的避開這些地方。 把金魚他們都擲過去后,林葉把流沙戰(zhàn)甲召喚出來,由流沙戰(zhàn)甲把他擲了過去,到了對面后他再把流沙戰(zhàn)甲召喚回來。 任勞任怨的流沙戰(zhàn)甲,真的好。 對岸這邊地勢就變得開闊不少,繼續(xù)往前走看到的又是大片大片廢墟,從規(guī)模上來看,這里以前生活的人該是比較富裕才對。 雖然已是廢墟,可依然能辨認出規(guī)模大小。 林葉他們穿過這片廢墟之后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洞口,這種環(huán)境下,總是會給人一種下一息就有一條巨大無比的蛇從那洞里鉆出來的錯覺。 金魚往四周看了看,這里居然沒有那么潮濕,所以可以判斷出,這里有和外界通風的縫隙。 “看來我們來晚了些?!?/br> 金魚道:“那個家伙已經走了吧?!?/br> 從位置來判斷,此時他們正在天水崖和城主府所在的那座山的山下。 那座山有一片斷崖,大概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場地陷之后造成的。 “我們是該走進那座洞?” 隋輕去指了指那個巨大的洞口。 林葉沒有回應,而是張開手,流沙戰(zhàn)甲在這一刻逐漸分散開,變成了比河沙還要細許多許多的沙粒。 在他輕輕松手的那一刻,沙粒微微的有些偏移。 和那個洞沒有任何關系。 林葉轉身看向細微的風吹來的方向,然后邁步走了過去。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