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魔神降臨

    加斯洛身邊密密麻麻漂浮而起的泡沫，無形的力量凝聚又消散，泡泡怦然碎裂，像是被璐璐的話語戳中了什么。

    驕傲的他咬著牙沉默了片刻，而后哈哈大笑。

    “沒錯，我承認，他在理論和法陣實踐方面都是杜爾德蘭難得一見的天才，但那又如何？”加斯洛拍了拍胸口，“現(xiàn)在活下來的是我不是他，繼承了他的知識、他的理論布局完成的是我加斯洛，而不是什么厄羚！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天才，尸體不過是大地與生者的養(yǎng)料！”

    路禹能夠理解《神明無意識猜想》，這里的厄羚指的毫無疑問便是世界意識本身，根據(jù)過往它的舉動……不，那甚至不能稱之為舉動，它只是順應(yīng)著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方向推進的“本能”。

    “《原初神明的誕生與世界結(jié)界加速化猜想》說了什么？”塞拉一邊警惕著加斯洛暴起，一邊好奇地詢問仍在王牌空戰(zhàn)狀態(tài)的璐璐。

    加斯洛冷笑一聲，搶先說道：“厄羚這個家伙很奇怪，他一方面信仰著某個奇怪的原始崇拜構(gòu)造出的圖騰神明，一邊又堅稱這個時代沒有神明，只有世界本身的意志，同時在魔力潮開始前，剛登上嗚咽島時便猜想下一個時代會誕生出所謂的‘原初神明’。”

    “在他的推測中，第一批應(yīng)世界意識哺育世界誕生的神明會在摸索已擁有力量、權(quán)柄的路上與其他神明激烈碰撞?！灰冶饶銖姡愕男磐奖闶俏业?，你的力量也會是我的’，這樣的想法不可避免的滋生，戰(zhàn)爭烈度直線上升，到最后，為了鞏固自身的力量、庇護信徒，圈地在所難免，本來互相連接的地域?qū)嬌仙衩鞯姆?，成為一座座孤島?！?/br>
    路禹愕然，厄羚的猜測與他的不謀而合，這也是他拼了命為晨曦領(lǐng)囤積海量資源，并時刻做好離開地面計劃的原因。

    加斯洛在手中幻化出了厄羚蒼白的臉，這份記憶留存，毫無疑問正是厄羚臨死前。

    “我需要感謝他，他啟發(fā)了我，既然信仰能夠讓本不存在的力量涌現(xiàn)，信仰能夠獲得來自‘虛無’的回應(yīng)，投影出具體之物，那……‘信可為真’的力量，不也能換個方法運用嗎？于是我遏制了島上三千多人的意識，令它們持有同一個信念……果然，我看到了那輕微的意識渦旋。”

    “如果需要世界承認的存在所求執(zhí)念、信仰龐大，想讓它運作毫無疑問癡人說夢，可如果在有限范圍內(nèi)，施展有限的‘信可為真’，甚至不完全地利用這股力量，不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加斯洛捏碎厄羚的臉，舔了舔嘴唇，“就好比，如果你沒有那顆詭異的銀楓樹庇護，只要我想，你美妙的rou體會立刻換上一件更能襯托你身材的衣物，你與我的子嗣會瞬間呱呱墜地?！?/br>
    路禹沒有被憤怒支配大腦，他回憶了上島后所遭遇的一切，有所明悟。

    他一直以來糾結(jié)的虛實其實是不斷變化的，即便是整個嗚咽島，加斯洛也只能在有限區(qū)域扭曲部分現(xiàn)實，另外一部分則是以幻覺的形式轟入他們的腦海，并且加斯洛并不敢將這種扭曲完全呈現(xiàn)，而是會在施展完后迅速復(fù)原。

    “所以你才暗示那些村民島外已是廢墟，魔神支配了一切，對于生的強烈渴望會讓他們更加信任‘呢喃者’?！比裁靼琢?，“地面上的生者就是法陣的一部分，他們是正常的信仰提供者，完全一致的村落結(jié)構(gòu)遍布嗚咽島，構(gòu)成了一個個節(jié)點，而這些處于地下的村民則是異化信仰者，他們數(shù)量更為龐大，像是一本隨時能夠翻閱、改寫的日記，你能夠主宰他們的思緒，為他們刻進不同的‘現(xiàn)實’，直接影響嗚咽島?！?/br>
    加斯洛撫掌大笑：“棒極了，棒極了，如果你們?nèi)齻€不是我的敵人，我想我們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比方說和你們兩位女士討論一下我們的子嗣應(yīng)該如何支配杜爾德蘭，里卡爾那種豬玀竟然覬覦你們，真是可笑。”

    路禹如鯁在喉，但聽到里卡爾的名字，他還是愣住了。

    “你知道他？”

    “他就在島上?！奔铀孤寤卮穑捌つw燒焦、干裂，如同融化的蠟像般的臉看上去令我惡心，但看在還需要里卡爾和聯(lián)合體那群蠢貨的份上，我答應(yīng)了為他治療……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是不需要治療了。”

    加斯洛向著虛空伸手，里卡爾頂著一張丑陋無比的臉同時出現(xiàn)在了核心區(qū)的路禹與璐璐面前，以及地下的塞拉身前。

    核心區(qū)如同巨人般的城堡停下了彈幕打擊，這讓路禹和璐璐不再逃竄，怔怔地看著里卡爾茫然的眼睛。

    “加斯洛，就是他，就是這個召喚師，殺了他！”里卡爾指著前方大喊，但恍惚間，塞拉的影子莫名重疊于視線之中，這令他愈發(fā)茫然。

    他有著清晰的，造訪嗚咽島的記憶，但在那之后，他一無所知，自己究竟為何會在城堡之上……不，好像自己是在某個地底深處？為何自己腦海中會有如此紛雜的畫面？

    加斯洛的打了個響指，呢喃者的觸手憑空出現(xiàn)，沒入里卡爾的軀體，幽藍的火苗從他的腳底泛起，劇烈的痛楚讓他失聲尖叫。

    “加斯洛，你瘋了嗎！”

    “沒瘋，我看了你的記憶，你認為強者可以掠奪弱者擁有的一切，這便是真理，我也很認同這個道理?！奔铀孤逭f，“你想要擁有塞拉和璐璐為你誕下的子嗣，想要擁有她們的軀體與她們共度美妙的夜，正好，我也在思考離開嗚咽島后的未來……我不太喜歡你覬覦我想要的東西，按照你的真理，該你去死了?！?/br>
    意識層面的抹除讓里卡爾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這是夢，這絕對是夢，路禹，你的召喚物支配了我的夢境……我沒有輸給你，這只是……幻夢！”

    路禹點了點頭：“對，是夢……加斯洛，我們的賬等下算，你稍微扭曲一下，讓他別那么快消散，文火慢烤，會嗎？”

    學(xué)著塞拉抓住這個驕傲的家伙痛點，他補充了一句：“這么簡單，你不會做不到吧？”

    加斯洛不屑地冷哼一聲，隨著呢喃者的觸手晃動，里卡爾消失一半的軀體復(fù)原，火焰確是包裹他的全身，他本人也被加斯洛甩到一旁拘束于空中，如同上了燒烤架的串。

    路禹和加斯洛都不在乎他的咒罵，這種層次的人甚至無法讓他們內(nèi)心泛起一絲波瀾。

    “你這么做是殺雞儆猴？”路禹問。

    “不如說是預(yù)演?！奔铀孤逭f，“你會和他一樣?！?/br>
    “剛才你說，打算離開嗚咽島？”路禹嗤笑，“你不會覺得這個叫做呢喃者的虛偽神明能夠見光吧？只要離開這處遮掩了它氣息與波動的島嶼，世界意識的制裁會以你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你在嗚咽島上扭曲現(xiàn)實都會迅速復(fù)原，可見你有多么忌憚，哪怕是迎接里卡爾這種顯貴上島，你也需要借助暗示的手段完成流程，生怕他將這里的信息泄露，導(dǎo)致嗚咽島迎接祂的審判?！?/br>
    加斯洛的投影繞著咒罵不斷的里卡爾走動，他嘖嘖道：“你猜我為什么要和杜爾德蘭那幫鼠目寸光，只會縱情享樂的商人、顯貴們合作？”

    塞拉神情凝重：“他們是呢喃者的信徒？”

    加斯洛笑著指向塞拉：“很不錯，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如果你舍棄掉那顆奇怪的樹，我會立刻接納你。”

    塞拉沒有給加斯洛任何情緒上的反饋，這讓這個表現(xiàn)欲十足的家伙大感無趣，繼續(xù)說了下去。

    “無需暗示，他們中的不少人便被呢喃者施展的力量所折服，作為杜爾德蘭的顯貴，由他們進行傳教，杜爾德蘭知曉呢喃者，信仰呢喃者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奔铀孤鍝崦剜吣翘摕o的軀體，愛憐地說道，“外界的信者會為呢喃者鋪展開觸手，構(gòu)筑出能夠讓它離開的土壤?！?/br>
    “先上車，后買票?！甭酚砺?lián)想道。

    “我喜歡這個比喻，這輛馬車已經(jīng)快要抵達終點站，而我所缺少的貨幣錢票正在被虔誠的信徒們一張又一張送至手中，只要那位盡職盡責的車長不曾注意到有一位始終鉆空子的乘客，那么下車清點時，逃票的客人會搖身一變，成為一位富有的商客，豪邁地拿出一沓貨幣，完成救贖……這時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祂都無法審判一個違反規(guī)則的人。”

    自鳴得意的加斯洛正為自己勝天一籌而狂喜，路禹譏嘲的笑聲打斷了他的炫耀，這讓表現(xiàn)欲極強的他憤怒了。

    他故作寬容道：“這是你能在戀人面前展現(xiàn)沉穩(wěn)鎮(zhèn)定的唯一機會了，你所依仗的邪神只能被動為你迎擊敵人，除此之外，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加斯洛，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出現(xiàn)在這里，也許正是受到了世界本身的指引？”路禹嘴角上揚，“我們的到來，即是祂試圖修正扭曲的意識在起作用?！?/br>
    “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便讓我看看你們的力量吧，這份扭曲分散全島，而你們又憑什么殺死我，你們?nèi)绾文軞⑺酪粋€寄生于每個信者腦海中的存在？”

    呢喃者四周光影變幻，塞拉身邊開始飄雪。

    一念起，異化信徒將那共同的思緒投影至現(xiàn)實，凜冽的寒風(fēng)令塞拉身體結(jié)霜。

    “你們知曉了我的一切，我描述了一切，然后呢，你們找到我的弱點了嗎？”加斯洛狂笑不止，“即便我將一切坦露，你們又以什么贏我，就憑那個遲鈍的世界意識嗎？既然你們說是祂在推動著你們修正，那么……修正?。　?/br>
    滿天泡沫浮現(xiàn)，無數(shù)異化信徒的思緒倒映入現(xiàn)實，正常的信者宛如感受到了加斯洛的呼喊，于夢中醒來，跪地祈禱。

    雖僅有數(shù)千人，但這不斷匯聚的力量卻已讓加斯洛周遭的一切遭到支配，這方寸之地，他如同神明。

    看到這一幕，路禹、塞拉、璐璐忽然三人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加斯洛突然覺得有哪不對，但卻又捉摸不透。

    路禹嘴角不住上揚：“也難怪你發(fā)現(xiàn)不了，畢竟你就是這樣的人啊，雖然思維縝密，但卻看不起任何人，以至于沒察覺到自己計劃中最愚蠢的一環(huán)?！?/br>
    “我的計劃完美無缺，你別想著動搖我的內(nèi)心?！?/br>
    “是嗎？”路禹指了指腦袋，“讓我?guī)湍慊貞浺幌拢垎柲銥檎５男磐絺冎萌氲挠洃浭鞘裁?？?/br>
    加斯洛皺眉：“島外已被天災(zāi)毀滅，魔神肆虐，唯有嗚咽島是唯一的凈土?！?/br>
    忽然，加斯洛怔住了，意識到大事不妙的他連忙試圖關(guān)閉正常信徒的法陣節(jié)點，但信仰卻穿越時間與空間阻隔來到了他的身旁。

    路禹和璐璐樂不可支。

    嗚咽島外圍，海水翻滾，嗚咽島海岸濕潤的沙塵翻滾。

    漆黑的夜幕中，巨大的鹿角陰影浮現(xiàn)，它赤紅的目光穿越雨幕，直指核心區(qū)。

    心有所感的加斯洛汗毛倒豎，強烈的恐懼讓他呼吸急促。

    “你的信仰之中，始終包含著另一個‘信息’，而你卻將之一并收納?！?/br>
    “現(xiàn)在你要動用力量扭曲一切，它也會成為現(xiàn)實。”路禹仰起頭，“魔神，應(yīng)你的要求，來了！”

    第672章 一號再臨

    猶如將拒馬作為裝飾點綴于頭頂，比鹿首還要巨大數(shù)倍的鹿角撕裂了雨水，靜靜地漂浮于海岸線之上。

    它并非獨自而來，不斷泛起漣漪的天穹，另一雙猩紅的眼眸幽幽浮現(xiàn)，一模一樣的巨大鹿首撞破水簾，照入現(xiàn)實，鹿首向前晃動，缺失的下半身在沙灘上憑空踏出數(shù)個碩大的蹄印。

    這一刻，雨水不再能潑灑到它們的軀體之上，無形的力量化為屏障，讓滿天雨滴化作屏障上蜿蜒淌下的水流。血紅色的霧氣于屏障縫隙泄露而出，將鹿首魔神周遭的海水攪動為鮮血。

    嗚咽島上所有正常的信徒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那被“大祭司”一次次訴說，存在于島外世界的魔神在他們的腦海中翻騰。

    沒有人知曉魔神究竟是什么模樣，或者說，每個人心中都有著自己所想象的魔神模樣，這份隨著嗚咽島信仰建立以來便存在的“雙生子”于此刻定型。

    翻滾的黑色海水上方，兩個巨大的鹿首在所有信徒的腦海中浮現(xiàn)，它沉默著，靜謐如夜，猩紅之眼所及之處大地脆化，氣息波動之下，血霧彌漫。

    異化的信徒是扭曲現(xiàn)實的器皿，加斯洛掌握的呢喃者依賴著大量埋藏于地下，困于一個個“現(xiàn)實”中等待刻入信息的信徒。

    正常信徒則是遮掩虛假必須存在的偽裝，亦是未來邁向杜爾德蘭，乃至整個世界，讓呢喃者成為真正神明的起點。

    對于加斯洛而言，兩者皆是必要，但對于扭曲這一過程而言……加斯洛反復(fù)施加給村民的思想鋼印確實為他帶來了絕對的信仰，即便有人因為失去了丈夫而深感懷疑，但恐懼島外世界仍讓她無可選擇地相信“大祭司”，相信那曾經(jīng)展現(xiàn)過奇跡的【呢喃者】。

    但這一次又一次的描述，同樣也加深了正常村民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假若這座島是為數(shù)不多的凈土，那么島外的魔神，究竟有多強？

    器皿不會思考，常人會。

    加斯洛拼命遏制呢喃者的力量，那從虛無中誕生的魔鬼正在一步步擁有形體！

    籠罩塞拉的寒意褪去，阻塞她與路禹、璐璐以精神魔法溝通的屏障消失，幾乎一瞬間，她便被璐璐拽進了意識之中。

    “這么遠，也行嗎？”塞拉震驚了。

    “地面上的追擊全部停止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挖洞找你了！”璐璐興奮道，“只要在這里，加斯洛的意識窺探就不可能成功，路禹是無敵的！”

    加斯洛已經(jīng)無力阻止三人組匯合，鹿首魔神已經(jīng)開始移動，沒有完全扭曲進入現(xiàn)實的它似乎憑著某種加斯洛難以理解的執(zhí)念向著這里進發(fā)。

    兩只巨大的鹿首魔神鹿角之上，一張熟悉的臉幽幽呈現(xiàn)，那張帶著些許憂郁氣質(zhì)的書呆子臉依舊平靜，但流轉(zhuǎn)的眼眉卻透露著對加斯洛最深的不屑，好似在說，“剽竊者”。

    加斯洛下意識后退了兩步，為那份內(nèi)心深處生起的恐懼而羞惱的他咬牙切齒：“厄羚！”

    遠方的鹿鳴飄入三人的腦海，他們聽到，也看到了彌漫的紅霧，以及嗚咽島虛假神明奇跡誕生的另一位關(guān)鍵魔法師——一位沒能見識到自己造物，就被加斯洛殺死的天才。

    璐璐見過他，就在霉斑遍布的書頁之中，他的身邊赫然便是如今化身為魔神，正在低鳴的精靈鹿。

    厄羚生命的最后時刻逐漸意識到了加斯洛的野心，他將藏有關(guān)鍵信息的盒子埋藏于一片不在扭曲力量節(jié)點布置的區(qū)域內(nèi)，寄希望于后來者能夠找尋到蛛絲馬跡

    但好巧不巧，加斯洛獲得了他的知識，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有著不遜色于厄羚的智慧，又或許是單純地想要感受全新的力量，他進行了改動，讓本不該出現(xiàn)扭曲的區(qū)域沾染了扭曲，而某個天才，恰恰出于辨認虛幻與現(xiàn)實的需要，檢查了那擺放著無數(shù)智慧的書架—―盡管現(xiàn)實中，那里只剩下了腐爛的書頁。

    正是加斯洛的變動，讓巧合得以發(fā)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命運。

    厄羚從加斯洛的回憶中扭曲，進入了現(xiàn)實。

    “你只是虛幻之影，是只能通過我的回憶倒映而出的亡靈，只要【呢喃者】切斷扭曲，你就會再度回歸虛無?！?/br>
    意識到是自己的聯(lián)想導(dǎo)致了魔神以鹿與厄羚的形式呈現(xiàn)，加斯洛立刻恢復(fù)了鎮(zhèn)定，這個時而自大，時而謹慎小心，時而癲狂的神術(shù)師又一次精準地判斷了局勢。

    “亡者就該回到亡者待的地方！”

    他努力不去想有關(guān)厄羚的一切，嘗試著將之剝離開自己的思緒，但越是這樣，厄羚的那張臉就越清晰，連帶著那兩頭被他殺死剝皮燉rou的精靈鹿也是如此，加斯洛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記憶力，他仿佛能看清兩只精靈鹿身上的每一根毛發(fā)，與正在活動的跳蚤。

    “開什么玩笑?！?/br>
    加斯洛應(yīng)變很快，他輕點額頭，身后如同雷云的【呢喃者】將觸手一根根抽離他的軀體，這畫面讓路禹無端聯(lián)想到了……拔線關(guān)機。

    看上去就像是，來自屏幕那頭，只存在于恐怖游戲中的魔鬼即將把手伸出屏幕，而你只要掐斷電源、關(guān)閉顯示器，便能阻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