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842節(jié)
一位祭司問:“你是誰?” “你們這份知識的開辟者。” 羅塔里先是悚然一驚,而后哈哈大笑。 “什么人,都敢自稱為血rou召喚物的開辟者?自詡先驅(qū)?” “不然呢?” 面對這份反問,羅塔里愈發(fā)淡定。 以梅拉對死靈術(shù)士深惡痛絕的態(tài)度,血rou召喚師必然也該是人人喊打,可仔細了解后才發(fā)現(xiàn)毫無討論度。 血rou召喚物從未在梅拉現(xiàn)世,除非眼前的怪物,不是梅拉的生靈。 “你殺了我的人,但如果你能展現(xiàn)出替代他們,超越他們的品質(zhì)……接納,是可以考慮的?!?/br> “接納?哈哈哈哈哈?!甭酚硇α似饋?,這份笑聲愈發(fā)森冷,憤怒,“血rou的主宰是需要被接納的?你們使用著我?guī)淼闹R,我撬開的道路,邁出的每一步,皆有我篳路藍縷留下的恩惠,而今卻大言不慚……” “接納……考慮?”路禹聲音沉了下去,“你怎敢僭越我的權(quán)柄,這是屬于我的知識,我的力量!” 三煤球體內(nèi),夾雜著銀楓神力的魔力大爆發(fā)如同海嘯,咆哮著拍打向各個方向,靈魂層面的顫栗愈盛,大量血rou召喚師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跪倒。 “你的成就,你的存在,你的力量,都是我存在所賦予的!” 偷偷調(diào)動召喚儀式的羅塔里強忍著意識層面的不適,完成了召喚,但召喚過程的晦澀感令他內(nèi)心的不安陡然加劇——他似乎從召喚物微弱的意識中感受到了……抗拒。 “很高明的召喚,皆由腳下那些枉死者的血rou,隱秘?zé)o聲地完成。”路禹像是注視著瞎胡鬧的熊孩子的大人,又像是看跳梁小丑上躥下跳的旁觀者,不屑與輕蔑貫穿始終,“打算用這份黏土般的血rou召喚物做什么?外殖、吞噬、亦或是,讓它自爆?” “真是傲慢啊?!?/br> “對待他人,我向來謙遜有禮,但對于你……一個滅絕人性的擬人態(tài)生命,我認為保持情緒的克制即是對良知的褻瀆?!?/br> “運用血rou召喚的人竟然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些話?”羅塔里被逗笑了。 “我和你不同?!?/br> “不同?”羅塔里又笑了,他是那么地愛笑,且居高臨下,就像是對待每一個被他蹂躪致死的靈魂,“自稱血rou召喚的開辟者,如果你真是先驅(qū),那么你手上的血,只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多,這是一條必須要以鮮血劈斬開的荊棘之路是,是世俗無法容忍的罪惡……既想占有這份榮耀,又拒絕承認自己一樣是墮落者,虛偽至極?!?/br> 路禹隨手一揮,鋼琴應(yīng)聲出現(xiàn)于濁魘虛捧著什么的手心,它的現(xiàn)身令窺伺此地的血rou召喚物震怖,幾乎每一個血rou召喚師都感受到了召喚物的劇烈魔力波動。 僅僅這一瞬,血rou召喚物吞噬的血rou便化作魔力大量逸散。 看著羅塔里手中的“黏土”變成觸手蔓延全身,將之武裝成血rou武士,路禹這才輕聲對鋼琴以及悄然現(xiàn)身的須臾下令。 瞬間,羅塔里膝蓋一股巨力襲來,他重重地跪倒在地,狼狽地高舉雙手,準備著支撐軀體,宛若投降的姿態(tài)讓他那繃緊的神經(jīng)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被尷尬與羞憤所占據(jù)。 “你在做什么!”羅塔里怒斥外殖的血rou召喚物,努力地嘗試站直。 然而血rou召喚物卻紋絲不動,他像是被盔甲鎖死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濁魘帶著路禹越走越近。 小鎮(zhèn)內(nèi)數(shù)千血rou召喚師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羅塔里咽了口唾沫,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聽說你以血rou主宰自居,所以我就以借助了一位神明的力量,讓你意識到,主宰的權(quán)柄能達到何種程度?!?/br>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主宰,這條道路,毫無疑問是我走在最前方!” “聽說你還把我稱之為你的學(xué)徒?” 話音剛落,羅塔里臉色煞白,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到的只有一片幽邃。 “你……你沒死?” “真慶幸我沒死,不然……就要讓你這樣的人,成為血rou知識的代名詞了?!甭酚碚f,“真是令人作嘔的可能性啊?!?/br>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羅塔里尖叫了起來,“我分明在這條道路上拓展了這么多,憑什么你才是先驅(qū),召喚儀式被你蠱惑了嗎!” “你憑什么有資格審判我,你和我一樣骯臟,憑什么你能掌握這份力量與權(quán)柄,我不服!” 羅塔里憤然咒罵。 就像是羅塔里審視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靈魂,路禹也在欣賞此刻羅塔里的氣急敗壞。 “因為我和你不一樣?!?/br> “你想說你所帶來的力量未曾造成過殺戮?別騙人了!” 路禹說:“因為,我知曉它的強大,因此打算以自身完成限制與封印,并且我恪守了承諾,為自己送上了枷鎖?!?/br> “未來,我也將為這份力量書寫上屬于他們的弱點,贈予每一個試圖擊敗血rou召喚物的勇敢者。” “羅塔里,我和你,是不同的人?!甭酚碓俅螐娬{(diào)。 第878章 主宰,豈會被蟲蟻所拘束 “自我克制……枷鎖?”羅塔里仍在嘗試反抗,激動的他脖頸處青筋暴起,神情猙獰,“虛偽……你的虛偽與偽善令人作嘔!” 睜大猩紅的雙眸,他戲謔:“你甚至不如擁抱欲望的我,用這些義正辭嚴,冠冕堂皇的話自我感動,彰顯你更高尚罷了。你和我是一類人,區(qū)別只在于,你善于偽裝,善于欺詐,將自己包裝成更容易被世俗相信的虛偽者?!?/br> “你很喜歡將虛偽掛在嘴邊,看得出,你認為縱情宣泄欲望不加保留的自己是表里如一,是直率,是不懼世俗目光超脫,卓然不群的個體。”路禹輕蔑地輕笑著,“與你辯論毫無意義,但我需要澄清一件事?!?/br> “掙脫束縛的我擁有滅國的力量,你呢?” 羅塔里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噎住了。 “你,還有你這些食腐魔物般的屬下,充其量,不過是梅拉四大國中任意一方的玩具。跟隨在俄偌恩身旁打打優(yōu)勢團便覺得自己有了與一個國家,一個大陸較量的力量?是誰給予你們這種錯覺,那些落后腐朽的大陸嗎?” “意識不到嗎,即便你們不愿意配合俄偌恩,也會被架著繼續(xù)配合……你們,甚至沒有與他們討價還價的權(quán)利,之所以他們愿意忍讓,僅僅是因為,他們保持著最基礎(chǔ)的文明——作為強者的自傲令他們遵守了最初的契約,否則以部分軍團長對你們的厭惡,你們早該死在某場亂戰(zhàn)中了?!?/br> 不止羅塔里,聞言的所有血rou泉眼成員都忍不住呼吸急促。 路禹觸手延伸向大地與天空,源源不斷的黑暗從它的體內(nèi)溢出,浸染周遭。 他仿佛要將眼前這方天地納入自己的懷抱。 “你們面對的是自魔力誕生起便存續(xù)至今的文明,這場戰(zhàn)爭是文明求存的碰撞,而你們,不過是下水道中的蛆蟲,可以冒頭惡心人無數(shù)次,但他們踩死你,只需要一次?!甭酚砝^續(xù)譏嘲,“可笑蛆蟲竟認為自己橫行于兩個巨人之間是自身強大,殊不知……他們根本未曾把你們視作對手,巨人只會挑戰(zhàn)巨人,何時聽聞,巨人向蛆蟲揮拳?” 羅塔里牙關(guān)緊咬,被貶低如蛆蟲令他激憤,梗著脖子爭辯,路禹卻用已經(jīng)說過的話,摧毀了他的詭辯。 “我有滅國級別的力量,并加以束縛,你說我虛偽。那么你呢,羅塔里。”路禹問,“你什么層次?” “不過食腐蛆蟲,拾人牙慧的庸碌之徒,憑借暴戾陡然成名便目空一切……你,也配與我并論?” 羅塔里的尊嚴被踩入泥土,從高高在上墜入塵埃,巨大的落差讓他失去理智,試圖搏命,然而就連這份能彰顯個體尊嚴的一擊也被牢牢束縛于血rou裝甲之中,任由路禹輕蔑地用觸手輕拍著他的臉龐。 那輕柔的動作,每一下都如重錘,擊打在他自命不凡的內(nèi)心深處,令那里千瘡百孔。 “順帶一提,我曾聽聞俄偌恩的人說,你對與你貪食者的綽號相近的暴食者很感興趣,并發(fā)出過蹂躪他的豪言?!?/br> 羅塔里猛然一顫,他突然恐懼了起來,那是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自尊心在哀嚎。 “我就是你要找的暴食者,為什么你只派了手下來呢,這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br> “殺了我!” 羅塔里怒吼著,拒絕接受愈發(fā)殘酷的現(xiàn)實,路禹的每一句話都是對他精神的拷打。 這曾是他戲弄那些將死者的手段,賜予他們希望,然后用更深的絕望,一點點碾碎他們的尊嚴,放棄那份求生的意志。 每每看到一個人的眼中光芒盡散,麻木如人偶,支配他人的快感便會如洪水般將其淹沒,這是世界上任何娛樂都無法為他提供的快樂。 此刻,路禹用在了他身上,而他……無能為力。 自詡強大的內(nèi)心在全方位碾壓自身的路禹面前碎成了粉末。 “死?”路禹笑了,“為什么直至此刻你仍在祈求著最溫柔的下場?” “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死的。”路禹接著說,“鑒于血rou召喚知識已經(jīng)流傳,且無法挽回,為了能讓那些如你一般自命不凡,嗜殺成性的人渣敬畏這份力量……” “部分人偶師素來有將敵人制作成藏品的習(xí)慣,以此彰顯武力,威懾潛在的敵人,這很有借鑒意義。” 觸手滑過羅塔里的身軀,似乎在欣賞已經(jīng)被挑選為藏品的他。 “我也需要一些收藏?!甭酚硇β暽?,用只有羅塔里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一些能讓不安分的血rou召喚師恐懼的藏品,知識傳播即是信息流通,我要為血rou召喚賦予‘詛咒’,這份詛咒會隨著商船飄向各個大陸?!?/br> “任何濫用血rou召喚者,必將迎接扭曲與瘋狂的反噬?!?/br> 知道路禹打算做什么,羅塔里面如死灰。 這個瘋子打算以恐懼作為抑制器,進一步約束血rou力量的使用者們。 所謂展品,便是無數(sh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違逆他制定下規(guī)矩的血rou召喚師。 “不……你不能……咕唔!” 羅塔里被觸手扼住咽喉高高舉起,隨著璐璐的精神力量蔓延其全身,他徹底昏迷了過去。 而本該聽從羅塔里命令的血rou召喚物則是在路禹的撫摸下,在沒有斷絕魔力的情況下自行消散。 “能與召喚儀式更深層次的溝通……是我,還是銀楓樹的賜福在起作用呢?” 路禹暫時無法捋清,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 在他面前,是數(shù)百位血rou泉眼的召喚師,而此刻,他們已經(jīng)在其中一位大祭司的帶領(lǐng)下跪地高呼“主”。 改旗易幟速度之快,令三煤球都有些始料未及。 “果然,這群追逐力量的人,不存在忠誠?!比恍嫉睾吡艘宦?。 帶頭的跪拜的大祭司路禹認識,在晨曦領(lǐng)戰(zhàn)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索菲婭,沒想到當時沒直接殺死她,竟讓她因為養(yǎng)傷,而躲過了俄偌恩南方聯(lián)軍的覆滅。 如果他的觀察沒錯,在羅塔里與路禹爭辯血rou主宰話題時,也是她低聲向同伴示意了什么,導(dǎo)致了不少高階血rou召喚師沒有立即上前,把舞臺留給了他和羅塔里。 額頭緊貼地面的索菲婭渾身發(fā)顫,在晨曦戰(zhàn)場上被三煤球摧枯拉朽擊敗后,她就陷入了迷茫。 若是別人自稱血rou知識出自他手,索菲婭只會冷笑,然后把他的喉管割開,將他做成盆栽。 可說話的人不僅輕而易舉破解了他們所有的血rou召喚,還現(xiàn)學(xué)了他們的知識,壓制了每一位召喚師……那份強大深深印刻在了腦海之中。 對羅塔里的說辭堅信不疑的她選擇了觀望,她想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先驅(qū),那位無可置辯的“主”。 如今,答案揭曉,她已生不起一絲一毫反抗的念頭,只剩下了……臣服。 黑霧彌漫至眼前,索菲婭下意識抬起頭。 “主……主……請讓我追隨你,我只是被羅塔里蒙蔽才……”索菲婭滿頭大汗,俏麗的容顏沒有一點點血色。 “追隨我?” 路禹那疑問的語氣讓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