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節(jié)
“越高,越舒服?!?/br> 陳微微微微昂著下巴,似乎在仔細分辨一道菜肴之中都用到了什么佐料。 “他瘋了!”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轉身就跑。 這個時候誰喊話,誰就會成為陳微微的下一個目標。 那邊話音才落,陳微微就已經(jīng)追到他身后,一招手扣住了那江湖客的后腦,然后眾人就看到那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成了一具麻袋似的皮囊。 不但那些江湖客被這一幕嚇著了,連上陽宮的弟子們也都被嚇著了。 就算是高熵這樣的陳微微的死忠,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一樣是手腳發(fā)涼四肢發(fā)麻。 其實最讓他們感到可怕的并非是陳微微突然殺人,而是陳微微在殺人的時候臉上那種享受的表情。 上陽宮的弟子們呆愣在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有人下意識的后退,有人僵立原地。 陳微微像是一只在追逐麻雀的雀鷹,不斷的在這偌大的院子里追逐獵殺那些江湖客。 其中不乏武岳境的高手,可還是難以抵擋陳微微的殺意。 一個,兩個,三個…… 陳微微殺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已經(jīng)不再急于吸收那些人的血氣,反正剛死的人,血氣依然還在,所以為什么要急著吸走呢?先全都殺了多好。 他的雙手變成了雀鷹的利爪,一下一下的將那些江湖客的腦殼擊穿。 他在院子里不斷的縱掠沖突,一會兒在這邊一會兒在那邊,之前被林葉壓著,被那個黑衣老者壓著,被那些所謂的權貴壓著的怨氣,在這一刻他全都爆發(fā)了出來。 殺人,殺人,不停的殺人。 這個世上確實有他打不過的人,但也確實不多。 被陳微微追逐的人發(fā)出恐懼的喊聲,然后沒多久就換一個地方傳出喊聲。 之前在慶余河起了沖突的時候,這些江湖客就被慶余河各家高手圍獵殺了數(shù)十人。 后來須彌翩若帶著大理寺的人和禁軍進來抓人,一共抓走了四五百人全都在大理寺直接處決。 此時這奉玉觀里還有大概五百名江湖客,他們在四散奔逃。 陳微微還沒有那樣的實力足以殺死所有人,但他如此瘋狂的模樣也讓那些活著的人為之屈服。 逃亡的是江湖客,屈服的是奉玉觀弟子。 “如果,你們放走一人,那奉玉觀的名聲豈不是救不回來?” 陳微微一只手摳穿了一名江湖客的后腦,他回身看向那些上陽宮弟子:“難道,你們真的只看著我一人為奉玉觀清理門戶?” 高熵第一個就動手了,緊跟著是第二個。 奉玉觀里發(fā)生的慘劇,似乎與外界無關。 所有江湖客都被殺,其中半數(shù)以上是被陳微微一人殺的,小半數(shù)是被奉玉觀里的高手圍攻而死。 陳微微深吸一口氣,那血腥味進入鼻子的一瞬間,他好像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那感覺,像是他無比的享受。 抓起一具尸體,吸收血氣,然后下一具,下下一具。 奉玉觀弟子們臉色發(fā)白的看著那位代觀主,一步一步的走過所有死人的地方,一個個的將所有尸體都吸成了干癟的皮囊,他們只是看著就覺得寒氣刺骨。 他們也眼睜睜的看著陳微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知道為什么,他吸收了那么多血氣之后,竟然變得越來越?jīng)]有血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尸體都變得干癟。 陳微微抬起手,再次深深的呼吸了幾次。 他張開雙臂,感受著像是重獲新生了一樣的力量。 “很美?!?/br> 他仰著的頭低下來的時候,他面前的人都看到了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 第1071章 皆在算計之內(nèi) “朝廷打壓上陽之心日漸篤定,你我,便皆為朝廷棄子。” 雙目赤紅的陳微微盤膝坐在蓮臺上,臉色卻格外的白,再加上那一身大紅色的錦袍,讓他人看起來有幾分妖異。 “我雖非上陽嫡系弟子,出身云州天水崖,初求學武館,后才被天水崖司禮神官收入門下,但我修行之心日漸篤定,也幸得有座師教我上陽道法,教我修行真意。” 陳微微掃視眾人后緩緩說道:“上陽是天下道統(tǒng)出處,若上陽不在,道統(tǒng)無存,道義無存。” “我今日本該以代觀主之身份往臻元宮求見陛下,為上陽宮傳承要一個說法?!?/br> “奈何,陛下并不見我,是為被奉辦處寧未末等jian邪之輩蒙蔽……” 他說到這停頓下來,眼神里的紅芒越發(fā)的熾烈。 “我不妨直言,身為上陽弟子當明白本源真理,世上可無大玉,不可無上陽?!?/br> 他從蓮臺上長身而起,一股狂意也跟著生長起來:“今日歌陵不容有上陽,他日上陽不容有大玉……然今日時局如此,我等若不低頭,奉玉傳承則滅,奉玉不存,上陽便沒了根基,于是上陽不存。” “所以有心與我一道護教之弟子,自即日起便虛尊朝廷法令,我將下令封閉奉玉觀,將浴火紅蓮之心法傳授于你們。” 他不敢說三重蟬,所以自行取了個浴火紅蓮的名字。 “特殊時期,我不得已當行特殊手段,你們愿意追隨我的我自然傾囊相授,若不愿追隨我的,現(xiàn)在可向我告知,我必然會有交代?!?/br> 站在大院子里的那些奉玉觀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倒是沒多少人敢直接做決定。 可是心懷怨氣者,十之七八。 他們不理解,上陽宮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甚至連大玉立國都是在上陽宮的幫助下才行的,現(xiàn)在竟然不能容上陽傳承? 如果真的就這樣認命的話,那以后他們算什么? 自此之后便要被驅(qū)趕到冬泊那種地方去?不能再回中原?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穿紅袍的禮教神官起身,先是朝著陳微微俯身一拜,然后才開口說話。 “觀主大人,我有心維護上陽,但奈何無力反抗陛下心意,我不想做上陽叛逆,也不想被朝廷定為叛逆,所以……我想請求關注準許我離開奉玉觀回家養(yǎng)老。” 陳微微看了看這個人,大概六七十歲年紀,在奉玉觀中做禮教神官也有十幾年,頗有些威望。 這個人的地位算不得多高,但態(tài)度卻至關重要。 如果就這樣放這人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效仿,一旦開了口子,奉玉觀再難團結。 他剛要直接出手殺了這禮教神官,忽然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道聲音。 “如果你殺了他,那會激起所有中立弟子的怒火,如果你真的想保住奉玉觀,還要暫時向朝廷妥協(xié),那就放他走。” “既然你想把不死魔功傳授給留下來的人,那其實不必追求所有人都留下,放他們走,朝廷知道了會認為你是順從,你該懂我意思?!?/br> 聽到這聲音,陳微微心里有些煩躁。 那個黑衣老者是什么身份,其實他也大概猜測出來了,他自覺以現(xiàn)在恢復不死魔功的實力,未必不能與那家伙一戰(zhàn)。 但,卻格外兇險。 且那老家伙的說法又有道理,不妨就聽了他的。 于是陳微微語氣緩和的說道:“你若要回家養(yǎng)老,我自不會阻你,上陽弟子,當團結一心,不可互相為難,不可互相排斥,且,要尊重彼此選擇?!?/br> 他看向高熵吩咐道:“愿意離開的,每個人發(fā)足養(yǎng)家養(yǎng)老所需的銀錢,奉玉觀本有制度,按此制度發(fā)放,我曾得陛下賞賜,有些存項,雖然不多,但可都分發(fā)下去,一文不留,務求公平,無論是禮教神官還是入門弟子,所得之數(shù)都要一致。” 高熵心說這都要跑了難道觀主大人你不動手?不動手也就罷了還要給錢? 陳微微見高熵沒有馬上回應,他那雙血色眸子看過去,高熵立刻就被嚇了一跳,猶如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 他立刻俯身道:“弟子遵命?!?/br> 此時那要走的禮教神官見陳微微如此態(tài)度,一時之間竟是又有些猶豫起來。 尤其是陳微微所言那句……上陽弟子當團結一心不可互相為難不可互相排斥,讓他心中立刻生出愧疚之意來。 但愧疚歸愧疚,他也不會因為陳微微三言兩語就真重新做選擇留下來。 陳微微道:“愿意離開的人,我只求一事,他日朝廷若變本加厲還要對上陽下手,諸位縱不愿施以援手,也決不可落井下石?!?/br> 說完后他一擺手:“高熵,按我說的去登記造冊,逐一分發(fā)錢款,不可拖延推諉,更不可刁難同門。” 高熵再次俯身道:“弟子遵命。” 陳微微說完這句話后起身:“我現(xiàn)在要回去寫一份奏折,將奉玉觀封門修行之事上奏,唯愿你我皆能平安度過此劫……留待他日,光耀上陽?!?/br> 說完按照上陽禮法行禮。 所有弟子,哪怕是那些想要離開的也全都肅立還禮。 在這一刻,莫名其妙的,曾經(jīng)看不起陳微微的人也對他生出無窮敬畏來。 藏身于暗處的黑衣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是決定得走,可他也著實不愿意看到奉玉觀就此被朝廷廢了,不愿意看到上陽宮從此在中原失去傳承。 所以他才會出言提醒陳微微,哪怕他確實對陳微微無比厭惡。 那天如果不是林葉突然出現(xiàn)的話,他還真的可能忍不住出手將陳微微滅了。 現(xiàn)在,他看到陳微微竟然恢復了不死魔功,連他心里,也有了幾分糾結。 若是陳微微以向弟子們傳授魔功來維持奉玉觀地位,將來以大修為之力逼迫天子低頭,那這樣的上陽宮還是上陽宮?那這樣的上陽道義還是道義?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覺得上陽宮若是沒了,那再純粹的上陽宮又有什么意義? 陳微微此舉確實收獲了不少人心,那些曾經(jīng)鄙視他非奉玉觀嫡系傳人的人也放下了成見。 之前見到陳微微以魔功身法殺人屠戮,不少人其實真的心有抵觸。 然而,也有不少人動了邪念。 如此修行,那進境自然神速。 能修行所謂的浴火紅蓮,便可直接吸取別人血氣內(nèi)勁,吸血氣可駐青春,吸內(nèi)勁可增修為,你說他是魔功他就是,但你說他是神功難道就有什么不妥的? 不久之后,有奉玉觀的弟子陸續(xù)離開的消息就傳揚出去。 百姓們得知之后,也是一陣陣唏噓感慨。 曾經(jīng)的奉玉觀在歌陵城內(nèi)地位,大概與臻元宮相差無幾。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