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節(jié)
辛言缺:“……” 他不想搭理這個師兄了,看向林葉說道:“我一直都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人有一萬種辦法改變命運。” 林葉點頭:“記住了?!?/br> 辛言缺:“你記住了個屁,我的意思是,如果發(fā)現(xiàn)真的打不過,那該跑就跑,逃跑也是一萬種選擇其中之一?!?/br> 林葉:“記住了。” 辛言缺:“愛記住沒記住吧,你那臭脾氣秉性我又不是不知道?!?/br> 他看向子奈柔聲問道:“子奈,你聽懂我的話了嗎?” 子奈使勁兒點了點頭:“聽懂了,放心吧,到時候他不跑,我把他揍暈了扛著跑?!?/br> 辛言缺笑起來:“還是你討人喜歡,將來想不想做掌教啊,要不你拜入我門下吧,等你再大些,我這觀主讓給你來坐?!?/br> 子奈:“真的嗎?” 辛言缺:“當然是真的。” 子奈:“那你發(fā)個毒誓吧。” 須彌翩若暗自點了點頭,心說果然啊,大將軍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說話正常的。 子奈:“就發(fā)個,你要是騙小孩,就……” 薛銅錘:“此后余生,放屁就崩粑粑,撒尿就掉一鞋?!?/br> 須彌翩若一驚,眼睛都睜大了。 第474章 他在路上 幾輛馬車順著官道一路往北走,看起來倒也不是那么急。 這次他們要去的地方,距離云州城其實也說不上有多遠。 不過,隊伍在半路上卻始終沒有過多休息,大部分時候,也都是在路邊而非進城停留,馬車上的人幾乎就沒有下來過。 進了冬泊境內(nèi)后,隊伍的速度逐漸加快,目標格外明確。 北亭山。 半路遇到的冬泊百姓,看起來都格外的憔悴,戰(zhàn)爭雖然結(jié)束了,可創(chuàng)傷還在。 現(xiàn)在的冬泊,就像是一棵被蟲子蛀過,被刀砍過,又被一把火燒過的大樹。 樹還沒有倒下去,也沒有死絕,戰(zhàn)爭的結(jié)束像是一場春雨。 可是這場雨能不能把這棵樹救活,誰也不敢說。 這樣的大亂之后,往往會接上更大的亂象。 如果冬泊朝廷不能安撫好百姓,不能盡快穩(wěn)定地方,那么就極可能出現(xiàn)百姓們的抗爭。 一切抗爭的緣故,都可以歸結(jié)到吃不上飯。 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神仙來冬泊,也救不了這個國家了。 過去的無數(shù)次戰(zhàn)亂都在史書上得以記載,所以人們還能以史為鑒。 北亭山下那常年都有人打掃的陵園,看起來都荒了不少,滿是落葉和枯草,無人清理。 這里的百姓們要么是去逃難了,要么是去仙唐了。 留下的老弱婦孺,還在盡量為不被餓死而發(fā)愁,還在為一口食物而奔走。 隊伍在幾天后到達了北亭山陵園,馬車停下來后,車里的人沒有馬上下來。 騎在戰(zhàn)馬上的須彌翩若指了指陵園里邊,一隊精銳律衛(wèi)隨即散開進入。 他們顯然訓(xùn)練有素,每個人都有著不可低估的實力。 互相掩護,交替向前,從進了陵園后就開始戒備搜索。 這里有許多許多墓碑,一眼看過去,白晃晃的一大片,像是被砍伐過后的白樺林。 大理寺律衛(wèi)端著連弩,在一排一排墓碑中小心翼翼的查找。 須彌翩若從戰(zhàn)馬上下來,緩步走到了那座高大的石像前。 他抬起頭看著,這座石像面朝南方,像是在眺望著家鄉(xiāng)。 片刻后,須彌翩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退兩步,鄭重的朝著雕像俯身行禮。 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就聽說過大將軍劉疾弓的故事。 這個故事告訴少年的他,叫劉疾弓的人是一位大英雄,大玉的大英雄。 等到他成年之后,如今也已身居高位,他才明白,那樣的大英雄,不僅僅是因為人們所見到的事才成為大英雄的。 劉疾弓要面對的不只是婁樊人,也不只是拓跋烈那樣的陰謀家。 劉疾弓要面對的,是一整個利益集團的仇視。 “大人?!?/br> 一名黑袍律衛(wèi)快步走到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須彌翩若抬起頭往山頂看了看,那里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個殘缺不全的亭子。 他朝著亭子指了指,陵園外邊,大批的精甲武士有秩序的沖進來。 這批人,是為了應(yīng)對那種絕世強者而專門訓(xùn)練出來的。 他們身上的裝備,武器,還有他們從一開始就接受的培養(yǎng),目標都格外的明確。 山頂上,一個身穿麻布長衫的老者低頭看著,表情似乎有些復(fù)雜。 他往后山看了看,如果他愿意的話,此時轉(zhuǎn)身往后山走,從陵園進來的人大概也沒誰能追的上他。 可是就在他看向后山的時候,他感覺在那片林子里,也有人在看著他。 一個須眉雪白,慈眉善目的老僧站在那片林子里,他身上的僧袍也雪白如蓮。 這老僧赤著腳,但腳上卻沒有一絲臟污。 他雙手在胸前合十,兩只手上掛著一串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佛珠,晶瑩剔透。 在老僧身后,站著數(shù)十名同樣身穿雪白長衫的僧人,他們也如老僧一樣,抬頭看著北亭山上那座亭子。 站在山頂?shù)耐匕狭覈@了口氣。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賦神境的強者,和皇權(quán)相比,賦神境的人所能施展出來的威力,簡直不值一提。 因為皇權(quán)之下,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能讓本該不可一世的賦神境高手低頭聽命。 有那個來自惜聲寺的老和尚站在那,拓跋烈想從后山走的可能就微乎其微。 他又向一側(cè)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距離他二三里外的高處,那凸起的崖壁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道姑。 看不出具體年紀,可她站在那,有著無與倫比的成熟韻味,還有這無與倫比的圣潔氣息。 她的頭發(fā)在頭頂束了,然后長發(fā)又在背后垂下來。 這樣的裝束,這樣的氣質(zhì),這樣的一個讓人覺得不真實的道姑,除了予心觀之外,別處可能再也見不到一個。 他轉(zhuǎn)頭看向另外一側(cè),一個身穿紅色錦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安安靜靜的像是與世隔絕一樣。 三大圣地都派了人來,除了天子一句話,還有誰能做到? 拓跋烈自言自語了一聲……這就是為什么要做皇帝的理由。 他邁步下山。 數(shù)不清的黑甲律衛(wèi)看到拓跋烈下來,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哪怕他們?nèi)硕鄤荼?,而且手里的兵器還是專門為了對付大高手而造出來的。 可在拓跋烈緩步下山的那一刻,每個人都覺得,不是人在往下走,而是山在朝著他們壓過來。 在這種強大的威壓之下,須彌翩若迎著拓跋烈,順著石階,緩步走了上去。 拓跋烈走到半山腰與須彌翩若相遇,他仔細看了看這個年輕人。 “我聽說過你,讓天子喜歡又討厭的大理寺少卿。” 聽到這句話,須彌翩若笑起來,然后抱拳:“能讓大將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很開心?!?/br> 拓跋烈:“你叫錯了,我不是大將軍。” 他指了指山下陵園外的那幾輛馬車:“天子那樣的人,應(yīng)該會讓林葉過來,他為何不直接來見我?!?/br> 須彌翩若說:“大將軍猜陛下的心思猜了二十年,倒也沒有猜對過幾次,大將軍猜著車里是林將軍,如果猜錯了的話,豈不是又被陛下羞辱了一次?” 拓跋烈淡淡的看了須彌翩若一眼:“你果然很討厭?!?/br> 他繼續(xù)邁步往山下走,隨著他動,三個方向的高手也在動。 “普天之下,能讓三大圣地出動高手圍攻的,怕是也只我一人?!?/br> 拓跋烈一邊邁步一邊說話,但他那雙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陵園門口的馬車。 他走到陵園中,穿過一排一排的墓碑,繞過那座石像,停在石像的前邊。 “林葉?!?/br> 拓跋烈朝著馬車里喊了一聲:“這里葬著的不是劉疾弓的殘骸,劉疾弓的尸首,早已被我提前帶走,挫骨揚灰?!?/br> 他看著馬車大聲說道:“你不知道,天子也不知道,這座陵園修建的時候,我派人來過,這石像,就是我派的人打造?!?/br> 他向后一掌轟在石像上,磅礴的內(nèi)勁仿佛帶著天地之威,一掌,將那石像拍斷了。 石像的兩個腳踝同時斷開,巨大的石像往后倒了下去。 這一幕,把距離不愿的須彌翩若嚇了一跳。 他感受到了壓力,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壓力。 賦神之下第一人。 須彌翩若在心里自言自語了一聲,他一下子就理解了,武岳境的絕頂高處是什么樣的實力。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