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拓跋云溪嗯了一聲,朝著小子奈笑著說道:“要好好學(xué),不怕吃苦。” 說完后轉(zhuǎn)身走了,倒也沒多看林葉一眼。 入夜。 林葉坐在臺階上像是在發(fā)呆,老陳就以為他就是在發(fā)呆,可子奈卻看得出來,她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哥哥,只是在等時間。 哥哥又要出去了,在等夜深人靜。 “早些去睡。” 林葉抬手在子奈頭上揉了幾下,把她順滑的長發(fā)揉的亂七八糟。 子奈道:“你什么時候可以帶上我?” 林葉:“如果可以的話,永遠不會。” 他起身:“我這次會很快回來?!?/br> 拓跋云溪問他還有沒有要找的人呢,他說沒有,可他真的有,只是這個人他必須自己去找。 狄隱臨死之前說過,有個叫孫恩威的無懼營副將,就藏身在城主府里。 布孤心已經(jīng)下獄,城主府的人也都在牢里呢,要想知道這個孫恩威在不在,那當然只能是去牢里找。 林葉裝作自己不能動,很多人見過他是被馬車從武館拉回家里的,下車的時候還是被抬下來的,所以他當然不能潛入府衙。 他換好了夜行衣,又把臉用黑巾蒙上,老陳看到這一幕就嘆了口氣。 他問:“養(yǎng)孩子花錢多,也不能走歪門邪道?!?/br> 林葉噗嗤一聲就笑了,他這么不愛笑的人都沒忍住。 “我去辦事,不辦壞事?!?/br> 說完一躍而出。 老陳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又嘆了口氣:“不辦壞事……為什么有門不走呢。” 林葉在夜色里穿梭,他發(fā)現(xiàn)今天夜里好像巡夜的州兵明顯多了起來。 他猜測,大概和在盔山里圍捕卻一無所獲的那些悍匪有關(guān),府治金勝往應(yīng)該是真的不敢再讓城中出事了。 可林葉不知道,城中其實出事了,只是還沒有人告訴他,拓跋云溪知道,但拓跋云溪覺得沒什么可在意的。 就在林葉他們進山追捕悍匪的時候,城中,一群江湖客襲擊了望鄉(xiāng)臺。 誰也沒想到會是望鄉(xiāng)臺。 云州城中江湖勢力絕對在一流行列的望鄉(xiāng)臺。 第118章 算什么犯? 安靜的夜風很難得,不討人厭,風大概也會有自己的情緒,狂風是凄厲哀嚎,清風是呢喃細語。 林葉蹲在府衙一座房子的屋脊上往下看著,不時會有巡夜的捕快經(jīng)過,但這些人對林葉基本上構(gòu)不成威脅。 他現(xiàn)在確實還沒有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可現(xiàn)在也確實是難得的機會,一個難得的機會。 所有人都知道他身負重傷,是郡主把他救回來的,所以他怎么可能穿著夜行衣出現(xiàn)在府衙里? 讓林葉沒有馬上下去的原因,是因為府衙里燈火通明,看起來所有人都沒有睡,他剛才還看到了府治金勝往的身影。 已是后半夜,府衙里還這么多人,必然是有事發(fā)生,林葉還不知道,就在昨天,云州城最大的江湖勢力之一望鄉(xiāng)臺被一群戴著面具的悍匪襲擊。 望鄉(xiāng)臺在城西的一座倉庫被沖擊,劫走了大量的物資,包括許多很珍貴的材料,其中就有沉鐵。 在云州城里,能給修行者提供材料的地方很多,但能提供如沉鐵這樣名貴材料的,只有三家。 鬼市里袁先生的鋪子里有,而且只要你出的起價格,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能和他做生意。 望鄉(xiāng)臺就是莊君稽對林葉所說的,那另外兩家之一,就算有好東西,也不會對尋常修行者出售。 其實這算很諷刺的事,望鄉(xiāng)臺從底層起家,靠著當初那一群從外鄉(xiāng)來云州的勞苦之人,硬生生在這里闖出來一條出路。 如今,暗中掌控著望鄉(xiāng)臺的,卻已經(jīng)和當初那批人沒有絲毫關(guān)系了。 百姓們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望鄉(xiāng)臺的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了不起。 可實際上,真正的望鄉(xiāng)臺早就已不存在,只剩下個外殼。 當望鄉(xiāng)臺在云州城里才嶄露頭角的時候,便有忽然冒出來的同鄉(xiāng)找到他們。 這些同鄉(xiāng)財大氣粗,給望鄉(xiāng)臺提供金銀支持,還派出高手,說是為望鄉(xiāng)臺保駕護航。 一開始,創(chuàng)建了望鄉(xiāng)臺的那些人很高興,隨著大量的金銀錢款進入,隨著大量的修行者進入,望鄉(xiāng)臺的實力當然是越來越強大。 可短短幾年之后,他們這些開創(chuàng)者,卻逐漸消失。 他們那些手握重金的老鄉(xiāng),慢慢的掌握了話語權(quán)。 到十年后,望鄉(xiāng)臺其實和最初那批人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那些人看中的是望鄉(xiāng)臺的名聲啊,打著的是團結(jié)的旗號,聚攏起來的是從四面八方來云州的外鄉(xiāng)人。 有這個名聲在,以后再來云州城做生意的外鄉(xiāng)人,當然首先要來望鄉(xiāng)臺尋求合作。 因為在望鄉(xiāng)臺里,不管你是從哪里來的,都能找到你的同鄉(xiāng),所以很快,望鄉(xiāng)臺就開始壟斷多種生意。 百姓們說望鄉(xiāng)臺是寒苦兄弟們崛起的象征,可他們又哪里知道,那只是游戲者特意留下的標簽,望鄉(xiāng)臺如今也只剩下這樣的一個標簽了。 便是如此強大的望鄉(xiāng)臺,被直接挑了一座大倉,而且還是他們最重要的一座大倉。 名貴材料幾乎被一掃而空,那些悍匪殺人如麻,而且目標明確,甚至直接找到了暗倉所在,破門而入。 府治金勝往還沒有睡,是因為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調(diào)動契兵營剿匪,非但沒有成功,反而損兵折將,悍匪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都是什么妖人變戲法變出來的一樣。 緊跟著望鄉(xiāng)臺出事,那些財大氣粗的人開始給他施壓,望鄉(xiāng)臺背后的利益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連他這個府治都不得不低頭。 此時林葉只以為,府衙里燈火通明,是因為剿匪失敗的緣故。 在屋脊上蹲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找到格外合適的機會下去。 名冊這種重要的東西,一定是在金勝往的書房里,在府衙架閣庫中也一定有存檔,可林葉并不知架閣庫所在。 沉思片刻,林葉覺得,大概只剩下抓個人來問問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于是,林葉開始注意那些巡視的的衙役,尋機會下手。 又等了大概小半個時辰,他見一個巡視的衙役應(yīng)是憋不住了,離開隊伍,朝著角落處跑去。 林葉身形一動,迅速從屋脊上轉(zhuǎn)移到了墻頭,他蹲在那,等著那位衙役大哥尿完。 林葉想著,若他直接跳下去把那位衙役大哥打暈抓走的話,大概會尿一褲子,瀝瀝拉拉的,很不文明。 可就在他等著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屋頂上有輕微響動。 房子比院墻高,林葉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房子與墻的連接處,他蹲在那,也正好可以隱藏身形。 所以剛上了屋頂?shù)娜耍]有察覺到林葉在這。 林葉蹲著又往房檐下挪了挪,側(cè)耳傾聽。 屋頂上的人數(shù)似乎不少,從瓦片上輕微但連續(xù)的聲音就能判斷出來。 林葉伸手抓住屋檐下邊的椽子,身子平著貼著掛在屋檐下。 他才藏進去,屋頂上的人就探頭往下看了看,林葉在暗影處,又被屋檐遮擋,那人看不到他,林葉看到了那人的下巴。 下一息,那人打出去什么東西,那位還在忘我撒尿的衙役大哥就悶哼了一聲,一頭倒了下去。 倒在他剛剛尿的地方。 林葉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就怕這個,后來的這些人是真不講究。 幾個黑影從屋頂上跳下去,其中一個伸手把那衙役拎了起來。 林葉看到他們?nèi)〕鰜硪粋€小瓶子之類的東西,打開瓶塞,在那衙役鼻子前邊晃了晃,那衙役就悠悠轉(zhuǎn)醒。 然后,林葉看到抓人的那個黑衣人甩了甩手,又在衙役衣服上蹭了蹭手,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關(guān)鍵是,那個黑衣人蹭完了手之后還不放心,把手抬起來在鼻子前邊聞了聞,然后又甩手,又在衙役身上蹭。 林葉也只能是在心里又嘆了口氣,他的擔心是一樣都沒錯。 那衙役被捂著嘴,就算不捂著大概他也不敢亂喊。 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金勝往在什么地方?小聲回答,敢大聲說話現(xiàn)在就殺了你?!?/br> 嚇壞了的衙役連忙伸手,朝著那邊燈火最亮處指了指。 “金勝往的書房在哪兒?” 那黑衣人又問了一聲。 那衙役手還是指向那燈火最亮處,別說不敢大聲說話,是連話都不敢說。 “麻煩?!?/br> 那黑衣人小聲嘀咕了一句。 林葉在心里也低估了一句:麻煩。 他是來找城主府罪犯名冊的,這些黑衣人也要找金勝往的書房,倒也不知是有何圖謀。 那幾個黑衣人嘀咕了幾聲,聲音太輕,以林葉耳力也沒聽清楚說了些什么。 片刻后,一個黑衣人推了衙役一把:“跑,一邊跑一邊喊?!?/br> 那衙役都懵了:“諸位好漢,我不想死,你們讓我做什么我都做了,別殺我?!?/br> 黑衣人道:“我們殺人多了,可也不是隨隨便便殺人,讓你一邊跑一邊喊你就照做,不然就真的要殺你?!?/br> 他一腳踹在那衙役腰上:“趕緊,跑起來。” 那衙役不敢反抗,只好往外狂奔,跑了幾步后就開始高聲呼喊,沒多久就驚動了府衙里的人。 不少人從四面跑過來,那幾個黑衣人留下了兩個,其他幾個追著那衙役跑了一陣,見人多圍過來,他們轉(zhuǎn)身又跑。 府衙里的人隨即追上去,那幾個黑衣人故意控制著速度,引追兵都去了前院那邊。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