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所以,只能是因為十余年前大將軍劉疾弓的事。 她再問:“你現(xiàn)在,可有與武岳境強(qiáng)者交手的實(shí)力?” 林葉:“沒打過,不知道。” 雷紅柳問:“拔萃境呢?” 林葉剛要說話,雷紅柳擺了擺手:“好了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了?!?/br> 若林葉真說出來一句拔萃境隨便打,那還不如不問。 拓跋云溪道:“答應(yīng)我三件事,我便答應(yīng)你去,不然的話,你知道我有無數(shù)種辦法把你留下。” 林葉想了想那六尊青銅戰(zhàn)甲,立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一,不要和謝夜闌的人在一起,他們的目標(biāo)和你不一樣,你也可能是他們的目標(biāo)?!?/br> 林葉點(diǎn)頭:“好?!?/br> 拓跋云溪道:“第二件事,我安排人跟著你,你不能離開我的人身邊,不管做什么,都要和他們一起?!?/br> 林葉本想搖頭,可轉(zhuǎn)念一想,他點(diǎn)頭:“好?!?/br> 他不希望小姨把自己身邊的人分派給他,也許那正是謝夜闌的計劃之一。 但他此時不答應(yīng),沒有任何意義,先答應(yīng)下來再想辦法。 “第三件事?!?/br> 拓跋云溪道:“不要為了那狗屁的什么雪龍心去拼命,哪怕有這個東西,可以讓玉天子知道你的名字?!?/br> 林葉這次又沉默了片刻,還是點(diǎn)頭:“好?!?/br> 拓跋云溪:“做飯去吧?!?/br> 林葉笑起來,他看向子奈:“你就不要胡思亂想,暗中跟著我也不行?!?/br> 子奈:“……” 與此同時,城主府。 修萬仞從外邊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穿長衫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年紀(jì)。 這人的氣質(zhì)有些獨(dú)特,那就是慵懶,走路都懶,他走路大概就是,能走就行。 腳底離開地面就是能走,絕對不會多抬起來一分。 這個人,在歌陵城江湖中也很有名氣,當(dāng)然,也是幾年前很有名氣,然后突然就銷聲匿跡,與修萬仞一樣。 他被稱為懶書生,倒也不只是因為他足夠懶,還因為他名字與懶書生諧音。 他叫蘭束聲。 進(jìn)門之后,兩個人同時朝著謝夜闌俯身行禮,蘭束聲彎腰的幅度,也只是剛剛夠,沒有修萬仞的幅度那么大。 “世子,查到了些?!?/br> 蘭束聲道:“那個林葉,確實(shí)是劉疾弓遺孀的養(yǎng)子,還是個老幺,是他為劉夫人養(yǎng)老送終?!?/br> 謝夜闌問:“其他呢?” 蘭束聲道:“屬下走訪了無為縣不少地方,問了不少人,他們對林葉從何處到那個劉婆婆家里的,都不大知情?!?/br> “有人說他是被丟棄的孤兒,被劉婆婆撿了去,有人說他是當(dāng)初修渠那些囚犯之一,還有人說……他可能也是當(dāng)年冬泊那一戰(zhàn)中,死去的怯莽軍的后人?!?/br> 謝夜闌倒是更愿意相信最后一個傳聞,但他又覺得不大可能。 因為怯莽軍,不是在云州組建的,是在歌陵。 他當(dāng)然比別人更清楚當(dāng)年的事,就算他不刻意去打聽,他能知道的也遠(yuǎn)遠(yuǎn)超過云州百姓。 當(dāng)年,玉天子先把拓跋烈調(diào)去北疆,幾年后又把劉疾弓調(diào)去,其實(shí)是想用劉疾弓來替換拓跋烈。 或者,是讓他們兩個爭個你死我活。 只是玉天子大概都沒有想到,劉疾弓和拓跋烈竟然私交那么好,劉疾弓將拓跋烈視為兄長。 謝夜闌看向站在身邊的另一個人:“你查到了些什么?” 這人是個女子,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容貌說不上有多漂亮,可就是讓人覺得很順眼。 她不是典型意義上的那種美女,她的臉不夠細(xì)長,下巴不尖,眼睛不算很大還是單眼皮,五官都不算精致,可湊在一起,便是越看越耐看。 她叫顧鐵。 完全不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顧鐵俯身道:“查過了怯莽軍,包括無懼營上下,所有正七品以上的軍職,其中只有兩個人姓林。” “一個是怯莽軍中的校尉,叫林朝松,歌陵人,家世一般,一個叫林桃芳,也是歌陵人,家世……更一般?!?/br> 謝夜闌道:“也就是說,如果他死了,除了拓跋云溪會發(fā)狂之外,沒有來自其他地方的人會發(fā)狂?” 顧鐵道:“回世子,是。” 謝夜闌看向修萬仞:“那就讓他在合適的時候死吧?!?/br> 修萬仞俯身:“屬下知道了。” 第158章 跟著他 小姨回家去了,師娘也回家去了,老陳今天沒有回家來。 此時院子里,只剩下林葉和子奈兩個人,還有一只乖巧的狗兒,一頭不怎么乖巧的老驢。 林葉坐在臺階上,子奈坐在板凳上,子奈伸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坐在板凳上比哥哥還是矮了些。 “嫌自己矮?” 林葉問。 子奈搖頭:“我才不嫌,雖然我少出門,可我也知道,我這么大的女孩子,也沒幾人會比我高?!?/br> 然后她又說:“比你矮些怎么了,又不是比別人矮?!?/br> 林葉覺得她火氣好像有一丟丟大,大概是因為他要出門,不帶她。 林葉問:“你還沒有想起來自己幾歲?” 子奈不說話。 林葉也就不再繼續(xù)問。 “十二歲了?!?/br> 子奈忽然回答。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總以為自己忘了的,可總是忘不掉。” 林葉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那就不去想,以后我也不會再提。” 子奈道:“其實(shí),好奇怪?!?/br> 林葉問:“哪里奇怪?” 子奈說:“哥哥不知我?guī)讱q,不知我家世,什么都不知道,卻把我當(dāng)做家人,我不知哥哥的事情也很多,也把哥哥當(dāng)做家人?!?/br> 林葉從來都不是一個對別人的秘密會刨根問底的人,很多時候人們都不懂,不問是尊重。 他剛才問子奈幾歲,是因為子奈說了一句同齡人中她不算矮。 “五歲那年我就開始在街上流浪?!?/br> 子奈說:“我那天,其實(shí)是故意跟著你的,因為你教訓(xùn)了他們?!?/br> 他們,指的是街上的潑皮。 子奈說:“我那天在柴堆里?!?/br> 林葉想了想,子奈說的柴堆,到底是哪個柴堆,片刻后恍然大悟。 他才到云州城之后不久,遇到了高恭等人,他出手教訓(xùn)了高恭,那條巷子里有個柴堆。 再后來,他約高恭等人見面,他察覺到柴堆里有些異常,原來是子奈故意搞出來的。 只是高恭他們藏在了柴堆的這一邊,子奈藏在另一邊,但高恭他們藏起來的時候,子奈一定看到了。 子奈說:“我想,你應(yīng)該會愿意給我一頓飯吃。” 她當(dāng)時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帥氣的小哥哥,還會給她一個家。 子奈說:“最開始,你是不是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 林葉點(diǎn)頭:“是?!?/br> 子奈:“我可會躲了,如果不會躲的話,大概……也就沒有機(jī)會遇到你。” 林葉嗯了一聲。 他知道子奈說這些的意思,因為他要去冬泊了,子奈不放心,她不放心,就一定會想辦法跟著。 她已經(jīng)不能再失去林葉了。 五歲那年,她娘親把她藏起來的時候,使勁兒在她額頭上親吻,一次一次。 娘親說,子奈,你記住,這就是一場噩夢,夢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娘親不希望你將來想起來這夢里的事,哪怕是夢里的娘親和爹爹你都不要想起來。 子奈,你要學(xué)會躲起來,只要遇到讓你害怕的事,讓你害怕的人,你就躲的好好的。 娘親說,子奈,爹爹和娘親都是你夢里的人,所以夢醒了如果不見了爹娘,不要害怕。 子奈哭,娘親就摟緊她,說……記住,一定要學(xué)會躲起來。 那個時候的娘親,連報仇這種事都不想和她提及,因為她只是個才五歲的小女孩。 娘親只希望讓她死死的記住,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醒了,不見了爹娘,別害怕,學(xué)會躲,若不能好好活著,那就活著。 子奈低著頭,她說出我可會躲了這句話的時候,只有她自己能體會那箭穿心一樣的疼。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