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節(jié)
你可以不相信太上圣君的任何話,但你絕對不能不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花和尚道:“那有沒有可能,太上圣君早就看出來陸神官有問題,所以才會故意讓她留在云州的?畢竟太上圣君的謀略沒有人可以猜到?!?/br> 金魚道:“太上圣君的謀事確實沒有人可以猜到,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太上圣君真的懷疑她有問題,那么為何沒有安排反制的人?” 花和尚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也被情緒影響了,他雖然說的委婉,但他是比較偏向于陸云珈本身就有問題的人。 金魚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陸云珈有問題,如果有,也不是她自己的問題。” 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牌子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如果非要有個人來定方向,做決斷,那這個人是我,畢竟我官職可能最大?!?/br> 他掏出來的那塊牌子,不再是那塊御凌衛(wèi)副鎮(zhèn)撫使的牌子。 當眾人的視線落在這塊牌子上的時候,眼神都隨之發(fā)生了變化,如莊君稽這樣性格沉穩(wěn)遇事不驚的人,眼神里的震撼都那么清晰。 云州城,城主的牌子。 “可是,云州城已經(jīng)沒有城主了?!?/br> 花和尚給出了自己的質(zhì)疑。 或許每個人都有質(zhì)疑,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馬上就給出質(zhì)疑,畢竟身份不一樣,考慮的事也不一樣。 金魚聳了聳肩膀:“確實沒有了一陣子,但我來了,那就有了……大概半年之后旨意就會到云州。” 他看向莊君稽道:“莊先生之前一直問我為什么始終盯著你,我也一直在拿太子殿下做遮掩,其實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只是因為你……你是云州最大的江湖勢力的領(lǐng)袖,我若是在云州做城主,必然要先了解你?!?/br> 莊君稽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就合理了?!?/br> 金魚道:“半年后旨意到云州的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在現(xiàn)在看來,我還不是城主。” “半年后旨意到,是因為大概一年后為了北征而籌措來的大量錢糧物資就會到這里,云州就是北征的第一座補給重鎮(zhèn)?!?/br> 金魚道:“雖然我自己也不這樣說,但事實上我確實很重要?!?/br> 眾人看得出來,小金魚說這些話的時候不是在裝,他是真的真的非常不想成為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只是想做一個……過客。 他不僅僅是要做云州城的過客,他甚至希望自己成為他所認識的不認識的每一個人的過客。 也許會和一部分人交集多些,會和大部分人擦肩而過,但他希望當自己走過之后,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沒有留下他的影子。 他甚至,想成為自己的過客。 如果到了那個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不感興趣,不糾纏,不牽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時候,也許他才是真的成為了他自己。 “如果大家不質(zhì)疑我的身份,現(xiàn)在可不可以由我來做些部署?” 第一個回應(yīng)他的是隋輕去。 隋輕去點頭:“好。” 金魚看向他:“為何你這么快就能點頭?” 隋輕去道:“殿下說過,如果到了云州遇到麻煩事,聽金魚的?!?/br> 小金魚略顯苦澀的笑了笑:“果然他對我還是很感興趣的,雖然他從未說過。” 但是很快,這種淡淡的苦澀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滿足,畢竟那是林葉對他的認可。 莊君稽聽隋輕去說這是林葉的意思,于是他也點了點頭:“你部署就是?!?/br> 花和尚當然也一樣,只要是林葉的話他都聽。 “隋輕去去查查那些人?!?/br> 金魚坐在那開始部署的時候,臉色也變得肅然起來。 “之前圍攻我的那幾個人,莊先生和陸神官制服了其中兩個,這兩個人可能知道一些秘密,但大概也知道的不多,問總比不問強?!?/br> 隋輕去點頭:“好。” 金魚解釋道:“之所以讓你去問他們,是因為我擔心你出去尋找陸神官會因為心態(tài)不衡而沖動行事?!?/br> 隋輕去道:“我明白?!?/br> 金魚又看向花和尚說道:“花先生有特殊的本事,雖然我不知道這本事具體是什么,但現(xiàn)在看來,在場的諸位在追蹤上皆不如你,所以查探痕跡的事,交給你了。” 花和尚抱拳道:“聽你調(diào)遣?!?/br> 金魚最后看向莊君稽道:“莊先生能發(fā)動起來的人很多,多到哪怕我接觸你一陣子了還是讓我感到驚訝……不過,好在這些人最終聽命的不是你,而是太子殿下,不然的話,我對莊先生可能都要有些防備了。” 莊君稽沒有回應(yīng),也懶得回應(yīng)。 金魚道:“請莊先生繼續(xù)發(fā)動這些人,如果艾悠悠和陸神官真有錢連,他們想走,必然不是通過云州諸城門,鬼市應(yīng)有密道?!?/br> “雖然我覺得他們未必會現(xiàn)在就走,依然不得不防,請莊先生盡量安排更多人手在云州城外巡視,范圍越大越好,越仔細約好。” 莊君稽點了點頭:“我盡力而為?!?/br> 金魚道:“至于我自己,大概還需要一段短時才能恢復過來,所以我只能在這統(tǒng)籌各方面的線索,大部分事,有勞大家了?!?/br> 雖然他正經(jīng)起來大家看著都有些不適應(yīng),但不得不承認他安排的確實都很合理。 大家都起身離開之后,這個光線稍顯昏暗的房間里只剩下金魚自己的時候,他的臉色才真的變得凝重起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扶著床起身,傷勢依然還在,他走動也只能是很緩慢的走動,幾乎是挪著才能到桌邊。 坐下來后,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第一個名字。 艾悠悠。 緊跟著是第二個……龍游。 沉思片刻之后,他將陸云珈的名字也寫了上去。 在艾悠悠的名字后邊他寫了不少東西,都是和艾悠悠有關(guān)的線索,下一個是龍游,把他所知道的線索也都寫了上去。 然后開始對比,從艾悠悠和龍游的這些已知線索里找到兩人交集的點。 到最后,金魚的視線停留在陸云珈的名字上。 他先畫出了第一條線,連上了艾悠悠的名字,然后在兩個名字相連的線上寫了幾個字……多年同門。 艾悠悠在云州天水崖做司座神官的時候,陸云珈就在天水崖做司法神官了。 可是,這已是陸云珈和艾悠悠能有聯(lián)系的唯一的一條線。 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后,金魚在這張紙上寫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陸云珈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之間也畫上了一條線,或許是因為心事重重的緣故,這條線畫上去的時候,顯然沒有那么平直。 金魚在畫完這條線后眼神都變得迷離起來,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又像是在走神。 最終,他還是動筆在他和陸云珈名字之間的那條線上一筆一劃的寫了一行字。 她,為什么拿走我的藥? 第1221章 我來了 陸云珈真的好像是憑空消失了,哪怕莊君稽動用了云州近乎全部的江湖力量也還是一無所獲。 而金魚的分析則是……陸云珈回了鬼市地宮。 如果金魚的分析沒錯,那陸云珈一下子就變成了關(guān)鍵人物。 而追查艾悠悠的事到了這一刻性質(zhì)也完全變了,因為極有可能涉及到了拓跋烈。 眾人商量的時候,絕大部分人的態(tài)度都是堅信拓跋烈已經(jīng)死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拓跋烈死之前太上圣君見過他,他們寧可懷疑自己也不愿意懷疑太上圣君會看錯,那可能性算是微乎其微。 雖然花和尚和金魚比較偏向于拓跋烈沒死,但兩個人的聲音還是顯得稍微弱了些。 眾人再次推敲細節(jié),話題就不得不又到了拓跋烈的死。 之前曾經(jīng)推測過,如果拓跋烈真的從來都沒有造反之心,他所有的一切布局都是為了能假死脫身,那么之前太上圣君見到的那個就不是真的。 死于孤竹的那個不是真的,死在太上圣君面前的那個也不是。 而為了完成這個布局,真的拓跋烈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jīng)隱退后方,那個看起來最真的拓跋烈,就是在太上圣君面前也沒有露出破綻的,是假死計劃最重要的一環(huán)。 太上圣君是什么人? 就算拓跋烈完全沒有暴露過有替身計劃,太上圣君也不可能想不到。 拓跋烈和太上圣君做了那么多年的對手,太上圣君了解他,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太上圣君?兩個人甚至在很長一段世間內(nèi),都把自己想象成對方來猜測下一步意圖。 所以,他故意先暴露出一個假的拓跋烈,目的是為了太上圣君感慨一聲……看吧,果然如此。 可是拓跋烈深知,一個假的拓跋烈死了絕對不可能騙的了太上圣君。 兩個人對彼此的了解基于多年對彼此的試探,其實誰也不可能瞞得住誰太多東西。 從現(xiàn)在御凌衛(wèi)還能于云州死灰復燃就能看出來,那時候太上圣君在云州安排的棋子多到只怕拓跋烈想拔都拔不清。 “無論如何?!?/br> 莊君稽沉聲道:“還是要再進一次鬼市地宮?!?/br> 金魚點了點頭:“等我?guī)兹栈謴鸵幌?,還需調(diào)集更多高手,趁著這幾日時間,莊先生也可從門下選拔一些可用之才?!?/br> 莊君稽道:“不必,最遲后天就可再進鬼市地宮?!?/br> 金魚問:“莊先生是有把握?” 莊君稽點了點頭:“有?!?/br> 金魚問:“把握從何而來?” 莊君稽道:“你受傷回天水崖的當天,陸云珈失蹤之后,我說過,該搖人了?!?/br> 搖人是一句江湖術(shù)語,有些時候還會顯得略顯低俗。 可莊君稽本就是江湖出身,他也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雅人。 雖然絕大部分江湖客都覺得,青鳥樓的這位大當家雅到不像是個江湖客。 金魚當然知道莊君稽深不可測,不但修為現(xiàn)在他摸不清楚莊君稽的底細,莊君稽能號召多少人,他一樣摸不清楚底細。 “先生搖人?!?/br> 金魚自言自語了四個字。 莊君稽道:“你該知道,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其實越不利,陸神官失蹤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四天時間,我們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不管她是被控制了,還是她自身有問題,現(xiàn)在進鬼市地宮其實都晚了些。”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