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岑霽為他殺了很多人,姜歲也成功煉化了那顆魔心,突破化神境邁進(jìn)大乘境,除去岑霽,修真界已經(jīng)少有他的敵手。 姜歲本以為,岑霽從不理會凡塵俗世,長居落鶩山,不是在閉關(guān)就是在練劍,這件事是永遠(yuǎn)不會敗露的,但世事難料,岑霽還是不知道從何處聽聞了真相。 姜歲知道,那時候岑霽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 但岑霽還是太單純了,哪怕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鬼,還敢喝他喂過去的酒。 那之后的歲月,姜歲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明明有無數(shù)機(jī)會可以殺了岑霽,那修真界便真就成了他的一言堂,無人再敢反抗他,可偏偏他沒有。 他只是封印了岑霽的修為,將他囚禁在留霜小筑,后來被孟令秋關(guān)在魔宮十三年,孟令秋常會以此奚落他。 孟令秋怎么說的來著? 哦,他說:“你對渡衡癡心一片,真是感人肺腑,只可惜,渡衡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看見你都覺得惡心?!?/br> 如今想想,姜歲覺得,他對岑霽實在算不上“癡心一片”,他只是覺得,在這世間,唯有岑霽是不圖任何回報真心實意對他好的人,這樣的人死了,就再不會有第二個了。 又或許,早就沒有這樣的人了,畢竟到了最后,就連岑霽也覺得他無藥可救,恨他入骨。 是的,哪怕是姜歲這般刻薄的人,也覺得岑霽是個好人。 他平生見過那么多自詡正義之輩,卻都有見不得人的腌臜事,唯獨岑霽就如他的名字般光明磊落,一生所為,沒有絲毫不能對人言。 如今岑霽這般問他,姜歲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東窗事發(fā)之時,本能的有些心悸。 岑霽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是知道了什么嗎? 姜歲有些拿捏不準(zhǔn),試探的道:“怎么忽然這樣問我?” “回答便是?!?/br> 姜歲眼睫顫了顫,道:“以人內(nèi)丹煉妖,邪魔外道,自該誅殺。” 岑霽一頓。 他垂下眼皮,靜默一瞬,將身上外衣脫下裹住姜歲,道:“ 此次閉關(guān),我道心有損?!?/br> 姜歲從他寬大的衣物里探出腦袋,疑惑道:“可我看你已經(jīng)入了渡劫期?!?/br> 岑霽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姜歲,閉關(guān)之中,他已然活了兩世。 上一世騙他滿手鮮血的人此刻擔(dān)憂的望著他,上一世囚他數(shù)年的人此刻純?nèi)蝗缏?,明明已?jīng)知道此人劣根難改,可手中的沉疴劍,無論如何都刺不下去。 ——既然此世他還沒有做出那些荒唐事,提前殺他,不也是濫殺無辜? 岑霽收劍回鞘,俊美面容如霜冰封,沒有表情,轉(zhuǎn)身進(jìn)了靈泉之中。 姜歲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跟過去半跪在池邊道:“滿山劍意凌亂,恐傷了弟子們,你是不是靈力紊亂,控制不住了?” 靈泉常年溫?zé)幔瑹熿F繚繞,岸邊一樹梨花如雪潔白,花瓣飄搖,滿地幽香,岑霽雙眸緊閉,粗暴的想要直接封住自己的靈脈,以此來壓制暴動的靈力,這種法子稍不注意就會傷及經(jīng)脈,哪怕是岑霽,也吐出了一大口血。 姜歲:“……” 不會死這兒吧。 他蹙著眉,伸手想要去探一下岑霽的鼻息,男人卻猛地攥住了他細(xì)白的腕子,不等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用力一拽,噗通聲響,姜歲跌進(jìn)了靈泉之中,落進(jìn)岑霽懷里,被抱了個滿懷。 姜歲仰起頭剛要說話,岑霽卻已經(jīng)垂眸吻他。 過于洶涌的靈力被哺喂過來,姜歲輕輕哼了一聲,被迫仰著脆弱的脖頸去接受岑霽精純的靈力。 岑霽的手不受控制的扣住了青年單薄的腰肢,那里有兩枚小小的腰窩,正方便手指凹陷下去,緊緊攥著一截細(xì)腰,溫?zé)岬撵`泉里水花四濺,姜歲被岑霽抵在了光滑的石壁上,姜歲慌忙的抱住他的頭,輕聲說:“你不能跟之前一樣,一次性把靈力全部給我,真的很難受?!?/br> 岑霽微微蹙眉,忽然道:“把你的識海打開。” “!”姜歲驚恐的后退,“不要?!?/br> 上次讓岑霽進(jìn)識海,他兩天沒下得了床,神交這種東西他是真的受不了。 他不太樂意見岑霽,就是因為這人實在是太兇,而且有些奇特的癖好。 岑霽并不強(qiáng)迫他,繼續(xù)嘗試封住靈脈,姜歲怕他真的把自己搞死在這里,猶疑的又慢慢靠近,勾住岑霽的手指小聲說:“那你要聽我的?!?/br> 岑霽睜開眼睛,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瞧著有些可怖,他看著姜歲白皙下頜上墜著的水珠,忽然湊過去,緩緩舔舐干凈,順著下頜吻到他側(cè)頸,感受到懷中人在細(xì)細(xì)的顫抖。 他這樣柔弱,又這樣可憐,跟上一世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偽君子截然不同,人生天地間,都會犯錯,應(yīng)該給予改正的機(jī)會。 況且,姜歲是他的道侶,姜歲走錯了路,也有他常年閉關(guān)不問世事的責(zé)任。 “嗯?!贬V在姜歲耳邊啞聲說:“聽你的。” 姜歲一貫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話是信不得的,岑霽在床上很少說話,但他也同樣逃不開男人的劣根性,進(jìn)了識海后就要為所欲為,姜歲根本拿他沒辦法,最后是濕淋淋的被岑霽抱回去的。 睡的迷迷糊糊時,他聽見岑霽說:“以后我會多陪你。” 姜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