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道侶歷劫歸來了 第17節(jié)
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罷了,真怕他惹出什么事來,要是自己和老宋也兜不住,那可怎么辦那…… 宋衍表情誠懇:“娘您放心,兒子心里有數(shù)?!?/br> 鐘慧蘭深深嘆了口氣:“罷了,隨你去吧,顧惟這孩子也是苦命人,既然來了我們宋家,你可要好好的待人家,以前那般做派收斂著點,知道嗎?” 宋衍立刻道:“兒子如今心里只有顧惟一人,再看不下去那些鶯鶯燕燕,連以前那些朋友都不來往了,就是唯恐冷落了他,我的這份心意天地可鑒!您不說我也會好好待他的!” 鐘慧蘭:“……” 好像也是這么回事…… 既然弄清楚了這些事情,鐘慧蘭就準備走了,她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回去得和老宋商量一下……等等,鐘慧蘭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狐疑的看著宋衍:“那你為什么要給顧惟準備房間?” 要真是如宋衍所說這般情深意切,才一個多月就分房睡這合理嗎? 宋衍表情微微一凝。 他差點就把鐘慧蘭給忽悠走了,卻百密一疏,沒想到這里被抓住了把柄,早知道就不cao之過急了。 宋衍眼神微動,道:“我這不是怕顧惟不喜歡我,和我一起不自在嗎……” 鐘慧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那也不能這樣?。〔徽撚泻坞[情,你們已成夫妻是事實,你這樣做,讓人家心里怎么想?萬一以為你不喜歡他,是在冷落他呢?既然喜歡就要主動點,以前在外面尋花問柳的,讓你回都不回,現(xiàn)在遇到真的喜歡的了,怎么這般膽怯呢?不行,現(xiàn)在就把屋子撤了,你們給我住一個屋里!” 宋衍還欲垂死掙扎:“我……” 鐘慧蘭橫眉豎目:“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br> 宋衍:“……” 罷了罷了,也就再堅持三個多月而已。 鐘慧蘭見宋衍不再反駁,這才滿意,轉身推開門,她一轉頭,就見顧惟站在不遠處屋檐下,低垂眼簾。 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幅畫。 鐘慧蘭的心一下子柔軟下來了,之前還覺得這孩子過于冷漠,現(xiàn)在只覺得他可憐,她上前柔聲安慰道:“以后你就當這里是自己的家,宋衍要是欺負了你,你就告訴我,娘一定給你做主!” 顧惟緩緩抬起眼眸,淡淡看著她。 鐘慧蘭自然不會計較顧惟,而且顧惟被迫嫁過來,宋衍也是脫不了干系,能高興熱情才怪了。 鐘慧蘭心有愧疚,安慰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宋衍默默看著這一幕,抿唇不語。 其實剛才出門,發(fā)現(xiàn)顧惟就在附近的時候,他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擔心顧惟聽到了他們談話,但是轉念一想,顧惟要是真的聽到了,應該不至于是這個樣子吧? 罷了,不該深究的事不要深究。 宋衍轉身去吩咐院里的仆從,讓人把屋子撤了,把顧惟的東西又重新搬回去,忙著忙著憂傷的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今早就不忙活了。 顧惟依舊站在屋檐下,沒多久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他看到宋衍抬手掩面跑回了屋檐下,但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了他的視線。 屋檐之下。 兩人一左一右站著,安寧靜謐,只有雨水順著屋檐,滴答滴答的聲音。 宋衍看向遠處。 顧惟看向宋衍。 微風細雨聲中,耳邊浮現(xiàn)宋衍在書房說的那些話,以及鐘慧蘭對他的殷殷關切,這母子倆倒是如出一轍,都是軟心腸的濫好人。 為什么,要在他本不抱希冀的時候,又讓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呢?! 第10章 探究 這一場雨沒有下多久。 宋衍也總算想明白了,他其實無需介意的,顧惟到底有沒有聽到那番話,于他而言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原主喜歡顧惟宿明城人人都知道,他只不過是在扮演自己的角色,講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而已……之所以會覺得有些尷尬,大約是那番表演有些夸張,不太適合舞到正主面前。 但只要他臉皮夠厚,這些都不是問題。 畢竟原主比他還‘夸張’不是嗎? 而顧惟又不會這樣就喜歡上他。 說起來,顧惟都嫁過來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出過門吧? 之前受了傷不方便也就罷了,現(xiàn)在傷好了,總不能再拘著人家,那樣他們和顧家又有什么分別? 想起顧惟被迫‘養(yǎng)病’的那些年,宋衍心生不忍,孩子還是要多出去走走,這樣才利于身心健康嘛。 他轉頭看向顧惟的方向,顧惟不知何時走開了,屋檐下已經(jīng)沒了人影。 宋衍喚來仆從低聲吩咐了幾句。 屋內(nèi)。 顧惟垂眸翻著手中的書,有些心不在焉,他如今的腿傷已經(jīng)好了,只是關于出門的事,不知宋衍會是什么反應。 雖然宋衍目前看起來似乎還好,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惡劣,但到底可以容忍他到什么地步,還需要再試探一番…… 耳邊倏的傳來陌生的腳步聲,顧惟霍然抬眸。 正走過來的仆從對上顧惟幽暗的雙眸,下意識一個激靈,這眼神……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下一刻,那令人心悸的寒意又消散了,他聽到顧惟開口:“你有何事?” 仆從驀地松了一口氣,剛才許是他的錯覺吧,他諂媚笑道:“是少爺讓我過來的,他說您的傷好了,沒事可以出去轉轉,要用銀子的話,就從他的賬上支取。” 顧惟一怔:“他讓我出門?!?/br> 仆從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是啊,您可是我們宋府的少夫人,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對了少爺還說了……” 仆從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模仿道:“讓他可千萬不要替本少爺省錢,本少爺有的是錢,出門切不可墮了本少 爺?shù)拿孀?,讓人以為我們宋家摳門呢。” 仆從模仿完又點頭哈腰的詢問:“少夫人您現(xiàn)在要出門嗎?” 顧惟沉默片刻,放下手中書本,淡淡開口:“嗯?!?/br> 仆從立刻揣著銀票跟上,一路上對顧惟畢恭畢敬,原本還以為少夫人失了寵,少爺才要分房睡呢,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少爺分明極為看重少夫人。 如今少夫人剛剛嫁入宋家,身邊也沒什么心腹,自己若能討得少夫人歡心,地位自然也可水漲船高。 馬車從宋府駛出,車廂內(nèi)鋪著柔軟的皮毛,暖爐散發(fā)融融暖意,冬日出門也很溫暖舒適,顧惟撩開車簾,看向人來人往的嘈雜街道,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在顧家的時候,他只能趁門房不備偷偷出去,沒被發(fā)現(xiàn)也就罷了,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便少不了一頓毒打。 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待在那個荒涼的院落,用體溫捱過一個個寒冬。 他還記得,上一次悄悄出門,意外遇到了宋衍。 再后來,他就被打斷腿送到了宋府。 顧惟捏著暖爐的指尖微微泛白,意外?不,他不覺得那是一個意外,這是秦氏和顧思齊的精心算計,他們就是要折辱他,令他生不如死。 是自己疏忽了。 在出手的時候,就該想到他們不會放過他的。 沒能一擊斃命,就該承受失敗的代價。 只是顧惟唯獨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顧思齊是宋衍的朋友,怎會認定將自己嫁給宋衍,就是對他的折磨報復呢? 到底是顧思齊看錯了宋衍,還是…… 顧惟閉上眼睛,唇角浮現(xiàn)一抹涼意,無論如何,既然自己還活著,就不會放過他們。 誰讓,他是個該死的孽種呢。 如果宋衍知道他內(nèi)心真正的模樣,大概,也不會這樣喜歡他了吧。 “少夫人,胭脂鋪到了。”仆從恭聲道。 顧惟彎腰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仆從立刻上前給他披上狐裘。 胭脂鋪老板一看是宋府的馬車,還以為是宋衍又帶相好的來了,誰知一看馬車上下來的男人,頓時失神的站在原地。 這,這也未免太好看了。 這是宋少爺新的相 好嗎? 顧惟身后仆從上前一步,呵斥道:“發(fā)什么呆呢!這是我們少夫人?!?/br> 掌柜驀地回過神,心中恍然,原來這就是傳說中,令宋衍一見鐘情的顧大少爺?果,果然不同凡響,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可同日而語…… 掌柜恭敬的迎著顧惟進了鋪子,討好的問:“少夫人喜歡什么樣的?我們這應有盡有,定能讓您滿意而歸?!?/br> 他們家是宿明城最大的胭脂鋪,胭脂水粉種類繁多,掌柜悄悄瞅了眼顧惟,但以顧惟的這般姿容,實乃任何胭脂都配不上,只怕還會污了這神仙般的容顏。 沒想到顧大少爺這般絕世之姿,竟愿為了宋衍那等紈绔打扮自己,真是……好好的美人怎么就瞎了眼睛呢。 心里吐槽歸吐槽,掌柜還是有職業(yè)cao守的,不能得罪金-主,因此很是殷勤的介紹:“這是我們剛到貨的一批口脂,足足有十八種顏色,而且十分滋潤,正是適合這冬日用呢?!?/br> 顧惟淡淡一眼掃過,繼續(xù)往前走。 但凡顧惟多看了一眼的,掌柜的都要講解幾句。 最后,顧惟停在了一個胭脂架子跟前,架子上一盒盒胭脂精美華貴,盒子上還雕刻著繁瑣的花紋。 掌柜上前道:“少夫人真有眼光,這些胭脂的用料可極為講究,用水犀花的花瓣染色,色澤持久艷麗又獨特,很是受城中女子們歡迎,而且因為材料難得稀少,價格稍微昂貴一些,用出去也很是有面子的?!?/br> 稀少就是昂貴的代名詞,城中富貴人家的女眷,都喜歡用水犀花做的胭脂。 顧惟伸手拿了一盒胭脂,用指尖沾染了一點,瞇起眼睛對著陽光看了看,然后低頭送往自己的唇邊…… 掌柜的大驚失色,一把按住顧惟的手! 顧惟側眸看去。 掌柜連忙松開手,訕笑著解釋:“水犀花有毒性,萬不可用在唇上,但用在臉上無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