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節(jié)
婁樊特使赫連奇祁看著陳微微,臉色發(fā)寒。 “你們國君到底是什么意思,連續(xù)多日不露面,只派你們兩個無足輕重的家伙來,他是在藐視我嗎?還是在藐視婁樊帝國?” 陳微微道:“我希望你聲音小一些,別對我喊?!?/br> 赫連奇祁臉色一變,抬起手指著陳微微:“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陳微微道:“我是玉人?!?/br> 赫連奇祁的臉色再次變了,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陳微微道:“我身份是冬泊國師,但我來自大玉,所以你不要對我大喊大叫。” 他看著赫連奇祁的眼睛說道:“你可以對國君大喊大叫,我不在意,冬泊國滅,我也不在意,但你對我無禮,我就殺了你然后回大玉去?!?/br>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平靜,和赫連奇祁剛才的大呼小叫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 但,偏偏是這心平氣和的說話,確實把赫連奇祁嚇著了。 “玉羽成匆,是在算計婁樊帝國嗎。” 赫連奇祁猛的轉(zhuǎn)頭看向冬泊戶部尚書許連,怒斥道:“他居然敢?guī)е袢藖砗臀艺勁??!?/br> 許連道:“赫連大人,國師他是玉人,但國師還是冬泊的國師呢?!?/br> 赫連奇祁怒道:“你這是什么屁話!” 陳微微道:“你對他喊我不介意,但你可以把他叫出去對他喊,在我耳邊喊,我有些不高興?!?/br> 他起身走到赫連奇祁面前,赫連奇祁就下意識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陳微微道:“我是大玉的重犯,我在冬泊做國師,確實該感謝國君收留,因為玉人也想殺我……但這不妨礙,我殺了你再回大玉去躲著?!?/br> 說完這句話,陳微微回到座位那邊坐下來。 依然心平氣和。 “國君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咳嗽的厲害,所以不來,赫連大人想談什么只管說,我以冬泊國師身份和你談就是了,但……你最好別激怒我,畢竟我有退路,沒退路的是國君陛下和整個冬泊?!?/br> 他這話說的,似乎有些深意,赫連奇祁也從這些話里,聽出來了一些東西。 尤其是那句……沒退路的是玉羽成匆,是冬泊。 所以他緩了一口氣,也坐下來。 “談可以,但到現(xiàn)在你們還拿不出個確切的說法來,我很生氣?!?/br> 赫連奇祁看向陳微微:“我可以不在意你玉人的身份,但如果五日后,你還說不出到底可以拿多少戰(zhàn)馬來換糧食,那就不必談了?!?/br> 陳微微道:“十天?!?/br> 赫連奇祁皺眉。 陳微微:“十天不給你們確切消息,我可以替你去把國君打一頓,你可以信我?!?/br> 赫連奇祁沉默片刻,起身往外走:“那就十天,十天后我再來,再無誠意,那就準(zhǔn)備開戰(zhàn)吧。” 陳微微:“好的,呀?!?/br> 第543章 特意來送個信 來風(fēng)口這座城關(guān)看起來確實太老舊了,每次站在城墻下仰望,玉羽成匆心里都會滿是愧疚。 就是這樣一座破舊,偏僻,又苦寒的邊關(guān),卻一次次擋住了婁樊人南下的腳步。 這里駐扎的士兵們,生活的環(huán)境如此惡劣,卻依然堅守。 “如果朕這次什么都沒有做到,那對不起他們?!?/br> 玉羽成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城墻上那些守軍士兵的衣服,看起來是那么破舊,都是補丁套著補丁。 又何止是衣服呢,他們的皮甲看起來已經(jīng)舊的要爛掉一樣。 天知道,他們已經(jīng)多久沒有更換過裝備,天知道,他們已經(jīng)多久沒有排過輪休。 陳微微站在他身邊,聽著這些話,心里卻并沒有什么觸動。 他經(jīng)歷過許多事,而且對他個人來說,他經(jīng)歷的那些事都算不得什么愉快。 每件事都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冷,他早已不是曾經(jīng)那個會悲天憫人的少年了。 若玉羽成匆這些話是他在十二三歲的時候聽到,可能還會感受到玉羽成匆的悲傷和無奈。 但現(xiàn)在,他心靜如水。 “國師?!?/br> 玉羽成匆問:“如果,大玉是一個小國,冬泊是一個大國,那……” 陳微微回答:“沒有如果。” 玉羽成匆道:“是啊,沒有如果,所有弱小者的強大,都在幻想中?!?/br> 幻想的越壯麗,現(xiàn)實越殘酷。 “十天。” 陳微微道:“陛下在感懷這些,不如考慮一下,這十天過去之后如何應(yīng)付婁樊人?!?/br> 他看向玉羽成匆:“陛下也該記著呢,我們到來風(fēng)口已有三月,三個月……夠婁樊人準(zhǔn)備集結(jié)大軍的了。” 玉羽成匆道:“朕沒有什么辦法了。” 聽到這話陳微微心中有些堵,因為他好像又到了不得不做取舍的時候了。 三個月了,在孤竹的寧海棠沒有給玉羽成匆回信,這其實足以說明,玉羽成匆最后的期盼也落空了。 到了這個時候,陳微微必須要去思考,自己下一步怎么走。 是離開冬泊回大玉,還是去別的地方闖蕩。 回大玉,沒有什么奇功,地位又不夠,他不可能輕而易舉的進奉玉觀修行。 況且,宋十三一點消息都沒有。 玉羽成匆等不來消息所以心急,心急到了最后就是絕望。 陳微微沒有絕望,但充滿了失望,沒有消息送回來的宋十三要么死了,要么跑了。 他看得懂宋十三的野心,所以他不覺得宋十三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會跑,那么結(jié)果就只剩那一個了。 沒有了宋十三,陳微微就好像失去了左膀右臂。 他知道自己的弱點是什么,就是看問題不夠全面,也不夠冷靜。 沒有宋十三那樣一個人為他出謀劃策,靠他自己去謀那么大的將來,他舉步維艱。 如果不回大玉呢? 他不甘心,不回大玉,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帶著驕傲俯瞰林葉,永遠(yuǎn)都不能讓他父親知道,到底誰才是最爭氣的那個。 這個世界上,什么才算爭氣? 從來都沒有變過,就是名利和地位。 林葉現(xiàn)在有名利有地位,陳微微有什么,只有一腔的不甘。 “陛下,臣先告退,也該準(zhǔn)備一下回仙唐的事了,臣去安排一下弟子們,先去探探路。” 他說完這句話就準(zhǔn)備走,他只是不想和玉羽成匆再說什么,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去思考一下將來的路應(yīng)該往哪兒走。 玉羽成匆點頭道:“回去吧,國師好好休息?!?/br> 陳微微應(yīng)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他回到住處,坐在院子里發(fā)呆,雖然這里很冷,風(fēng)很大,可他不想回屋子里去。 屋子里暖和,能遮風(fēng)擋雨,但總是顯得那么憋悶。 就在這時候,一名隨他來這的弟子出現(xiàn)在門口,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對勁。 陳微微看了他一眼:“什么事慌慌張張,連規(guī)矩都忘了。” 那弟子叫申士客,冬泊人,有一身武藝,而且人也算機靈,所以被陳微微留在身邊用。 申士客快步走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弟子之前奉師命去四周探查情況,遇到……遇到了一個人。” “誰?” 陳微微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 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也沒在意弟子會遇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是從歌陵來的?!?/br> 申士客回了一句,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些復(fù)雜。 陳微微一驚:“是宋十三回來了?還是他派回來的人?” “回師尊,不是宋副座,那個人說他姓崔,從歌陵來,還說宋副座去歌陵見過他?!?/br> 陳微微猛的站了起來。 難道宋十三沒有死?只是因為歌陵那邊的事不好辦,所以一直到了現(xiàn)在才有消息? 一想到這些,原本心情格外失落的陳微微,立刻就變得激動起來,在弟子面前,甚至都有些壓抑不住。 他太需要得到宋十三的消息了,那可是他能夠榮歸歌陵的極重要的一步。 “快去把人請進來?!?/br> 陳微微吩咐道。 申士客搖了搖頭道:“那人說,最好還是不要在這和師尊見面,畢竟這里的人不可信任,他說,今夜請師尊到城外林子里相見,他會一直等著?!?/br> 陳微微想了想,點頭:“也好?!?/br> 這里畢竟有許多耳目,不僅僅是玉羽成匆的人,天知道百里紅蓮背后的人是誰,百里紅蓮又是誰的耳目。 此時此刻,城外那片不大的林子里,崔覆野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