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節(jié)
所以他看到了也只是增加了對上陽宮的敬畏,并沒有因此而覺得大禮教不過如此。 到了他這樣的實力地位,他的眼界也早已與常人不同了。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言含月悄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 “亭主大人?!?/br> 言含月看向遠處那大禮教的身影,猶豫片刻后說道:“這個刺殺大禮教的人,是想陷害我天鑒亭?!?/br> 秦異人這才反應過來,臉色隨即也變了。 “是啊,我剛才竟然疏忽了。” 言含月道:“如果此人成功刺殺了大禮教,那么上陽宮必會來我天鑒亭問罪。” 秦異人猶豫片刻后說道:“他們既然想毀了我天鑒亭,那天鑒亭今日就和他們不死不休了吧。” 言含月道:“北木在冬泊?!?/br> 他看向秦異人:“雖然我不知道北木聯(lián)盟在冬泊何處藏身,可是現(xiàn)在有機會知道了。” 說著話,她看了看那座明顯有些敷衍的土墳。 “此人實力強悍,至少在武岳境五芒以上?!?/br> 言含月道:“他死在這,北木必會派人來查,我親自跟上去,到時候只要找到北木藏身處,把消息告知上陽宮。” 聽到這句話,秦異人的眼神里就出現(xiàn)了幾分欣喜。 “北木的人,是想利用我天鑒亭來消耗上陽宮的實力?!?/br> 秦異人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要讓上陽宮知道北木所在,那這場戲也就真的精彩了?!?/br> 他看向言含月:“你親自cao辦?!?/br> “是?!?/br> 言含月應了一聲。 他們兩個在猜測北木為殺大禮教神官的布局,言含月覺得,只派一人來殺陸駿集,著實有些托大了。 他哪里知道,這完全是巧合。 薛昭麟是來殺陸駿集的不假,但他提前趕過來是要做好準備,還有幫手沒有到呢,結(jié)果遇到了陸駿集。 若當時薛昭麟忍住了,他也不會慘死。 一天之后,距離天鑒亭不過一百余里的地方,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山村。 昨天才急匆匆趕到這的薛準,剛剛才從借宿的老鄉(xiāng)家里出來。 他給這戶人家留了一些銀子,算是感謝款待。 住了一晚,早上還吃了人家一頓飯,不表示一下終究顯得有些沒禮貌。 他歷來都是一個老實憨厚的人,最起碼在天水崖的時候,誰都覺得他是這樣的人,誰都愿意和他親近。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憑借一己之力將天水崖毀了。 在飯菜里下了迷藥的是他,在天水崖各處藏好符紙的也是他。 在天水崖轟然倒塌的時候,看著那些他熟悉的年輕人一個一個慘死,他心里確實有些難受。 畢竟在這個地方他生活了十幾年,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感情? 他更難受的卻是……以后他沒有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薛先生?!?/br> 就在他準備再次啟程的時候,有兩個人急匆匆的趕過來,停馬在他身邊。 “薛先生,出事了?!?/br> 其中一人急切道:“二先生他,失蹤了?!?/br> “失蹤?” 薛準微微皺眉。 那人道:“二先生他前日在樂縣現(xiàn)身,第二天繼續(xù)趕往大雪山,按理說,昨天就應該到了,但我等苦等一日,沒有二先生的消息?!?/br> 此時薛準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薛昭麟是他兒子,他的次子。 他長子薛丁零在王家家主王洛神身邊做事,次子一直都在北木做事。 現(xiàn)在這消息,讓他有些心慌。 “除此之外,大雪山還有別的事發(fā)生嗎?” “還有……還有就是,上陽宮的一位大禮教神官,比預計的早到了天鑒亭?!?/br> 聽到這話,薛準的臉色更加發(fā)白。 “大禮教神官……” 他忽然一掠而起,朝著大雪山方向疾沖出去。 第670章 上陽宮第一打手 冬泊 這條看起來已經(jīng)坑洼不平的官道上,并沒有多少行人。 冬泊的破敗,遠非一年兩年就可治愈,就算是再努力,傷疤也得一點點的好轉(zhuǎn)。 這條官道當初還是大玉派人過來修的,目的是為了讓大玉的軍隊可以從云州盡快支援到冬泊來。 戰(zhàn)亂之后,有人故意將官道破壞,目的倒也簡單,只是不想讓大玉的軍隊盡快過來。 此時已近正午,官道兩側(cè)的樹木現(xiàn)在都很稀疏,所以也遮不住什么陽光。 陸暖走在這樣的路上,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感觸。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從來都不容易展現(xiàn)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就像是一個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另類,因為他看這世界的眼睛,永遠都是那么無情。 他所信奉的,最起碼和上陽宮一直都在宣揚的那些東西完全不一樣。 陸暖從不認為人是多高等的生物,也從不認為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秩序合理。 這是上陽宮最厲害的地方,包容……因為陸暖的這些想法對于上陽宮的教義來說,也是異端。 陸暖始終覺得,人就是萬物眾生中很普通的一種。 修行者,就像是其他動物中比較強壯的那一類。 比如老虎很兇,但并不是所有的老虎都能成為虎王。 比如老鼠很弱,但并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殺不了貓。 陸暖覺得,所謂自然之道,永遠都不該拋開弱rou強食的法則,若拋開了,那就是強行的把自然之道給曲解了,按照人的意志曲解了。 所以在上陽宮奉玉觀內(nèi),很多人都不喜歡陸暖,甚至害怕陸暖。 連陸駿集在大部分時候都要躲開自己這位二叔,哪怕他們兩個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陸駿集怕極了陸暖,小時候他家里遭逢巨變,他不得不來投靠陸暖,可陸暖并沒有對他有什么溫柔的關照。 或許在陸暖那樣的人看來,雖然陸駿集的父母之死,是因為他仇人上門所致,但這也屬于自然之道的一種。 狼王咬死了別處的狼王,然后別處的狼群過來咬死了其他的狼,這是自然法則。 陸駿集非但沒有在他這得到過什么溫柔關照,他對陸駿集可以說無比苛刻。 因為陸駿集不能修行,陸暖還很憤怒,甚至覺得陸駿集這樣的廢物,已經(jīng)沒有刻意培養(yǎng)的必要了。 陸駿集在奉玉觀能成長起來,并且成為大禮教神官之一,他最感謝的人只有掌教真人。 是掌教真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天賦,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支持。 但陸暖每每看到他研制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會冷言譏諷幾句。 在陸暖看來,最高級的法器和藥物,最厲害的各種東西,當然要配備給最厲害的人才合理。 陸駿集這樣的人,靠著消耗掉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才勉強具備和修行者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完全是浪費。 每一次陸駿集造出什么讓他自己覺得驕傲的東西,陸暖都會冷冰冰的告訴他一句話。 “如果把浪費在你身上的那些東西都給我,你猜我能殺你幾次?” 正因為他如此的不近人情,他在奉玉觀的人緣差到了極致。 這次他孤身來冬泊,雖是他自己愿意來的,但沒有一個人愿意跟他來,就足以說明他在奉玉觀中的人緣有多差。 就正如此時此刻,別人若看到冬泊這一番慘烈的場面,一定會心里有些感觸。 而陸暖卻覺得這殘破這慘烈,很美。 他認為這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人間的兵禍,和一場暴雨,一場洪災,沒有什么區(qū)別。 因為在他看來,暴雨很美,洪災很美。 路過一個小鎮(zhèn)子的時候,陸暖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村口有個至少七八十歲的老嫗,蹲在那正在烤著土豆之類的東西。 那老嫗看起來衣衫襤褸滿臉滄桑,抬起頭看向陸暖的時候,眼神也很閃躲,似乎帶著懼意。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的問了一句:“路過的貴客,要不要買我一個土豆,可香了?!?/br> 陸暖只是那么看著她,老嫗隨即不敢再問。 “這個世界上,獵物和獵人的角色扮演,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獵人的陷阱做的太蹩腳,也會被獵物利用?!?/br> 陸暖說完這句話就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兩步后又補充一句:“我送你的話,你也不必說謝謝。” 蹩腳? 老嫗在這一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為什么那個家伙用了蹩腳這樣的詞。 但她也沒敢動,畢竟那是陸暖啊,那是上陽宮五位大禮教神官中戰(zhàn)力最恐怖的那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