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jié)
林葉:“以前重要,因為權(quán)臣當(dāng)?shù)?,現(xiàn)在重要,因為余毒未盡,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卑職對以后看不準(zhǔn)?!?/br> 拓跋烈問:“是看不準(zhǔn),還是不敢說。” 林葉:“都已經(jīng)說過兩個重要了,一個不知道,著實不是因為不敢?!?/br> 拓跋烈:“在你心中,官場,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官場?!?/br> 林葉:“各司其職?!?/br> 拓跋烈微微皺眉:“就這么簡單?” 林葉回答:“卑職覺得,這樣其實也不簡單了。” 拓跋烈思考片刻,點頭:“確實不簡單了,古往今來,官場上最難的事,也不過是這四個字?!?/br> 他看向林葉問道:“吃飽了嗎?” 林葉:“飽了?!?/br> 拓跋烈嗯了一聲:“那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畢竟要各司其職?!?/br> 林葉起身,后撤一步,行軍禮,然后告辭離去。 拓跋云溪等林葉走了之后,從里屋出來,問拓跋烈:“為什么眉頭不展?” 拓跋烈看了一眼門外:“因為他心太大?!?/br> 與此同時,城主府。 寧未末不是布孤心,也不是謝夜闌,他不必故意高調(diào)也不必故意低調(diào)。 所以他就住進(jìn)了曾經(jīng)那座半山腰的城主府,比上陽宮天水崖稍稍低一些的城主府。 前日他拜訪了北野王,昨日拜訪了天水崖。 今日他就在這城主府里,站在那半山腰處看著云州城,這個他可能要生活很久的地方。 云州城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局勢,他其實看的比較透徹。 陛下對大將軍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也覺得自己能猜到六七分。 拓跋烈是個很特殊的人,這不是大玉開國時期,但他卻說得上有從龍之功。 放眼整個天下,二十年來能說有從龍之功的不過三人,一是上陽宮掌教真人,一是拓跋烈,還有一個就是劉疾弓。 陛下不會輕而易舉的動他,但陛下這十幾年來,似乎也假借著和拓跋烈聯(lián)手做戲的機會,沒少真試探。 如果說陛下要做的是天下無權(quán)臣,那么拓跋烈就是天下最后一個權(quán)臣。 所以有些時候?qū)幬茨┒既滩蛔∪ハ耄匕狭沂悄敲绰斆鞯囊粋€人,聰明到可以說僅次于天子。 為何還不歸隱? 陛下?lián)Q了一個冬泊國君,難道不也是在敲打拓跋烈? 拓跋烈該懂。 朕連冬泊國君都可以隨便換,難道朕換不得一個大將軍?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若真的識時務(wù),把北野軍交給陛下,那陛下肯定會給他最大的善待。 但拓跋烈似乎沒有這個覺悟,以前沒有,現(xiàn)在也沒有。 來之前,玉天子和他說,他到了云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協(xié)助林葉重建怯莽軍。 林葉,一個小人物,小孩子,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官場上的白癡。 然而陛下需要的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個大將軍劉疾弓義子的身份,還是一個與云州舊勢力沒有過多利益往來的新人。 在這樣的斗爭中,如果林葉死了,那陛下不會太在乎,畢竟這樣可以利用的新人,在陛下即位后的這么多年中,死了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如果利用林葉重建怯莽軍,扳倒了拓跋烈,那陛下當(dāng)然是大大的賺到了。 寧未末的為難就在此處。 他想著這些時候,手下人過來稟報,說是有個生人來拜訪,自稱是同門師弟。 寧未末又不是什么習(xí)武之人,既然用的是同門兩個字,而不是同窗,就說明這個人的身份,不能明說,但很重要。 不能明說的同門,又很重要,寧未末用屁股想也能猜到是誰。 因為他,是當(dāng)今左相萬域樓的門徒,他金榜高中后,拜入的萬域樓門下。 所以當(dāng)萬蒼策被請進(jìn)來,出現(xiàn)在寧未末面前的時候,寧未末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兄長?!?/br> 萬蒼策見到寧未末后,連忙快走了幾步,然后鄭重的行禮。 寧未末扶了萬蒼策起身:“你這是從何處來,可先回歌陵去拜見過相爺了?” 萬蒼策道:“弟從冬泊歸來,路過云州,聽聞兄長調(diào)來云州任職,所以過來看望。” 寧未末拉了萬蒼策的手,進(jìn)客廳后落座。 “兄長,離京之前可去看過我父親,我父親還好嗎?” 萬蒼策問。 這是一句試探。 寧未末道:“我從歌陵來之前,去相府拜別,相爺?shù)念^發(fā)都已花白,看起來精神也不大好?!?/br> 寧未末又怎么可能聽不出這是一句試探,他若說沒去拜別相爺,那萬蒼策就該猜測他父親是不是馬上就要失勢了。 所以萬蒼策聽完后就羞愧道:“父親為我也是cao碎了心,當(dāng)年輕狂,害得父親也是擔(dān)驚受怕。” 寧未末道:“事情過去多年,陛下也未追究,你回來了就好,盡早趕回去與相爺相聚?!?/br> 萬蒼策道:“兄長,恕我直言,我來拜見兄長就是想問問,如今陛下對當(dāng)年的事,可還是念念不忘?” 寧未末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陛下并未深究?!?/br> 萬蒼策:“那就好,我只怕是回去,又給父親添亂?!?/br> 寧未末想了想,嘆了口氣。 “若不然,你先在我這里住下,派人往歌陵送親筆信,問問相爺?shù)南敕?,若相爺讓你回去,大抵是沒有什么要緊的?!?/br> 萬蒼策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起身,又行禮道:“多謝兄長收留,那弟就暫時叨擾兄長了,等父親回信,或回或走,我都不耽擱?!?/br> 寧未末笑道:“你叫我一聲兄長,難道我還會急著趕你走?只管住著就是。” 說到這,他看向萬蒼策:“你在冬泊有許多年了吧,為什么突然想回去?” 萬蒼策道:“聽聞冬泊生變,不敢久留,又思鄉(xiāng)心切,惦念家人,所以就急匆匆的變賣了在冬泊的產(chǎn)業(yè)……” 寧未末聽到變賣產(chǎn)業(yè)這四個字,微微皺了皺眉頭。 兩個人之間的交談,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都有深意。 他沒再有多問,只是隨便找話題又閑聊了幾句。 可是他當(dāng)然知道,萬蒼策突然回來,必然和十幾年前的舊案有關(guān)。 他能在冬泊藏身十幾年,還不是因為有冬泊國君關(guān)照。 如今冬泊變天,新的國君看出來玉天子要翻查舊案的心思,怎么可能還保他。 萬蒼策在城主里停留了一個多時辰,告辭出來的時候,臉色就已經(jīng)有些不好看了。 他已經(jīng)試探出來,天子這次應(yīng)是要動真格。 “風(fēng)雨飄搖。” 萬蒼策出門后自言自語了一聲。 原本有一艘大船能為他遮風(fēng)擋雨,現(xiàn)在這船航向變了。 可是這世上,再也沒有一條現(xiàn)成的船,能比得上天子那艘船。 除非,造一條。 他邁步向前。 第248章 眾人意料之外 實際上,如今整個云州城里,夠了這個層面的人都在等一個確切的消息。 契兵營什么時候變成怯莽軍。 新任城主寧未末到了云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契兵營從城主府治下還給了北野王。 這故事的開頭,和十幾年前像極了。 如今所欠缺的,只是玉天子一道旨意,到時候契兵營的地位,就直接比肩北野軍。 哪怕契兵營只是萬余人,哪怕這些契兵在他們眼中也依然還是上不得臺面的民勇。 這個世上沒有點石成金的神仙,但是有點石成金的玉天子。 天子說,這塊石頭是金子,那么這塊石頭絕對比同樣大小的金子還要值錢。 天子說,契兵營就是曾經(jīng)的怯莽軍,那就必須是。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從歌陵來的旨意,會和云州城的人所預(yù)料的,完全不一樣。 林葉正在尚院里和弟子們商量著事情,外邊忽然傳來銅鑼聲。 所有人都把耳朵支棱了起來,當(dāng)他們聽清楚銅鑼聲的次數(shù)和間隔之后,就全都看向了林葉。 銅鑼開道,響九次,停一陣,再響九次,這是欽差到。 尚武院里的人都算上,包括院長大人在內(nèi),似乎只有林將軍一人有資格得旨意。 林葉他們?nèi)汲鲩T,到尚武院那條正道上的時候,見大門外已經(jīng)有御林軍在。 陪同欽差來宣旨的,就有昨日才和林葉見過的北野王拓跋烈。 兩名身穿大內(nèi)侍衛(wèi)服飾的人迎著人群過來,至近處,其中一人高聲說話。 “契兵營將軍林葉,上前聽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