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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774節(jié)

    比起俄偌恩的戰(zhàn)士精神,為俄偌恩的未來而戰(zhàn)更為重要,鏟除征服道路上第一只攔路虎,讓俄偌恩擁有更多勝算,這才是一位統(tǒng)帥該做的!

    下一槍接踵而至,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紋的大碗橫身阻攔,長槍抖動,將其堅硬的身軀攪動得支離破碎。

    血rou戰(zhàn)車嫌棄地“咕嚕咕嚕”直叫,但仍是疾馳而出,撲向了臨近的一只血rou巨物。

    塔雷不清楚值此接敵拼殺的關鍵時刻,路禹為何放走自己的召喚物,就在他打算抖動長槍貫穿路禹胸腔時,一個女人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長槍所指的方向上,無視破體的長槍,對著他的臉,揮拳!

    “召喚物,為什么沒有召喚動作?”

    塔雷大驚,鼻梁也被一拳砸歪,他掃開纏繞而上的觸手,大惑不解地想要看索菲亞的反應,然后……

    “這……是什么?”

    疑惑于血rou召喚師們?yōu)楹尾粎f(xié)助他絞殺路禹,疑惑于剛到現(xiàn)場的親衛(wèi)為何露出見了鬼的神情,他注視著眼前高大的巨物。

    三根兩層樓高,三四人才能合抱的巨型觸手表面淌著黏糊糊的液體,黑白的琴鍵配色構成了觸手上凹凸起伏的觸突,像是一只上岸的海百合,它的觸手隨著“洋流”搖曳著。

    “主,讓我吃吧,餓,好餓!”

    轉瞬間吞噬掉一整個血rou巨物的鋼琴用只有路禹能聽懂的話大喊——沒有許可,它不敢妄動。

    “吃,都可以吃?!?/br>
    束縛于鋼琴腦海里的那根弦松動了,滿天觸手垂下,“柳條”所到之處,血rou一掃而空,像是一臺大功率吸塵器,周遭的血漿、rou泥化作它身體的一部分,令它亢奮地嘶吼……吟唱。

    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讓塔雷在意識到召喚物怪異的瞬間就對路禹再度出手,就連索菲亞也呼喚出血rou裝備武裝自身直撲而來。

    但,路禹的靈活超出他們的想象,他腳下生風,步伐猶如鬼魅,閃轉騰挪僅限寫意,塔雷只能憑借凌厲的槍勢撕破他的衣服,擦傷他的皮膚,卻無法對他造成更進一步的傷害。

    怎么會有這么能走位的召喚師,他的元素魔法怎么能這么嫻熟!

    “還追,還追,你們就這么喜歡追我嗎?”路禹哈哈大笑,他提醒,“你們帶來的人,狀況似乎不太美妙哦?!?/br>
    殺紅了眼的索菲亞不管不顧仍欲致路禹于死地,然而塔雷感知一掃,頓時冷汗直流。

    只是過了這么一小會,那頭形態(tài)怪異,暴飲暴食的召喚物又膨脹了幾分,自己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親衛(wèi)奮力砍斷的觸手眨眼就恢復如初,呼吸間,又有兩位血rou召喚師被帶著利齒的出手撕扯成塊,吞咽、碎骨的咀嚼聲拷打著在場每個人的意志。

    塔雷回身,瞄準鋼琴搖動的“頭顱”,發(fā)動【貫穿】一擊。

    抑魔之力轟然而出,強橫的槍勢掏空了鋼琴的上半身,留下一個不規(guī)則的巨型空洞,令它僅有少部分蠕動的血rou支撐著幾近斷裂的軀體。

    塔雷本以為可以安心,可接下來看到的場景令身為軍團長的它遍體生寒。

    鋼琴隨手將觸手插入圍攻它的一只血rou巨物身上,一頓令人牙酸的啃噬聲后,在任何一個生命、召喚物身上都致命的傷口恢復如初,那被崩碎的血rou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愈合了。

    “開什么玩笑!”

    塔雷連出數(shù)槍,鋼琴的身體噼里啪啦地炸裂開,上下半身徹底斷裂。

    已經(jīng)破碎的身軀中探出觸手,又一次找到了正在踩踏自己血rou的召喚物……吮吸,凝聚,巨大化,恢復如初。

    看著將觸手朝向自己的鋼琴,身為戰(zhàn)士的塔雷,感受到了恐懼。

    “你,看上去,比他們,好吃!”

    塔雷聽不懂鋼琴的話語,但戰(zhàn)士的敏銳直覺令它覺察到了危險,身為軍團長,形勢不利就該轉變打法。

    “走!”

    塔雷卷住索菲亞,釋放出一股擾亂魔力的抑魔力量,將路禹即將展開的魔法打斷,閃電般脫戰(zhàn)。

    想要追殺一位技藝高超的魔法師,并不現(xiàn)實,路禹只是瞥了一眼兩人遠去的身影,便把視線轉向了來不及逃跑的俄偌恩人與血rou召喚師。

    把深淵審判官喊出來后,路禹靜坐一旁,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鋼琴、血rou戰(zhàn)車、還有審判官打掃現(xiàn)場。

    面對審判官搶走了自己的食物,鋼琴似有不滿之色,低垂的觸手幾度接近審判官的黑霧,卻又縮了回去。

    血rou戰(zhàn)車也是如此……它也在搶奪自己的食物。

    好餓,好想吃!

    想吃到發(fā)瘋!

    鋼琴龐大的身體顫動著。

    “鋼琴,變小,然后,回到我這里?!?/br>
    路禹的聲音讓鋼琴轉了個方向,觸手中隱藏的眼睛齊刷刷緊盯著。

    “變小,然后回到我這里?!甭酚砥届o地把話重復了一遍。

    進食中的車車與享受獵物的審判官停了下來。

    鋼琴急速噴吐出已經(jīng)消化的血rou,龐大的魔力云溢向四面八方。

    在路禹的注視下,化身小泥鰍的它討好地撲到了他的腳邊。

    第810章 身懷絕技

    自藍水城下發(fā)生的那件事后,路禹從未與鋼琴心平氣和地相處過。

    它為還弱小的自己力挽狂瀾,成就了藍水城下的傳奇,留下了足以刻入摩斯塔納,甚至是召喚歷史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鋼琴做出了選擇。

    路禹也不得不做出對應的選擇。

    當從黑白盒子中冒尖的泥鰍狀小腦袋向著他卑微地低垂,路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將其召喚到這個世界的畫面。

    他伸手抓住鋼琴的本體盒子,把它托在手心。

    鋼琴瑟瑟發(fā)抖,細小如針的眼睛不敢目視前方。

    “主……請……”

    鋼琴努力地想要表達些什么,然而本就由進食欲望支配的他還遠沒有聰明到學會讓人賞心悅目的修辭,只能結結巴巴地反復叨咕,碎碎念。

    最終,它選擇了模仿。

    “令……令,人尊敬的,主啊,請允許……我……我,懺悔?!?/br>
    聆聽著那異常熟悉句式,車車觸手上的眼睛齊刷刷看向了深淵審判官——車車的記性很好,這是審判官向主懺悔自己過于血腥殘暴所用的起手,除此之外,并無召喚物以此方式向主表達過愧疚與忐忑。

    審判官空洞的眼窩冒起了藍火,在對話過程中冒犯主是無禮的行徑,于是它轉身沒入黑霧,把不滿發(fā)泄在了獵物身上。

    “那是別人會對我說的話,不是你的?!甭酚砟曋撉?,把一根手指壓在它黑糊糊的腦袋上,“你呢,你想對我說什么?”

    鋼琴不太聰明的腦袋卡頓了許久,半截身子藏于盒子之中的它努力掙扎而出,以頭搶地。

    “我……不要……不要舍……棄我……”

    “會聽話的……我會,努力……聽大家……的話?!?/br>
    鋼琴用尖銳的,近乎嚎叫的聲音呼喊著,然后顫抖著親吻路禹的手心。

    “你曾是我的心魔,讓我畏懼。”一聲輕嘆,路禹站起身,“自從那次之后,我時常會想,以后,像你這樣的召喚物再度失控,我該如何是好?”

    一句話,讓鋼琴把身子立刻縮回了盒子中,它已經(jīng)無法回應這份沉重的話語,只剩下了本能的顫栗與無措。

    “信任是脆弱的,斷裂之后的重建并不容易……我如承諾那般給了你又一次機會?!甭酚磔p輕地安撫著鋼琴的身軀,就像是他親昵地拍打車車的觸手,摟住塑形召喚物們,“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總希望把身邊重視的人保護好,不想失去他們……不要讓我對你再度感到不安,懂了嗎?”

    黑白盒子抬起,又落下,輕輕地在路禹的手心砸了好幾下。

    路禹莞爾一笑,隨手驅(qū)散了它:“須臾,那邊的召喚物,管好點,可以不喜歡,但不要欺負它了?!?/br>
    須臾吹了個口哨,算是應了下來。

    趁著路禹與晨曦領聯(lián)系,審判官推行著奄奄一息的獵物來到車車面前,隨手拋到了攪拌鉆頭上。

    “主,還是太仁慈了……背棄者,不可輕信!”

    車車很糾結,它狂熱地愛戴著主的一切,擁護它的每一個決定,唯獨給予鋼琴救贖的機會這點,它別扭了……不能質(zhì)疑主,但又厭惡鋼琴,矛盾的它在聽到審判官的抱怨后觸手紛紛掐起了架——它試圖通過這種形式為自己斬斷混亂的思緒。

    須臾把這兩家伙的反應盡收眼底,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以后,還得我來平衡啊……當刻印召喚物,好難啊?!?/br>
    ……

    ……

    俄偌恩傳送通道落點。

    驚魂未定的索菲亞沉默地接受著醫(yī)師的治療。

    “那到底,是什么?”索菲亞像是才從剛才驚險一瞬回過神,按著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跳動的節(jié)拍,確認了自己還活著。

    塔雷無言,他并非召喚師,無法為索菲亞解答這個問題,不過,通過法陣,塔雷將這一次遭遇戰(zhàn)的戰(zhàn)報親自傳送回了俄偌恩,相信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會讓血rou泉眼的大部隊興奮——那毫無疑問是一種全新的召喚知識。

    “索菲亞女士,你是否有要補充的細節(jié)?”

    索菲亞雙拳緊握,神色猙獰:“有,告訴羅塔里大人,對方自稱血rou之神,不止褻瀆【血rou泉眼】,也在褻瀆我們力量的源頭,至高無上的神明!”

    塔雷讓書記官為其補充,自己則是在聆聽了副官的耳語后,讓其將一口巨大的金屬箱子抬到身前,厚重的金屬大箱中部有一枚暗紫色的水晶作為抑制扣,側方印刻有專屬【貫穿】軍團的長槍圖案。

    “檢查過嗎?”

    “檢查完畢,傳送法陣對其影響微乎其微,一切都與我們當初實驗階段觀測到的一致?!?/br>
    塔雷點了點頭:“配備下去,讓貫穿軍團的先鋒們正式換裝,另外,播種先遣者們還沒到位嗎?”

    塔雷的問題在傍晚時分得到了回應。

    “【沉默】軍團長多雷卡大人已經(jīng)響應,正在為我們籌措,元老院已經(jīng)將事項優(yōu)先級提高,元老院的大人們將視貫穿軍團的播種成效,對晨曦領的打擊成果,以及軍團的占領區(qū)域面積決定第二通道的開啟時間。”

    塔雷問:“他們知道溫蒂前往斯萊戈嗎?”

    “元老院已經(jīng)知悉,這項計劃,也是他們批準的?!备惫倩卮?。

    如此,塔雷便不再多言——他原有些擔心這是溫蒂的獨斷專行。

    隨著梅拉夜幕逐漸降臨,在外活躍的俄偌恩信使逐漸回返,也帶來了不少這一天在梅拉土地上的見聞。

    而這些見聞,也讓塔雷第一次了解到了,晨曦領的冰山一角。通俗來說……身懷絕技者繁多。

    一群精銳信使根據(jù)地圖,游走于晨曦山脈中時,遭遇了一個身負巨劍的半龍人,它有著一條十分滑稽可笑的海妖尾,無法使用自身魔力感知對方存在導致的這場遭遇戰(zhàn)以俄偌恩信使完敗告終。

    抑魔力量對這只古怪的半龍人毫無作用,它揮舞的巨劍每一擊都如同山崩地裂,而且,當他挖出自己的心臟的那一瞬,抑魔力量也為之扭曲了。

    塔雷聽得眉頭緊鎖,他無法想象一個生靈在戰(zhàn)斗中拿出自己的心臟迎敵,這看上去更像是死靈術士的手段。

    被俄偌恩信使接到島嶼上的禁魔五葉成為了塔雷的參謀,被問及這是晨曦領內(nèi)哪號人物時,五片葉子都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