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嬌媳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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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儀式結(jié)束,想必裴沐珩便要投身公務(wù),他們夫妻見面的次數(shù)就更少了。 徐云棲想起自己的打算,趕在下車時,連忙提著裙擺跟在裴沐珩身后, “三爺,我在院子里做什么都可以嗎?” 徐云棲家中生了變故后,她被母親送到外祖父身邊教養(yǎng),外祖父是當?shù)赜忻睦芍?,她打小跟著外祖父上山采藥,師承外祖十幾年,直到去年外祖父尋藥跌落山崖,尸骨無存,她方被母親接回京城。 徐云棲想在后院種些藥材。 裴沐珩立在門檻內(nèi),回眸看向那個嬌滴滴的姑娘。 徐云棲眉目生得格外柔軟,即便不笑,看著都像是帶了三分笑意。 新婚之夜約法三章,徐云棲答應(yīng)得痛快,禮尚往來,裴沐珩不可能不應(yīng)允。 “你是三房當家主母,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br> 扔下這話,裴沐珩便離開。 徐云棲高興了,回到清暉園稍稍收拾一番,便帶著銀杏在后院忙碌。 早在昨夜,她便發(fā)現(xiàn)裴沐珩這后院有一個花房,一年四季溫暖如春。 徐云棲進京旁的沒帶,就帶了些藥種,其中有幾顆種子是外祖父爬山涉水方尋到的寶貝,對種植環(huán)境要求很高。 原先徐云棲在徐府試了幾回,沒能成功,眼下王府有現(xiàn)成的花房,溫度適宜,她正好試試。 主仆二人打小干活,袖子一挽,利索地在花房內(nèi)刨出一塊土地,灑了些許種子。 陳管家的妻子陳嬤嬤是清暉園管事之一,也是裴沐珩的心腹,今日銀庫送來這個月月例,陳嬤嬤便收著前來尋徐云棲,哪知到后花園,便看到徐云棲將裴沐珩的花房給鋤了,她唬了一跳,趕忙知會陳管家,陳管家也嚇得不輕,立即去書房通風報信。 “少爺快些去后院瞧瞧,少奶奶不知在折騰什么呢?!?/br> 裴沐珩只當徐云棲闖了禍,匆匆披上外衫,來到后院。 初冬的晚風很冷,寂寥地穿過樹梢,發(fā)出低沉的呼嘯聲。 花房內(nèi)兩道單薄身影忙得熱火朝天,原先錯落有致的花架被擁擠地堆在角落,花房東面靠玻璃窗的位置,則被挖出不少坑坑洼洼。 裴沐珩從未見過這等場面,當即愣住。 “你在做什么?” 他語氣沉而厲。 少女顯然被嚇了一跳,抬目怔怔看著他,額角黏著濕漉漉的鬢發(fā),小臉白如玉,雙頰因出汗的緣故,現(xiàn)出一層薄薄的紅暈,倒像是生在山野間一朵柔韌的白花。 徐云棲察覺他臉色不好看,連忙解釋,“我在撒種子?!?/br> 裴沐珩腦筋突突發(fā)炸。 清暉園的后花園是他特意尋一江南的匠師精心雕琢過的,這間溫室也是他花重金打造,確保一年四季,姹紫嫣紅,冬日可延請幾位好友,在此烤鹿脯吃梅酒,夏日坐在藤架下聽雨臥風,別有意境。 裴沐珩素來鐘愛此地。 不想?yún)s被徐云棲墾得面目全非。 眼看他臉色越來越黑,徐云棲纖手搭在鋤頭,小聲提醒, “您答應(yīng)過我的?!?/br> 裴沐珩頓時喉結(jié)微滾,想起午后所言,眼角繃著的那抹凌厲慢慢褪去。 他素來重諾,豈可言而無信。 熟悉的院子被硬生生擠進來一人,二人出身不同,習性迥異,日后少不得碰撞。 罷了,他裴沐珩豈是苛待妻子的人,隨她鬧吧。 他忍了忍,聲線恢復如常,“你繼續(xù),”話落轉(zhuǎn)身離開。 徐云棲看著他清峻的背影,彎了彎唇。 銀杏踮著腳往裴沐珩離去的方向探去一眼, “姑娘,姑爺好像不高興……” 徐云棲自然看出裴沐珩在遷就她,“我知道。” 銀杏輕輕哼了一聲,“嫁了人就是不一樣,規(guī)矩甚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當初在荊州,姑娘想種什么便種什么,哪里需要看人臉色?!?/br> 徐云棲失笑,眼底波光流轉(zhuǎn),“你也知道如今嫁了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br> 銀杏以為徐云棲要妥協(xié),睜大雙目,“那咱們怎么辦?不種了嗎?” 徐云棲眉目彎彎,灑脫地笑著,“自然繼續(xù)種,開春還要把這片園子種滿。” 即便她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王府也不見得待見她,何苦用他們的規(guī)矩束縛自己。 討好裴沐珩與種藥,自然是后者重要。 忙到天暗,主仆進了后角門,銀杏喚婆子燒水伺候徐云棲沐浴,待更衣,又幫著她坐在炭盆旁絞干濕發(fā),銀杏想起下午的事,感慨道, “姑娘,奴婢想了想,發(fā)覺姑爺也不錯?!?/br> 徐云棲用牛角梳慢騰騰梳發(fā),“嗯?怎么說?” “您瞧呀,即便姑爺不高興,卻還是讓著咱們?!便y杏往銅鏡里的人兒瞥了一眼,烏發(fā)雪膚的少女,腰身纖細婀娜,籠著一層溫柔的光暈。 “姑娘生得這般貌美,姑爺能不喜歡嗎?” 徐云棲曉得銀杏誤會了,“他事先答應(yīng)了我,不好失信于人?!?/br> 銀杏有些泄氣,想起二人至今沒有圓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外頭一點動靜也無,頓生懊惱, “姑娘這般模樣,換做任何男人,怕是早就捧在手心怕掉了,哪像他,是個榆木疙瘩,面對美色無動于衷?!?/br> 徐云棲擦了擦指甲粘上的塵灰,老神在在笑道,“這也好呀,表明他不會輕易為美色所惑?!?/br> 銀杏俏眼嗔嗔,“姑娘就這么相信他?” 徐云棲不是相信,她是不在乎。 * 亥時三刻,書房燈火通明,小廝黃維正在伺候筆墨。 即便裴沐珩參與過科考,卻礙著皇孫身份,并不能正式授予官職,饒是如此,皇帝卻破例許他在奉天殿聽政,且時不時交與他一些差事,譬如前不久皇帝命他清點軍屯數(shù)目,以備來年軍糧籌集。 裴沐珩花了一月時間,摸清底細,連夜寫了一封奏折,打算明日呈奏皇帝。 黃維見他神情專注,紋絲不動,眼底生了幾分急色。 旁人不知新人底細,他卻是明白的。 裴沐珩壓根沒碰新夫人,這如何了得。 皇帝準了裴沐珩三日假,明日銷假,以裴沐珩的秉性,一月有大半都在宮中文書房伴駕,夫妻不同房,孩子能憑空冒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裴沐珩落筆,黃維一面遞去茶水,一面壯著膽子清了清嗓, “三爺,今夜去后院嗎?” 除了新婚那夜在西次間睡了一晚,裴沐珩再也沒去過后院。 裴沐珩將筆擱在筆洗,沒搭理他。 黃維知道他那些毛病,再道,“陛下給您賜婚,是盼著您綿延子嗣,您總不能一輩子不碰女人吧?” 裴沐珩聽了這話,臉色稍稍變了變。 黃維見狀,趁熱打鐵,“少奶奶今日在徐府那番話,您可聽到了?” 裴沐珩慢慢將奏折拾起,擱在一旁晾干,這才冷冷淡淡朝他看來,“你想說什么?” 黃維苦口婆心道,“主子誒,人家姑娘眼巴巴盼著您,您還晾著她作甚?” 裴沐珩忽然挑眉看著他,徐徐笑道,“你覺得她盼著我?” “難道不是?今日少奶奶都當眾承認了。” 裴沐珩此人心思細敏,一個女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還分辨得出,不會誤會徐云棲對他情根深種。 至于徐云棲為何說那番話,他沒興趣知道。 成婚前,裴沐珩確實對徐云棲出現(xiàn)在玉橋存疑過,婚后短暫相處,徐云棲從不往他身邊湊,他認定徐云棲是無辜的。 既然是無辜的,她興許與他一樣,不一定滿意這門婚事。 “我需要時間。” 他需要時間接受與女人肌膚相親,他也不愿勉強徐云棲。 第5章 翌日晨光熹微,裴沐珩一早進了宮,徐云棲也在一片寒霜中伸起懶腰。 她跟隨外祖父行走江湖多年,奔走利落,身上除了一簡單包袱,便是一個醫(yī)箱,再無多余之物,如今嫁了人,光嫁妝箱子便堆了一屋子,晨起,徐云棲吩咐銀杏捯飭花房,自個兒則領(lǐng)著陳嬤嬤去了庫房。 這兩日她已將清暉園周遭摸了個遍,清暉園坐落在王府西南側(cè),前前后后共有五個院落拱衛(wèi),從正門有條斜廊過來,斜廊往南是裴沐珩的書房,往北則是后院,左邊靠王府中軸線有一銜石抱玉的瑰麗廳堂明玉堂用來待客,往右則有一臨水的抱廈,平日可供主人悠閑賞月。 三房的庫房就嵌在書房與抱廈之間,是一個四合院,左右兩排矮房均堆滿了裴沐珩的家底,徐云棲的嫁妝箱子猶擱在廊廡下。 熙王妃雖然不喜徐云棲,聽聞她身邊無人伺候,到底還是撥了些人手過來,兩個相貌尋常舉止本分的粗使丫頭并兩個清掃庭院的婆子,徐云棲吩咐此四人,將徐家給她陪嫁的金玉財帛擱入庫房,其余四個大箱子,則抬回后院。 這里頭裝得才是徐云棲真正的“嫁妝”。 徐云棲通岐黃之術(shù),擅制藥針灸,外祖父上了年紀后,眼神不怎么好使,便將畢生絕學授與徐云棲,每每行堂坐診,均是徐云棲掌針。 箱子送到之后,徐云棲便將人遣開了。 清暉園三開大間,左右各有三間主室并銜著一耳房,耳房做凈室,梢間則安置平日用不著的衣物體己,俗稱小庫房,徐云棲并無什么體己,她著人將耳房內(nèi)紅木嵌象牙的豎柜收去庫房,只留下一黃花梨品字欄格架,她親自將四個嫁妝箱子里的藥盒給拿出,分門別類擱在格架上,再將原先東次間一小長幾搬來,只消一日功夫,她便循著荊州舊屋的慣例捯飭出一個小藥房出來。 徐云棲一來喜靜,二來不喜嬤嬤指手畫腳,是以當初拒絕章氏給陪房,到了王府亦是如此,銀杏熟知她脾性,扶著腰立在廊下,教訓那些婆子丫鬟, “平日都去后罩房廊下待著,各行其事,各司其職,沒有少奶奶的吩咐,誰也不許入這正屋來?!?/br> 聽著窗外銀杏趾高氣昂的腔調(diào),徐云棲站在梢間門口,看著案頭擺放整整齊齊的醫(yī)書醫(yī)案,聞著熟悉的藥香,露出怡然一笑,她也算是“安家”了。 裴沐珩這一去便是五日,整整五日,熙王妃以頭風為由,免了晚輩的晨昏定省,謝氏與李氏倒是不敢托大,每日按部就班去錦和堂請安,徐云棲明白這是熙王妃不樂意見她的借口,是以也不去討嫌。 只是到了第六日,也是冬月初八這一日晨,徐云棲帶著銀杏一早趕來錦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