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打過來的一般不是外?賣快遞就是廣告推銷。 紀澤皓這么想著,接起了電話來。 害,誰都不容易,他還想。 “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紀澤皓熟悉又?令他不安的聲音。 “皓皓啊,你?怎么還拉黑我電話了,不換個號碼給?你?打都找不著你??!?/br> 是他姑姑的聲音。 第88章 聽見這個聲音,紀澤皓原本不錯的心情頓時沒了,壓抑感籠罩在他心頭?。 像是條件反射一般,一聽到這家人的聲音只會想起?苛待、索取和貪得無厭。 “有什么事?”他硬邦邦地問。 “你看你這孩子,什么叫有什么事兒?我是你姑姑,你爸你媽都不在了,你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給你打個電話上來就問我有什么事兒?我是你親姑姑,沒事兒給你打個電話都不行?” 電話那邊兒的聲調(diào)突然高了幾分。 她說?完沒停,又?說?起?紀澤皓把他們拉黑的事情來:“還有啊,你把我們拉黑了是什么意思?是因為上次你姑父住院的事情吧,家里錢實在是湊不夠了,你也知道廠子這兩年效益不行了,我出去借錢都接不到,都是一家人,讓你拿點?兒錢出來怎么了?” 鵬鵬是紀澤皓他姑家孩子的小名,大名叫牛鵬。 說?起?這個廠子,是紀澤皓他爺爺當年開起?來的。 紀澤皓他爺爺那一輩趕上了政策的東風(fēng),又?是國內(nèi)制造業(yè)正蓬勃發(fā)?展的時候,廠子建在了鎮(zhèn)上,也是風(fēng)光一時。 要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爺爺那一輩家底肯定不算差。 但這都和紀澤皓沒關(guān)系。 他父母早逝,那時候紀澤皓還是個小娃娃,懵懂地從村里人那聽說?什么自己天生是個煞星,克父母克身邊人。 村里人也許對年輕逝去的夫妻倆感到唏噓,相信科學(xué)的風(fēng)也沒那么容易吹到村子里,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在別人家有壞事兒的時候最容易卷土重來。 人言可?畏,那時候的紀澤皓不明白這句話。 但后來長大的紀澤皓從每次跟著姑姑回村都不受家里待見便能察覺到什么。 后來紀澤皓他爺爺去世的時候,紀澤皓還在上初中。 他爺爺把村里的地、房都留給了小兒子,也就是紀澤皓他小叔,把鎮(zhèn)上的廠子留給了女兒,也就是紀澤皓他姑。 給死去的二?兒子留下的這個孫子紀澤皓,只留下了五千塊錢。 即便什么也不給,紀澤皓也不會?說?什么,他只是替自己父親感到寒心。 去世這些年,除了自己,似乎沒人真?的記得他們。 更不用?說?當時這五千塊錢還被紀靜用?“小孩子哪能存這么多錢”的理由偷走了。 沒錯,偷走了。 紀澤皓發(fā)?現(xiàn)自己錢不見的時候去找紀靜,紀靜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出的這句話。 小時候姑姑一家之所以攬過照顧紀澤皓的責(zé)任,現(xiàn)在的紀澤皓也清楚。 無非是圖他爸媽單位發(fā)?的喪葬費和遺屬生活補助費。 紀澤皓父母生前單位都不錯,國有企業(yè),每筆錢都是按時打的。 只不過到了他姑姑手里,基本都沒有花在他身上。 所以現(xiàn)在聽見他姑姑這番言論,紀澤皓簡直要被氣笑了。 人在生氣的時候沒有那么理智,紀澤皓只揪住對方說?的話反問:“真?把我當一家人,讓我打什么欠條呢?” “那不是當時情況嚴重,借不到錢有點?愁么,你光記著這個干什么?你最后不是也沒簽?!彪娫捘穷^?的女人并沒有覺得自己理虧,已?經(jīng)扯著大嗓門道。 紀澤皓的姑姑叫紀靜,可?能出生的時候家里人希望這個女孩乖巧安靜,但現(xiàn)在看來,紀靜完全沒有半點?兒和名字的相似之處。 紀靜嘴上說?情況嚴重,當初接到電話的時候紀澤皓也真?以為姑父怎么了,他也不能真?看著人出事兒。 把錢打過去之后他去醫(yī)院看過一次才知道,是因為牛鵬游手好閑在技校sao擾小姑娘被人打了,牛鵬他爸,也就是紀澤皓姑父牛強軍帶著人去學(xué)校堵人,結(jié)果?碰上群硬茬,被打骨折了。 打人那方賠了錢就不說?了,治療也根本用?不了五萬塊錢。 紀澤皓純純冤大頭?,被利用?了本就對紀靜一家所剩不多的善良。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痛苦回憶和寒心,在紀靜拿出來欠條讓紀澤皓簽的時候終于到了頂峰。 他甩了冷臉,拉黑了他們一家。 “哎喲,都是一家人別說?這么生分的話,當時這個主意也不是我說?的,你是我親侄子,我怎么可?能讓你打欠條呢?” 見紀澤皓沒說?話,紀靜又?道,這回開始把自己往外摘了。 這么多年過去,紀澤皓也知道自己姑姑是個什么樣的人。 小時候剛到姑姑家的時候或許還抱有什么期待,畢竟姑姑是爸爸的親meimei,按理來說?他們是一家人。 可?這些年的遭遇已?經(jīng)讓紀澤皓看明白,紀靜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做事風(fēng)格。 明明開著廠子,紀澤皓念完初中的時候卻跟他說?家里資金緊張,只能供牛鵬去念書,讓紀澤皓出去打工,還說?什么他已?經(jīng)接受完義務(wù)教育了,他們代替紀澤皓父母把他養(yǎng)這么大仁至義盡,倒是絕口不提這些年從紀澤皓父母那里拿到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