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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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驚秋眉毛微彼:“你給這小子下迷魂藥了,他事事聽你的?!?/br> “誰像你啊?!眾浜喪疽庀捏@秋看向遠(yuǎn)處的屋檐下,“房梁都沒你會抬杠?!?/br> 二人正說著,只見一個穿著宋家伙計衣裳的少年跑了過來。夏驚秋定睛一看,是許一旬。他胡亂剝下身上的衣裳,換上婁簡提前給他準(zhǔn)備的外衫。 “可有打聽到什么?”婁簡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 “你真是神了。還真如你所料,宋林兩家婚事作罷里頭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痹S一旬示意二人靠近些,“聽宋家伙計說,不是林思思移情別戀,而是林重顯忽然向宋家提出了天價彩禮,足足百萬金?!?/br> “你才去了三個時辰,便與伙計們混得這般熟絡(luò)了?”夏驚秋將信將疑,“能是真的嗎?” “這種家長里短的八卦伙計們最喜歡傳了,我聽阿簡的吩咐,拿了一袋瓜子就和他們聊開了?!痹S一旬拍了拍胸脯保證,“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絕對是真。” “百萬金彩禮。”夏驚秋不解,“這林家也不像缺錢的主啊,林重顯是瘋了?足足百萬金,買下林家都富裕了。他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還什么中年得女甚是寵愛。我看也不過如此?!?/br> “如果林重顯是因?yàn)閻叟圆乓u女’呢?”婁簡反問。 “你什么意思?” “我在此處坐了三個時辰,這一日,敗興而歸的主顧有十人,拿著貨物上門理論的也有三四個。” “這能說明什么,開門做生意遇到口角是常事?!毕捏@秋挑眉問。 “可是在宋家鋪?zhàn)右欢ú皇浅J隆!痹S一旬?dāng)蒯斀罔F的說。 “何故?” “我上工第一日,掌柜的就教我怎么以次充好。隔年的茶葉摻入新茶售賣,生蟲的大米篩干凈了再上架,諸如此類,我凈學(xué)著怎么偷jian?;恕!?/br> 夏驚秋大驚:“那鋪中伙計也就照辦?” “不照辦能如何?” “難道沒人揭發(fā)他們嗎?伙計之中總有一兩個正氣凜然之人吧。” “揭發(fā)?”婁簡苦笑,“你還真是生在天上的神仙,鋪中伙計大多是牛首縣本地人,你讓他們揭發(fā)了東家,以后誰還敢用他們,日后又何以為生計?這牛首縣就這么大,有點(diǎn)什么消息,隔夜就傳開了。” “自己做買賣不行嗎?” “買賣?何來本錢?若是不盈利又該怎么辦?夏小郎君隨隨便便就是百兩銀子買一勞什子,你可知這年頭,數(shù)十兩足以買下一名適年女子。” “我說他們怎會這般容易被套話?!痹S一旬滿臉佩服,“原來他們都是看在眼里,心中怨懟又無能為力,所以只能背地里嚼舌根!阿簡,你真是神了!我都尋不出好話來夸你?!?/br> 婁簡敲了敲夏驚秋面前的矮桌:“夏小郎君,你可懂了?為何我說,林重顯是因?yàn)閻叟圆乓u女’了嗎?” 夏驚秋端起茶盞,打量了一眼婁簡。臉上雖然不屑,可心中已然生出了欽佩。 第九章 梁上君子 月影如晝,銀輝遍地。羸弱的燭火透過包裹著燈籠的棉紗,斑駁在青石板路面上。竹影交錯,為青墻描了紋樣。宋府內(nèi),墻角下,三人換了家丁的衣裳。 “你去?!?/br> “你去!” “不行,我這么正直的人怎么會做這個!” “那憑什么臟活累活都是我干!” “你們再吵,怕是今夜要白忙一場了。”婁簡語氣森森,氣不打一處來,揪著二人的耳朵,笑得寒意刺骨。 白日里婁簡想了個“餿主意”,既然走正門進(jìn)不得宋府,那不如,翻墻! 許一旬自然是第一個叫好:“我還沒當(dāng)過賊呢!” “梁上君子,有辱斯文。”夏驚秋抱著臂膀死活不肯換衣服。 “你要是不穿呢,我們倆幫你換?!眾浜啿粦押靡獾匦χ?/br> “換,換,換換換就換!”夏驚秋聽到這話面紅耳赤,一把奪過宋府家丁的衣裳。 夏驚秋此人雖然心高氣傲,但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是穿了粗布麻衣,也能襯得他器宇不凡。 “咱們?nèi)齻€之中,就你最討女子喜歡。你看我,皮膚黝黑,一看就不是漢人,我去套近乎,定是要露馬腳的?!痹S一旬推著夏驚秋往前走,“阿簡就更不行的,一副羸弱的模樣哪里像是身強(qiáng)力壯的家丁啊?!?/br> 說著,許一旬一腳將夏驚秋踹到了長廊上。只見迎面走來了兩個提燈的婢子,婁簡拉著許一旬轉(zhuǎn)身藏進(jìn)了角落里。 耳邊傳來女子的哄笑:“這是哪個院里的小廝,這么晚在外頭瞎跑什么?” 夏驚秋往來處打量了兩眼,正了正衣冠道:“兩位jiejie好,我是新來的,叫,叫阿啾。本是領(lǐng)了差事給阿郎房中送點(diǎn)心,出來的時候迷路了。” “新來的?” “怪不得從前都沒瞧見過你?!?/br> 婁簡與許一旬躲在墻角,只見夏驚秋被兩個婢子圍著問東問西,活像個掉進(jìn)盤絲洞的白臉和尚。 許一旬捂嘴偷笑:“阿簡你可真是說對了,這小子還真合適?!?/br> 那兩個婢子湊上前一通打量,二人眼看著許一旬臉頰漸漸泛紅,像是懸在天上的太陽。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兩個婢子才肯放了夏驚秋。等他回到來處,墻角里的兩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