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節(jié)
嚴(yán)洗牛下意識的給了林葉一個腦崩兒,敲完了才想起來林葉已經(jīng)是大將軍了。 林葉抬起手揉了揉后腦勺,咧開嘴,還挺疼。 然后笑。 他看向在遠(yuǎn)處,一手舉著一個磨盤在那練功的薛銅錘。 問:“銅錘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你給下藥了?” 嚴(yán)洗牛道:“就自從有一次,我和你師娘說起來你受重傷的時候,被他聽到了?!?/br> 嚴(yán)洗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燙了嘴,啐啐啐的好幾下。 他說:“銅錘從第二天開始就變了個人似的,我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br> “后來,我起夜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就坐在這臺階上哭,我問他,是害怕嗎?” “他抱著我哭,問我說小絲弟會不會死,他還說小絲弟不能死。” 林葉沉默。 過了一會兒后,他問:“次數(shù)多嗎?” 嚴(yán)洗牛搖頭:“不多,我就看到過兩次他夜里坐在這哭。” 林葉說:“我是問你起夜多嗎?我給你配點藥吧,我現(xiàn)在醫(yī)術(shù)還行,或許能給你壯一壯。” 嚴(yán)洗牛:“逆徒!” 然后問:“需要多久才能配出來?” 林葉從懷里取出來個冊子遞給嚴(yán)洗牛,嚴(yán)洗牛楞了一下:“這就是藥?” 林葉:“書!這是書!” 嚴(yán)洗牛翻開看了看,然后臉色就變了。 林葉道:“這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修行功法,師父你也知道我修行上其實沒什么天賦,純靠天賦好?!?/br> 嚴(yán)洗牛:“說人話?!?/br> 林葉道:“你把這本冊子好好讀一讀,如果有用的話,就教他們練?!?/br> 嚴(yán)洗牛:“為什么你自己不給他們?” 林葉:“我是小師弟啊……你是師父,你教他們更合適,你總得顯得自己牛皮一些,才能讓弟子們真的服氣?!?/br> 嚴(yán)洗牛嘆道:“掃了兩眼,我都不見得看得懂。” 林葉:“那就給師娘看?!?/br> 嚴(yán)洗牛:“我都看不懂,那婆娘……” 說著話,回頭看了看,見媳婦兒雷紅柳和拓跋云溪她們在屋子里聊天,他這才接著往下說。 “那婆娘能看懂個屁?!?/br> 林葉說:“難為你了,師父?!?/br> 嚴(yán)洗牛:“難為我什么?” 林葉:“難為你挨揍挨了那么多年,渾身上下都給打慫了,就嘴還是硬的?!?/br> 嚴(yán)洗牛抬起手又給了林葉一個腦瓜崩兒,林葉還是沒躲開。 他看向另外一邊,子奈坐在板凳上,正在給老陳講著冬泊那邊的故事。 老陳聽的津津有味似的,但林葉看得出來,老陳聽的那么仔細(xì),大概是想從子奈的故事里,聽到關(guān)于陳微微的只言片語。 但老陳不說,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個窩囊的老家伙,是一個從窩囊的年輕人一直窩囊到老家伙的人,一輩子就這樣了。 他習(xí)慣了什么都不說,委屈也好,歡喜也罷。 “陳微微有消息嗎?” 嚴(yán)洗牛忽然問了一句。 林葉點了點頭:“聽說了一些,應(yīng)該留在冬泊仙唐城了,好像冬泊國君還挺敬重他的。” 嚴(yán)洗牛就更得意起來。 他說:“看看咱這徒弟,一個是大將軍了,一個是冬泊國師了?!?/br> 說到這他楞了一下,眼神也飄忽了一下。 因為他幾乎脫口而出,想說這要是瘸子和瞎子還在,喝酒的時候,你看我把牛皮吹多大,嚇?biāo)滥莻z老家伙。 他沒說出來,林葉聽到了。 林葉說:“我去上過香了,燒了些紙錢。” 嚴(yán)洗牛噢了一聲,低下頭,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又燙了嘴,又開始啐啐啐。 林葉說:“買了一馬車的紙錢元寶,光燒就燒了半個時辰?!?/br> 嚴(yán)洗牛笑:“應(yīng)該的,那倆窮苦大半生,讓他倆在地下做富家翁,有錢,想干嘛就干嘛?!?/br> 林葉說:“我一直有個疑惑。” 嚴(yán)洗牛問:“疑惑個什么吊毛?” 林葉道:“師父你也聽說過,有一種說法是,人沒了,就要進六道輪回?!?/br> 嚴(yán)洗牛:“是?!?/br> 林葉:“那燒的紙錢他們還能收到嗎?年年燒,是不是都被陰曹地府那些牛頭馬面什么的貪污了去?” 嚴(yán)洗牛:“我湊?” 林葉:“在理嗎?” 嚴(yán)洗牛:“在理?!?/br> 林葉:“那我也燒?!?/br> 嚴(yán)洗牛點頭:“對,那也得燒,等我百年之后,你也一車一車的燒?!?/br> 說到這又回頭看了屋子里一眼,然后壓低聲音說道:“記得燒倆眉清目秀的小紙人丫鬟給我?!?/br> 崩兒的一聲。 屋子里飛出來一個核桃,正砸在嚴(yán)洗牛后腦勺上。 嚴(yán)洗牛疼的咧嘴,但很快就把咧嘴變成笑容,回頭說:“我開玩笑呢……” 崩兒的一聲,第二個核桃正砸在他腦門兒上。 嚴(yán)洗牛問林葉:“你師娘在予心觀修行好幾年,我懷疑她就練了一樣本事,那就是偷聽人家說話……” 林葉聽到這立刻起身。 差一點就被連累了。 一個掃炕用的笤帚飛了出來,嚴(yán)洗牛這次如同長了后眼一樣,往旁邊一滾躲開了,畢竟笤帚比核桃砸的要疼。 林葉起身的時候,還順勢把放著茶杯的矮凳給端了起來,一滴水都沒灑。 嚴(yán)洗牛連滾帶爬的躲開了,林葉又在臺階上坐下來。 看著師父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他微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啐啐啐…… 怎么還這么燙。 旁邊,老陳聲音輕柔的對子奈說道:“我知道,你以后就想跟著你哥,你哥去哪兒你就去哪兒,雖然我不放心,可我不能攔著你?!?/br> “但你得聽我的話,如果你哥去打仗,你就在后邊等著他,便跟著一起沖鋒,你是小姑娘?!?/br> 子奈:“知道?!?/br> 老陳:“你知道什么,你只是會哄我。” 子奈:“我不哄你,難道還騙你?” 老陳:“難道不就是在騙我?” 子奈:“哄和騙是兩碼事?!?/br> 老陳:“那你說說?!?/br> 子奈:“這……當(dāng)初你教我認(rèn)字的時候,那就是哄,那能是騙嗎?” 老陳本來還想看子奈的笑話呢,此時竟不得不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在理。” 然后他問:“拓跋烈真的就那么投降了?沒有反抗?我可聽說他武功可了不得,是什么什么境界第一個人。” 子奈:“是武岳境第一人,不是第一個人?!?/br> 老陳:“差不多?!?/br> 子奈說:“他應(yīng)該是很厲害很厲害才對,可確實沒有反抗就投降了,回來的時候,被人用那么粗的鐵鏈穿了琵琶骨,也穿了腿骨,綁在一根特意鑄造出來的鐵柱子上?!?/br> 老陳一咧嘴,聽著就疼。 子奈回頭看了屋子里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小姨在,先不聊這個了?!?/br> 老陳連連點頭:“怪我怪我,是我疏忽了。” 他問:“餓不餓?” 子奈:“餓了唄,也不知道她們聊起來怎么那么多說不完的話,明明都已經(jīng)到了飯點兒……” 老陳起身:“我去給你煮面。” 子奈:“這是在武館啊。” 老陳:“有鍋有灶有你爺爺,還不能讓你吃上一碗雞絲熱湯面?他們聊他們的,我先給你做一碗去,咱不打擾他們,你悄默聲兒的吃?!?/br> 子奈都沒有來得及點頭呢,屋子里,拓跋云溪往外看:“陳叔,兩碗?!?/br> 雷紅柳:“陳叔,三碗?!?/br> 小禾怯生生的說:“四碗吧……” 林葉:“五碗?!?/br>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