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嬌媳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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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芹把臉腮一鼓,明顯不樂意。 身側(cè)大理寺卿的女兒輕飄飄覷著徐云棲,擠兌道,“郡主,您這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新人,舊人,是何意思,不言而喻。 裴沐珊臉色拉下來,皺著眉掃視這些姑娘, “還能不能好好賞花了,都何年何月的事,你們還提作甚?” 遮羞布扯開,大家也不必藏著掖著。 蕭芹面露不滿,“郡主,當初靈兒可是拿你當親姊妹待,吃的玩的,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你,怎么,如今你就把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裴沐珊無語,“你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我怎么就把她拋去九霄云外了?她人在養(yǎng)病呢,我娘還遣了幾回人去探望,藥材也送了,補品也送了,你還要怎樣?” 蕭芹委屈巴巴指著徐云棲,“那你理她作甚?” 裴沐珊滿臉莫名,“她是我嫡親的嫂嫂,我為什么不理她?我喜歡她呀?!?/br> 一旁一位小姑娘嘟著嘴插話,“我看郡主是見新嫂嫂更貌美,就變了心?!?/br> 裴沐珊沒有否認,“是?!?/br> 蕭芹很替荀云靈不值,“她去青山寺都快半年了,郡主一次都沒去探望她,靈兒傷心著呢。” 裴沐珊嘆氣,“我不去探望她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我有新嫂嫂了啊?!迸徙迳豪碇睔鈮?。 在她看來,荀云靈該要放下了,作繭自縛,誰也幫不了她。 蕭芹氣得徹底沒脾氣了。 裴沐珊見她們揪著舊事不放,怕徐云棲不高興,轉(zhuǎn)身拉著她要走,這時,蕭芹朝人群中一仆婦使了個眼色,那仆婦正捧著一碗茶水,佯裝不小心滑腳,腰粗膀圓的身子徑直往徐云棲撲去。 眼看那碗guntang的水要潑過來,徐云棲眸光一閃,單手攜著裴沐珊迅速往后退,再側(cè)身一讓,那茶水便朝大理寺的女兒潑去。 徐云棲行走江湖,身子骨本就不是這些嬌養(yǎng)的大小姐可比,她身輕如燕,腳步如風,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茶水頓時潑了那大理寺卿家女兒一身,燙的她嚎啕大叫,只覺渾身被千萬只螞蟻在咬,疼得栽在丫鬟懷里。 裴沐珊瞧見這一幕,臉色頓時鐵青,那茶水若潑在嫂嫂臉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認定是蕭芹作為,二話不說轉(zhuǎn)身,一個巴掌響亮地拍在蕭芹臉上。 蕭芹本就被這場變故嚇得不輕,裴沐珊一掌拍過來時,她腳跟沒站穩(wěn),纖細的身子往后滑落山亭,胳膊重重摔在一顆尖銳的石頭上,只聽見一聲尖叫戛然而止,徐云棲淡淡瞥過去,以她經(jīng)驗來看,該是骨折了。 半個時辰后,乾坤殿正殿人滿為患。 皇帝手中捏著兩國談判的文書,神色難辨看著底下的姑娘們,幾位伴駕的閣老重臣均坐在一側(cè),大理寺卿家的劉夫人抱著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另一頭蕭夫人則臉色發(fā)青盯著徐云棲等人。 裴沐珊面無表情跪在大殿正中,囂張地回皇帝,“人是我打的,不關(guān)嫂嫂的事,孫女一人做事一人當?!?/br> 第15章 裴沐珊話音落下,殿內(nèi)好半晌都無人吭聲。 老皇帝按著眉心頗覺無奈,使臣即將抵達行宮,朝中尚有一大堆公務(wù)要料理,幾個不成器的小姑娘卻鬧了起來,劉家的姑娘尚在其次,這個蕭芹卻是閣臣蕭御老來女,向來寵得沒邊,此刻那蕭御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在申訴, “郡主是君,我等是臣,君教訓臣,無可厚非,老臣也不敢叫陛下給臣女兒做主,只是她尚不曾婚嫁,如今斷了胳膊,往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側(cè)殿小室內(nèi),賀太醫(yī)正在給蕭芹接骨,蕭芹哭聲一陣蓋過一陣,聽得殿內(nèi)諸人心緒沉沉。 一向護短的熙王妃,今日也罕見沒說出一個字來。 蕭芹在里面哭,蕭御在外頭抽噎,別看蕭御貴為內(nèi)閣閣老,他這個位置可是哭出來的,數(shù)年前刑部尚書空缺,朝中大選,廷議時,太子與秦王兩黨爭執(zhí)不下,一時沒能定下人選來,是時任刑部右侍郎的蕭御,當著眾臣的面大哭一場,言辭鑿鑿自己在刑部熬了整整二十年,外放各州縣巡按十年,整整三十年的刑訴生涯難道當不起一部尚書? 皇帝力排眾議定下兩黨都不靠的蕭御。 蕭御上任后,果然沒叫他失望,平反冤假錯案,整頓人浮于事的風氣,是位響當當?shù)蔫F骨之臣,在朝中聲望隆重。 然而今日,裴沐珊打斷了人家女兒的胳膊。 皇帝耐著性子問裴沐珊, “方才聽貴妃說,你與蕭家那丫頭素來親厚,何以一言不合便動了手?” 裴沐珊學著男子拱手一揖,答道,“孫女打人緣由有二,其一,孫女是皇家郡主,嫂嫂也是皇家媳婦,她們這些做臣女的,以下犯上,膽大包天,意圖傷害嫂嫂,我豈能不管教?” “其二,正因為我與蕭芹情誼甚篤,今日才越發(fā)要教訓她,好讓她知曉,為人當坦坦蕩蕩,莫要做些偷雞摸狗的腌臜事!” 不得不說,裴沐珊這番話很合皇帝脾氣,這才是皇家郡主該有的氣魄。 只是蕭夫人卻不依不饒,“郡主,容臣婦問您,您為何篤定是芹兒指使人潑茶,昨夜下過雨,棲鳳山路滑,明明是那婆子不小心滑了一跤,您要處置可以處置那賤奴,為什么對芹兒動手?” “再說了,王府三少奶奶也不曾受傷,她倒是避得巧妙,傷得是人家大理寺卿家的劉姑娘!” 劉夫人立即配合地哭天搶地,言道自己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還請皇帝做主一類。 這回,燕貴妃就沒給好臉色,對著劉夫人喝了一句, “茶水潑來,避開乃是人之本能,你女兒燙傷要怪也得怪蕭家那婆子,怎么怨上了珩哥兒媳婦?” 說來說去就是欺負徐云棲出身低微。 甭說劉夫人,便是蕭芹敢這么做,也是斷定徐云棲不受熙王府待見,不會有人替她出頭,只是她絕沒料到,徐云棲避得那么快,更沒算到裴沐珊會堂而皇之出手。 劉夫人努努嘴,不敢吱聲。 裴沐珊眼神涼颼颼朝蕭夫人掃去,“我從來不冤枉人,除了她,當場無人敢對嫂嫂下手。再說,這也算你們蕭家馭下無能,我教訓你們,有何錯?” 蕭夫人氣結(jié)。 “朝廷有朝廷的法度,郡主這番話與都察院的大人們?nèi)フf說,他們可接納?” 裴沐珊將臉一撇。 這是此事最棘手之處。 方才燕貴妃已審問了那婆子,那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道自己不小心之故,可以以死贖罪,此人是蕭家家生奴,闔家上下都在蕭家當差,又怎么可能指認主子,蕭芹便是斷定徐云棲拿不到證據(jù),方敢明目張膽。 熙王妃揚聲問燕貴妃,“貴妃娘娘,那個婆子如何了?” 燕貴妃冷笑,“那仆婦自知罪孽深重,咬了半片舌頭,人昏過去了。” 燕貴妃這回替裴沐珊說話,是拜人所托,這個人便是內(nèi)閣首輔燕平的小兒子燕少陵。 一次馬球賽上,燕少陵對裴沐珊一見鐘情,鬧著非裴沐珊不娶,燕貴妃暗中試探過皇帝口風,皇帝至今沒松口,此外,裴沐珊拿他跟哥哥比了比,嫌燕少陵不如裴沐珩俊美,毫不留情把他給拒了。 徐云棲跪在裴沐珊身后不遠處,冷眼旁觀片刻,心中已如明鏡,她慢慢將膝蓋往前挪了兩寸,朝皇帝再拜,“稟陛下,可否容孫媳與蕭夫人說幾句話?” 蕭夫人抬頭朝她看來。 徐云棲是皇帝指婚的孫媳,皇帝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遂頷首。 徐云棲起身朝蕭夫人走來。 蕭夫人面容冷峻盯著她,慢慢站起身。 蕭夫人立在小室門口,里面?zhèn)鱽砼託馊粲谓z的呻吟。 從洞開的窗戶望過去,只見蕭芹躺在塌上,胳膊被白色藥膏縛住,人疼得昏昏沉沉,面上一點血色也無。 徐云棲視線挪至蕭夫人身上,輕聲道, “請夫人細想,將我毀了容,于蕭姑娘有何好處?她冒冒失失替手帕交出氣,得到了什么?那個婆子真的經(jīng)得住審問嗎?陛下萬壽節(jié)之際,鬧出人命,這個罪責你們蕭家擔得起嗎?” 一連數(shù)問,砸的蕭夫人腦門發(fā)蒙,她臉色數(shù)變,吃驚看著徐云棲。 徐云棲語氣徐徐,“到頭來,不過是為人作嫁衣裳,被人當槍使?!?/br> 徐云棲字字珠璣,一語中的,處處捏住了蕭夫人的軟肋,蕭夫人臉色頓時清白交加,很快明悟過來。 徐云棲被毀容,受益的可是荀云靈,女兒心思單純?yōu)槿藨Z恿,這才遭了罪。 心口頓時涌上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蕭夫人咬牙片刻,硬生生吞下怒氣,連忙上前,雙手加眉跪在皇帝和燕貴妃跟前, “回陛下,回貴妃娘娘,此事也不能全怪郡主,是小女言辭無狀,有錯在先,如今還請陛下看著她傷重的緣故,免了她的罰?!?/br> 這是不欲追究。 參透個中真諦后,蕭夫人決不能得罪熙王府,也不能再給皇帝萬壽節(jié)添堵。 蕭御面露驚愕,對上妻子凝重的眼神,終是未做反駁。 兩國談判在即,能息事寧人最好。 其余的,皇帝不想深究,也無心深究。 如何訓導女眷,皇帝交給燕貴妃,離席時,他看了一眼徐云棲,徐云棲已回到熙王妃身邊,垂首侍立,目光如水。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與裴沐珩如出一轍。 皇帝兀自笑了笑,撫著衣襟離開了正殿。 燕貴妃各自敲打幾句,將人揮退,最后留下熙王府一家,好奇地問徐云棲, “你方才與蕭夫人說了什么?” 徐云棲靦腆地笑著,“我便是勸她,陛下萬壽節(jié)在即,若是鬧得難堪,對誰也不好,蕭夫人是個擰得清輕重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br> 燕貴妃也不知是信了她還是沒有,笑了笑,不再多言。 回到永寧殿,熙王妃看了一眼女兒和兒媳,終究是什么沒問,也沒什么都沒說。 飯后回房之前,徐云棲在廊廡角拉住裴沐珊。 裴沐珊過去與蕭芹關(guān)系還不錯,今日鬧成這樣,心情算不得好。 徐云棲看著張揚又可愛的小姑子,心情五味陳雜,她慢慢握緊她,“下次,別為我出頭了。”她溫柔道。 裴沐珊聞言立即不干了,“你胡說什么,你是我親嫂嫂,我豈會看著旁人欺負你……” “不,”她搖頭打斷裴沐珊的話,溫軟的眼神清定幾分,“我自己來收拾?!?/br> 裴沐珊明顯不信,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算了,就你這溫溫柔柔的模樣,我怕別人說你幾句,你都要哭?!?/br> 徐云棲:“……” 銀杏在一旁暗自眨眼。 她家姑娘能神不知鬼不覺弄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