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節(jié)
這個男人叫石錦堂,現(xiàn)任的工部侍郎,今年其實還未滿三十歲,只是看起來顯得成熟些。 石錦堂連忙回答道:“學生的把握,不是在能不能爭得這云州州撫的事上,而是在做了這云州州撫之后?!?/br> 西伯道:“你總是這般的謹慎,缺了些非我不可的霸道,你其實是想說,只要我們肯盡心盡力幫你,你就能把事辦好。” 石錦堂俯身:“門師,學生雖然已是工部侍郎,可天子對學生并沒有多少眷顧,除去朝堂大事之外,學生幾乎沒有得天子單獨召見過,所以學生并無把握?!?/br> 西伯道:“知道我們幾個挑來挑去為什么挑著的是你么?” 他說:“就是因為你足夠不起眼,但你的政績做的也足夠漂亮?!?/br> 有一種獨特魅力的月姨笑了笑,語氣溫和的說道:“你的名字會被天子知道的,也會被挑出來?!?/br>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那個和卓先生站在一起的年輕男人立刻上前。 取了一個煙斗出來,給月姨點上后,他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 這個年輕男人叫阿飄,一個很漂亮很標志的男人,名字卻像個姑娘。 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阿飄是月姨的貼身護衛(wèi),幾乎是形影不離。 沒有幾個人知道這阿飄的全名,其實是叫做暮云飄。 關(guān)于這個男人,大家知道的也僅僅是月姨收養(yǎng)了他,他從幾歲起就跟著月姨了。 月姨抽了一口后,依然那么溫和的對石錦堂說道:“除了你之外,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其他勢力想推起來的人是誰?!?/br> “你和他們比,一點都不顯眼,甚至一點優(yōu)勢都沒有,不管是出身,學識,還是過往的履歷?!?/br> 月姨看向石錦堂:“但恰恰是因為這個,我們幾個商量了后都覺得,這反而是你的優(yōu)勢,因為天子選人,從來都不是按常理來?!?/br> 石錦堂俯身道:“月姨的話,學生深信不疑,只要天子能選了我,以后在云州的事,學生都會處理的妥妥當當?!?/br> 月姨點了點頭:“那就好?!?/br> 她回頭看:“卓璃亭,以后你就跟著石錦堂做事?!?/br> 卓先生立刻俯身:“屬下遵命?!?/br> 月姨對石錦堂說道:“如是你拿了這州撫的官職,到任云州之后,對林葉的態(tài)度該如何?” 石錦堂回答:“盡力結(jié)交,不與為敵,潛移默化,按部就班,激其不滿,誘其野心?!?/br> 月姨笑起來:“就說你是個聰明的,我們不會選錯人?!?/br> 西伯此時說道:“天子想搞什么啟明策,用寒門出身的年輕人,一步一步將勛貴舊族都取代了,你的出身,在天子看來就是干干凈凈的,這是你的優(yōu)勢?!?/br> “劉疾弓當年就幼稚可笑,想不到這幼稚可笑的獻策,還能得天子的重視。” “無知無畏才會想出什么啟明策來,我們并不排除異己,因為只要到了一定位置的人,都可以是我們的人,我們哪有什么異己,真要說有,也只是還沒到可以與我們做朋友的地位罷了?!?/br> “所謂的寒門子弟,都已位高權(quán)重了,還有幾個愿意一直拿自己寒門出身當驕傲來炫耀的?!?/br> “他們不入我們的圈子,早晚也會有他們自己的圈子,那個圈子,不就是現(xiàn)在我們的圈子嗎?” 西伯道:“天子總是覺得事情可以做的那么完美,總是覺得理想可以變成現(xiàn)實,實則,只是他自己的夢太美了而已。”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江先生說道:“天子將來要退位的事,十之七八是真的?” 西伯冷哼一聲道:“你猜他為什么想要退位?” 江先生道:“就因為他這夢做的太過完美,他想把夢境變成真的,然后發(fā)現(xiàn)根本不可能,他又已是騎虎難下?!?/br> 江先生笑了笑:“他若不繼續(xù)推行這啟明策,就會被人笑話了,他自己也覺得丟臉?!?/br> “若繼續(xù)推行下去,謝家皇族早早晚晚都會徹底被他毀了,他已經(jīng)預見到,他要做的事不可能做的成,于是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退位。” 西伯嗯了一聲:“找個人繼位,其實就是他對我們的妥協(xié),他不能那么直接的認慫,承認敗了,所以就換個人來妥協(xié)?!?/br> 他說到這看向石錦堂:“林葉就是下一個拓跋烈,你盡量把這件事辦好。” 月姨笑了笑道:“到時候,新君繼位,我們把林葉逼成謀逆的大賊,再幫著新君把林葉除掉,朝權(quán),這不就回來了嗎?!?/br> 石錦堂俯身:“學生謹記。” 月姨嗯了一聲,起身:“我還要回天山,歌陵就不去了,卓璃亭你跟好了錦堂,護著他點?!?/br> 卓先生行禮道:“屬下一定會把石大人保護好?!?/br> 月姨嗯了一聲,朝著西伯行禮:“西伯,侄女兒就先走了,大概一年后會去歌陵,再到西伯府上叨擾。” “飄兒?!?/br> 她看向那個冷傲的年輕人:“你也不必回天山了,跟卓璃亭一起去歌陵,不過,你自己單獨行事。” 暮云飄俯身:“孩兒記住了?!?/br> 第484章 該賞的就得賞 天子回歌陵的隊伍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前隊走了半日之后,隊尾還在云州城里呢。 天子的車駕在隊伍正中,被禁軍護衛(wèi),路邊等著看看天子是什么模樣的百姓們,其實連天子的車駕都看不清楚。 林葉的馬車在距離天子車駕大概幾丈之外,中間隔著一輛馬車,那輛車里是他小姨。 如今拓跋云溪已經(jīng)恢復了皇姓,也許她自己還會有些不適應。 子奈卻覺得,謝云溪比拓跋云溪好聽。 她說小姨姓謝,她也姓謝,那這聽起來小姨才像是真小姨。 林葉在心里苦笑一聲,心說傻孩子,那怎么是像呢,那不就是么…… 關(guān)于子奈的母親,到底是皇族中什么身份,其實也只有沐流火才知道了。 可沐流火戰(zhàn)死在冬泊,林葉竟是忘了問,到底是什么樣的一位公主。 天子是沒有女兒的,天子的meimei是林葉小姨。 而且也沒有再聽說天子還有一個meimei,所以小子奈的母親,應該是以前的公主。 天子的父親繼承皇位,是因為他們那一脈,人丁稀薄,沒有任何底蘊,更沒有什么實力可言。 老皇帝即位的時候,比那位突然病故的皇帝還要大。 所以極有可能,子奈的母親,是上上一代大玉天子的女兒。 算起來,子奈的母親就是和天子的父親同輩,那么說的話…… 子奈論輩分,其實是天子的meimei,她不該管謝云溪叫小姨,而叫jiejie。 林葉想到這的時候,有些頭疼。 大玉已經(jīng)立國那么多年,旁支沒落的皇族,到底和正統(tǒng)繼承下來的皇族還有多少血緣關(guān)系,其實誰也說不準了。 雖然皇族的族譜上肯定都有記錄,但是估計著如天子這一脈也只是簡單的記錄了一下。 如天當今天子這一脈,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繼承大統(tǒng),那么他們家族落魄的還不如尋常百姓家日子好過。 大玉立國已有兩百年,兩百年,一代一代的繁衍下來,皇族人口越來越多。 當初那些權(quán)臣把天子的父親接回歌陵的時候,打的旗號是,往祖輩上查,天子這一脈的老祖,是大玉太祖皇帝的三子。 皇三子當年得封親王,他生了六個兒子,只有長子世襲了親王爵位。 其他的五個兒子,有兩個獲封郡王爵,剩下的三個連王爵都沒有,獲封的這兩個郡王,還不是世襲。 這六個兒子,一共有十九個子嗣,其中還是長子長孫那一脈世襲了親王爵位。 這十九個人,剩下的十八個,沒有一個得承顯爵。 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傳下來,到了天子父親的時候,因為是皇族身份,不能務農(nóng),更不能經(jīng)商,如此旁枝末節(jié)的人,又不可能真的每年都能拿到分下來的祿銀。 就算能拿到,按照遠近親疏,爵位品級,這樣再細分下來,天子的父親又能分到多少? 兩百多年了,要說天子和子奈這一脈其實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了都不為過。 林葉在那掰著手指頭算計著這事,子奈心大的算計著要是親小姨的話,拿過年的時候,她拿的紅包是不是比她哥的要多一些呢。 如果真的多一些的話,那她決定把自己那份都給她哥。 林葉則在算計著,如果自己真算準了的話,那子奈就不是他meimei,而是她姨。 一想到這些,林葉看子奈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 其實林葉算的并沒有多大誤差,天子那一脈和子奈那一脈,確實說不上有多近了。 而且,子奈的母親是那時候皇帝的女兒,也可能是meimei,所以子奈還可能是小姨的小姨…… 那時候皇帝突然駕崩,另外一脈的人繼承皇位。 那么之前的這一脈皇族,必然會被嚴密監(jiān)視起來。 這也就能解釋的通,為什么御凌衛(wèi)的人會始終盯著子奈母親。 然后林葉又想到了……當年救下子奈的人又是誰呢? 子奈的記憶力,一直都記得是母親的面容。 如果當時她嚇壞了,又確實年幼,蜷縮在一個柴堆里,最后她所見到的那張臉,極有可能不是她母親,而是救了她的人。 如此推算,那么救了子奈的也是個女人。 林葉又推算了一下時間,就算能推算出來,可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因為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或許就是一個路過的俠女,恰好看到了,隨手把子奈救了。 如果是相熟的人,是子奈父母的朋友,不可能把子奈丟下不管,應該會把她帶走撫養(yǎng)才對。 越想越亂,林葉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暫時不要去思考這個了。 與此同時,前邊,天子的車駕中。 寧未末坐在那,小心翼翼的看了天子一眼,他覺得陛下肯定沒安好心。 之前天子有意無意的透露,要在云州設(shè)置一個州撫的官職,這個官職還能壓著林葉。 如果陛下他有一丁點好心眼的話,他都不會這么干。 這樣做,其一是可以讓那個暗中想要cao控江山的組織,再次出招。 這個云州州撫的位置有多重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