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林葉在小子奈的頭上輕輕拍了拍:“哥哥會保護你,小寒長大了也會保護你。” 小子奈點了點頭,聲音很輕的說道:“可是……那些惡犬,咬人,太可怕,好兇好兇?!?/br> 林葉下意識的問:“以前咬到你哪里了嗎?” 小子奈搖頭:“沒有咬我。” 林葉在心里松了口氣,想著小丫頭應該是看過別人被惡犬撕咬,心里這個陰影一時之間去不掉的。 “你乖乖躺好,我去給你做飯?!?/br> 林葉又拍了拍小子奈的頭:“不過你可以放開小寒的尾巴了,它都快把床刨出來個坑了?!?/br> 小子奈因為這句話,沒心沒肺的嘿嘿笑。 那狗兒被小子奈揪著尾巴,可它又想下床去,兩個前爪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撓著。 小子奈松手之后,狗兒躥到了院子里,蹲在外邊方便的時候,林葉看到它甚至都長出了一口氣似的。 林葉起得早,做好了飯菜,收拾好了屋子,又洗了個澡換上干凈清爽的衣服,這才準備出門。 夏天本就天亮的早,他忙了這么久,其實卯時都還未過去。 拉開院門剛要走,就看到外邊有幾個人在,那幾個家伙一見到林葉,整齊的哭了出來。 “小爺?!?/br> 趙財領頭撲通一聲跪下來:“謝謝小爺救命之恩?!?/br> 高恭他們幾個沒跪,是因為實在跪不下,他們幾個傷的實在是重了些,那仨人都在小車上躺著呢,是他們的手下推著小車送過來的。 “小爺……” 高恭趴在推車上嚎啕大哭:“以后高恭就是你的人了,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小爺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br> 林葉看著他們這樣子,點了點頭:“知道了,滾回去吧?!?/br> 說完邁步向前。 “小爺,以后你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只要小爺一句話,我們幾個就算是死也為小爺鞍前馬后?!?/br> “小爺,你要去哪兒啊,帶著我們一起去吧,我們以后時時刻刻跟著你?!?/br> “對了小爺,讓我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吧,我們伺候你?!?/br> 林葉皺眉:“若再不滾回去,我給你們做個足療?!?/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可是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感覺。 高恭一看林葉那臉色,他趴在木車上呢,伸手去轉(zhuǎn)那木車的輪子:“走走走,快走。” 宋福喜從小車上跳下來,把小車轉(zhuǎn)了個方向,又爬回小車上:“快快快,小爺說讓我們滾,我們趕緊滾?!?/br> 他們這些家伙掉頭就跑,那唯一沒有受什么傷的趙財忽然想起來什么,回頭對林葉說道:“小爺,之前你讓我們暗中盯著那瞎子和瘸子,我昨日偶然看到,那瘸子去了錢老頭兒家里。” 林葉腳步一停,他問:“錢老頭兒又是誰?” 趙財?shù)溃骸霸蹅冞@附近幾條街上,只有辛先生那里一家正經(jīng)的醫(yī)館,錢老頭兒也是個郎中,不過和辛先生不一樣,他是個賣野藥的,你只要給他錢,他什么藥都賣?!?/br> 林葉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們幾個滾回去后把家里院子收拾好,若我下次去還那般臟亂,我就把你們倒栽進糞坑里。” 趙財不敢再多話,轉(zhuǎn)身一溜煙跑了。 林葉一邊走一邊想著趙財跟他說的事,覺得有幾分沒道理。 辛先生在附近幾條街內(nèi)都很有威望,從嚴洗牛對辛先生的態(tài)度就能看得出來。 且辛先生歷來照顧窮苦,家里條件不好的,來他醫(yī)館看病拿藥,他都可以賒賬,說是賒賬要還,可他從沒有去要過。 有那久病之人,家里哪還有什么余錢,次次賒賬,他次次都賒給。 所以瘸子若要買什么藥,沒有必要去見那個什么錢老頭兒。 江湖上賣野藥的人,賣的那些東西能有什么好的,可這種人在黑道中偏偏還有一席之地。 婆婆的長子是無懼營將軍,次子是無懼營校尉,三子是無懼營的醫(yī)官,四子是無懼營的什長。 婆婆說,當年無懼營里沒孬種,一千多人全部戰(zhàn)死,沒有一個人投降,也沒有一個人退后。 可婆婆也說過,若非是被人出賣,故意帶錯了路,無懼營一千二百勇士皆為精銳中的精銳,又怎么可能輕易進入險地。 他們能進那包圍圈,全是因為信任,對那故意帶錯路之人的信任。 林葉后來仔細分析過,無懼營中,同袍如手足兄弟,他們對自己人歷來深信不疑。 所以當初害了無懼營的,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就是無懼營的人。 誰沒死,誰就有最大嫌疑。 再想到之前嚴洗牛喝醉了酒后說過,是他當初撿回來了瘸子和瞎子…… 瘸子和瞎子既然是無懼營的人,和嚴洗牛所在的北野軍根本不在一個戰(zhàn)場。 能在另外一處戰(zhàn)場被嚴洗牛撿到,且當時這兩人已經(jīng)身負重傷,其中必有隱情。 婆婆四子皆在無懼營,死于同一場慘戰(zhàn),婆婆后十年的煎熬,也從那一天開始。 林葉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了一聲。 “我是幺兒?!?/br> 想到辛先生說讓林葉武館請兩日假,林葉心念一動,正好可以趁著這請假的兩日,仔細查查那兩個家伙。 雖說那兩人看著不像是大jian大惡之徒,可他們是林葉此時唯一能追尋真相的突破口。 請假這種事,當然要有一個合理的借口。 所以林葉對雷紅柳說的是,這是辛先生的意思,他去醫(yī)館抓藥,辛先生說他必須休息兩日,且每日到醫(yī)館去治療,不然可能會有隱患。 雷紅柳聽完這個請假的理由之后,回身就給了嚴洗牛屁股一腳。 “若非是你打的那么重,他會如此?” 嚴洗牛點頭哈腰:“夫人教訓的是,我和夫人學習這么多年,還依然犯錯,有愧夫人的教導?!?/br> 林葉看向嚴洗牛的時候,總覺得嚴洗牛眼神里有什么東西一閃即逝。 這個看起來粗魯且缺心眼的莽夫,絕不簡單。 林葉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嚴洗牛從酒肆出來后掐著他脖子的那一刻,是真醉還是裝醉。 他說出你不是要找老兵嗎,那你找對了,老子就是這句話的時候,也不像是醉話。 那算什么,警告嗎? 雷紅柳瞪著嚴洗牛道:“去取些銀子來,小葉子去醫(yī)館治傷,你拿錢?!?/br> 嚴洗牛:“我拿我拿,可我沒有啊,銀子都是夫人掌管,我著實是……” 雷紅柳:“床腿有個洞,洞里塞著的那點碎銀子你當我看不到?不點破你,你還以為我笨?!?/br> 嚴洗牛:“這……” 那可是他偷偷攢了幾個月的私房錢啊。 又不敢惹雷紅柳,只好都取了出來,一共也就四五兩碎銀,他還挑了一塊稍微大些的揣口袋里了。 趁著嚴洗?;匚?,林葉認真道:“弟子覺得,曲七鬼他們要對付我,或許不是針對我。” 雷紅柳道:“師娘會怕了他?” 林葉道:“只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師娘和師父,這兩日還是小心些?!?/br> 雷風雷是云州城總捕,雖然身份略微低于府丞大人,可兩人為同僚多年,關系不該敵對。 府丞的人突然冒出來,說是給林葉提個醒,這就更像是某種試探。 林葉提醒雷紅柳是因為他覺得,雷風雷可能要出什么事。 雷紅柳笑道:“我和你說過,你師娘的靠山大著嘞,你不用擔心我和你師父,先去治傷,兩日后回來我繼續(xù)教你?!?/br> 林葉俯身行禮,嚴洗牛正好溜溜達達回來,不情愿的把銀子塞進林葉口袋里。 “拿去拿去,趕緊走,別讓我再看到那銀子,我心疼。” 雷紅柳問他:“可是都給了?” 嚴洗牛:“都給了都給了,夫人的話我什么時候敢不聽?夫人一下令,我這胳膊腿兒的都不受我自己指揮,我要是腦子里一動藏銀子的念頭,我這手就啪啪的抽我臉?!?/br> 雷紅柳懶得理他,又交代了林葉幾句。 林葉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雷紅柳還在對他揮手。 師娘性格豪爽又好強,這么多年武館無人敢惹,其實皆因為雷風雷的緣故,師娘又能有什么靠山? 她只是不想讓弟子擔心。 所以林葉想著,辛先生那般厲害,若武館真的會有事,暫時也只能是去求辛先生幫忙。 想到這,腳步就加快了幾分。 或許是因為走的著實快了些,之前嚴洗牛塞在口袋里的東西掉落了出來。 林葉低頭看了看,那是一顆石子,他下意識伸手進口袋抓了抓,抓出來一把石子。 嚴洗牛,是真的勇。 第27章 看你不順眼 林葉到醫(yī)館的時候,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車。 之前在和曲七鬼那些人打完之后,林葉見到了一輛黑色馬車,極奢華,馬車上有杏黃流蘇。 那輛車的主人,就是陳微微現(xiàn)在的師父,天水崖的一位司禮神官。 此時停在醫(yī)館后門外邊的馬車漆成了暗紅色,車廂前端的兩側(cè),居然還掛著兩盞宮燈。 比那輛黑色馬車更大,更奢華,同樣的是車廂上也懸掛著杏黃流蘇。 所以林葉推斷,這馬車的主人,地位應該比那位司禮神官還要高。 上陽宮以紅色為尊,如朝廷官員一樣,也有品級之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