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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 第419節(jié)

    夜驚堂感覺凝兒是嫉妒三娘吃獨食,但這話肯定不敢說,抬手幫凝兒把帷帽戴上:

    “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我回京城要是等著急了,可就直接去找你了。”

    駱凝瞄了下遠處的白錦:

    “我的安全還用你擔(dān)心?”

    “小心點總有好處?!?/br>
    “哼~以后你不能光由著云璃,只學(xué)武不讀書識字,以后不得成江湖野丫頭?水兒文武雙全,但從來不把人往正道領(lǐng),你在旁邊監(jiān)督,讓她教一下云璃;云璃不好好學(xué),你就記下來,我回來收拾她……”

    夜驚堂認(rèn)真聆聽媳婦的囑咐,微微點頭答應(yīng)。

    等凝兒把話說的差不多后,他又抬手抱了抱,目送凝兒登上了船只,直至船只離岸順流而下遠去后,才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折返。

    折云璃昨天和師父在茶館坐了一會兒,因為師父身份特殊,不好和朝廷接觸,她也沒法和師娘聊聊有心許配她的事兒,此時在遠處偷偷目送師父師娘離開,見夜驚堂回來,她小跑到跟前:

    “驚堂哥,師娘是不是又讓你監(jiān)督我讀書識字?”

    夜驚堂輕笑了下:“是啊。女兒家確實得多學(xué)學(xué)琴棋書畫,不然在江湖耳聞目染,遲早變成瘋丫頭。你看看靖王,腹有詩書氣自華,雖然武藝一般,但氣場不凡……”

    折云璃見夜驚堂也這么說,背著的雙手便放了下來,轉(zhuǎn)而收在腰間,走姿蓮步微移、斯斯文文,眉宇間帶上了三分哀怨:

    “我本就是江湖野丫頭,哪里比得上女王爺,師娘說我,驚堂哥哥也這般說我,早知如此,我倒不如跟著師父去江州,省得被哥哥這般嫌棄……”

    夜驚堂輕輕抬手:“好啦好啦,不說了。讓街上人聽見,還以為我是負(fù)心漢把你怎么了……”

    “哼……”

    折云璃還不收功,似嗔似怨望了夜驚堂一眼,便小碎步走到了前面,春閨含怨的氣質(zhì)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看的夜驚堂都懷疑小云璃是不是真不高興了。

    夜驚堂抬了抬手,想追上去哄哄小云璃,但剛走出幾步,就瞧見黯然神傷的云璃,停在了一家圍了好多人的說書堂子前,踮起腳尖探頭好奇瞄了幾眼,然后又幽幽怨怨往前走。

    “……”

    夜驚堂微微攤手,有點無語,扭頭就回了船只停靠的地方。

    東方離人昨天來客棧探望,結(jié)果被他嚇到了,害怕路過被拖進屋,探望完璇璣真人后,直接跳窗戶回去了,等到天色大亮,才到客棧把璇璣真人接回了船只。

    此時大船上,璇璣真人在房間里休息,太后在旁邊噓寒問暖;東方離人則和孟姣在臨時書房里,商討著清查斷北崖的事情。而三娘cao勞了一整夜,這時候顯然起不來,還在被窩里貓著。

    夜驚堂當(dāng)前要盡快把斷聲寂的隱患徹底解決掉,但崖州地盤太大,斷聲寂貓著養(yǎng)傷,只要不主動露面,想找到行蹤真不容易。

    夜驚堂昨天已經(jīng)讓總捕去查抄了岜南鎮(zhèn)的鏢局,人扣著消息尚未散出去,接下來的打算,是前往金陽城,查下劉香主說的地頭蛇王虎。

    金陽城是斷北崖的勢力范圍,斷聲寂中了毒針,有可能到那邊養(yǎng)傷;就算不在,只要確認(rèn)王虎幫斷聲寂走私鱗紋鋼,也可以用王虎當(dāng)餌送消息什么的,想辦法引斷聲寂現(xiàn)身。

    去金陽城可以走里嵐河,但航程是逆流而上,些許湍急處還得纖夫牽引,乘坐的大船過去得兩三天,而騎馬今天晚上就能到,為此夜驚堂準(zhǔn)備帶隊走陸路過去,先看看情況。

    夜驚堂回到船上收拾準(zhǔn)備,先在璇璣真人門口看了眼,發(fā)現(xiàn)太后娘娘也在,便打了聲招呼:

    “太后娘娘,陸仙子?!?/br>
    房間里,正在幫璇璣真人點胭脂的太后娘娘,瞧見夜驚堂冒出來,就有點心驚膽戰(zhàn),做出不想見他的樣子,把東西放下,起身走向門外:

    “你們聊吧,本宮先回房歇息了?!?/br>
    夜驚堂行了個禮,目送太后娘娘離開后,才來到床鋪跟前,握住璇璣真人的手腕號脈。

    璇璣真人靠在床頭,上下打量正兒八經(jīng)的夜驚堂,詢問道:

    “凝兒走了?”

    “嗯,剛走?!?/br>
    夜驚堂見身體情況不嚴(yán)重,稍微放心了些,抬眼看去,正好瞧見璇璣真人唇上的紅潤嘴唇,他下意識想偏開目光,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轉(zhuǎn)而大大方方仔細盯著看了下,點頭夸贊:

    “這唇脂顏色真潤,太后娘娘送的?”

    “嗯哼?!?/br>
    璇璣真人輕舔嘴唇,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夜驚堂:

    “想吃?”

    ?

    夜驚堂聽見這話,不由坐直些許,稍作遲疑,厚著臉皮點頭:

    “嗯?!?/br>
    璇璣真人笑意盈盈,往里面挪了挪,抬手輕拍身側(cè):

    “來,一起躺會兒?”

    “……”

    夜驚堂有點受寵若驚,感覺水兒沒安好心,但送到嘴邊都不敢吃,還當(dāng)個什么武魁,他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便起身在床頭坐下,抬手摟肩膀。

    璇璣真人倒也不躲,等夜驚堂靠在跟前后,甚至還往跟前挪了些,自然而然貼在懷里,揚起臉頰凝望著夜驚堂。

    ?

    夜驚堂著實沒料到陸仙子能露出這般女友味十足的表情,本來上手亂摸給個教訓(xùn)的心思都收斂了,摟著肩頭,想擺出溫文儒雅的模樣,說兩句關(guān)懷之語。

    但哪想到他還沒開口,就發(fā)現(xiàn)懷里的陸大仙子,眉兒微蹙,低頭以手掩唇發(fā)出了兩聲悶咳:

    “咳咳——”

    悶咳聲不大不小,船樓二層基本上都能聽見。

    遠處的幾個房間里,頓時響起了雜亂腳步聲。

    咚咚咚……

    ?!

    夜驚堂有些難以置信,想趕快起身,結(jié)果璇璣真人還抓住衣領(lǐng)不放,還抬眼望向他:

    “不是要吃胭脂嗎?來啊~”

    夜驚堂連忙抬手認(rèn)慫:“不急不急,以后再說,來人了……”

    “哼~”

    璇璣真人這才滿意,又膽大包天的湊上前,在夜驚堂側(cè)臉啵了下。

    當(dāng)然,這舉動不是獎勵,而是太后剛剛給她畫完唇脂,故意在臉上試試顏色如何。

    夜驚堂胳膊被放開,便迅速起身,用袖子在臉上猛擦,而幾乎是下一瞬,紅玉和幾個宮女就跑了進來:

    “陸仙子?”

    “誒?夜公子你這是……”

    夜驚堂用力擦臉的手,順勢抹了抹下巴:

    “沒事,臉凍僵了隨便搓搓。你們好好照顧,她身體不太好,別又受了風(fēng)寒……”

    說話間快步往外走去,眨眼不見了蹤影,留下一眾茫然的宮女……

    ……

    另一邊,黑石關(guān)。

    黃昏時分,鵝毛大雪灑在黑石關(guān)的荒涼平原上,一支馬隊自西北飛馳而來,自關(guān)口進入,朝著東南行去。

    馬隊中有六人,四個生面孔,是左賢王麾下白梟營的門客,而還有兩個,則是老熟人曹阿寧和許天應(yīng)。

    左賢王在黃明山吃了大虧,西海諸部又被夜驚堂擾亂軍心埋了個大雷,此事已經(jīng)驚動了北梁朝廷,不可能不做應(yīng)對。

    在席天殤前去暗殺死的無影無蹤后,左賢王就把此事移交到了北梁朝廷,由國師府調(diào)用朝廷資源,來抹除隱患。

    而曹阿寧大內(nèi)暗衛(wèi)出身,和女帝不共戴天,造反計劃屢次被搗毀,也算和夜驚堂有多次交手經(jīng)驗,顯然是可用之人。

    為此曹阿寧剛跑回左賢王府,就被認(rèn)命為特派人員,跑來和北梁朝廷的人馬匯合,擔(dān)任謀士,布局鏟除夜驚堂!

    曹阿寧對此已經(jīng)沒話說了,在出發(fā)時,都已經(jīng)開始琢磨事敗之后,該怎么回去解釋他又活下來了的事實。

    而許天應(yīng)想法顯然也差不多,都不用和曹阿寧交流,便寫好了舉報信,等著到大魏朝廷的聯(lián)絡(luò)點后,把消息送出去。

    許天應(yīng)好歹也是算個俠士,面對已經(jīng)算是死人了的四個左賢王門客,心里甚至有點過意不去,為此中途還開口道:

    “夜驚堂極為狡詐,且手眼通天料事如神,咱們這次過去,讓朝廷的人打頭,切勿貪功冒進,以免有所損傷?!?/br>
    四個門客,都是左賢王養(yǎng)的精銳,身懷絕技,基本上都是毒物暗器布局的高手。

    為首一名老者,名為吳勝子,是此行的領(lǐng)頭之人,面對新人的提醒,開口道:

    “我等只是打下手出謀劃策,對付夜驚堂這種底蘊通天的人物,正面輪不到我等出手。據(jù)我了解,朝廷請了不少高人,其中便有花翎……”

    “花翎?”

    曹阿寧自然聽過這名字,浪子花翎,和八魁老二龍正青一樣,都是無門無派的游俠,在北梁江湖僅位列四圣之下。

    北梁朝廷能推出這么個人物,已經(jīng)算不計代價了,再往上的四圣,都是大型勢力的首腦,影響力太大,能請動也是關(guān)鍵時期守國門,不可能跑來干刺殺的活兒。

    曹阿寧琢磨了下,詢問道:“花翎殺夜驚堂,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在大魏動手,一旦被發(fā)現(xiàn),江湖人肯定向著夜驚堂,花翎漏了頭就別想再離開大魏,他難不成愿意當(dāng)有去無回的死士?”

    賈勝子搖了搖頭:“花翎一介游俠,豈會給朝廷賣命,拿好處幫朝廷平事兒罷了。具體如何動手,朝廷自有安排,我等先去和入京的使臣隊伍匯合,到時候自然會得知消息……”

    曹阿寧聆聽片刻后,微微頷首,跟著往東南飛馳而去……

    ……

    入夜,金陽城外。

    夜驚堂馬側(cè)懸槍,在飛雪中急行,背后的披風(fēng)被吹的獵獵作響;鳥鳥則鉆進了馬車的行囊袋里,只露出圓腦袋,望著遠方燈火璀璨的城池。

    梵青禾裹著厚披風(fēng)走在夜驚堂身側(cè),長途跋涉下來,臉頰已經(jīng)凍的發(fā)紅。而背后,則是佘龍、傷漸離以及幾名總捕。

    夜驚堂來金陽城查消息,本來只準(zhǔn)備帶幾個總捕,讓梵青禾和璇璣真人都在船上休息;但梵青禾前天晚上解毒后,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作為大夫,明知夜驚堂沒好利索,又豈能放心他出來辦事,為此還是跟來了。

    長途跋涉一陣天,眼見即將抵達金陽城,夜驚堂放慢了馬速,轉(zhuǎn)眼看向梵青禾:

    “梵姑娘,你身體如何?”

    梵青禾裹著披風(fēng),見此坐直了些:

    “騎馬趕點路罷了,我能有什么事,走吧,正事忙完早點回去?!?/br>
    背后的傷漸離,知道夜驚堂和梵青禾中伏的事兒,此時上前開口道:

    “查消息的事兒,我們幾個去就行了,夜大人和梵姑娘先找地方歇息。等查到了王虎的下落,我第一時間通知夜大人?!?/br>
    夜驚堂查案純靠感覺,論專業(yè)性遠比不過背后這些吃皇糧的黑衙總捕,對此自然沒拒絕,把偷懶的鳥鳥掏出來,讓它跟著傷漸離等人一起調(diào)查以,便及時傳訊,而后便就地分散開來,前往金陽城各地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