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先生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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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窒息依舊很快到來,缺少空氣讓她很容易就憋紅雙眼。 她帶著眼淚的樣子卻是催/情的毒藥。 她最后嗓子眼發(fā)出的那幾聲嗚咽之后,她逃出來喘氣,手抵在他們之間拒絕他:“先……先生……您得走了……” 他迫使自己停下來,整理自己的裝束。 finger跟能計算好時間一樣的準時出現(xiàn)。 他帶一把黑傘站在門口,禮貌說到:“先生,可以出發(fā)了?!?/br> “嗯?!彼c了點頭,隨后回頭對佟聞漓說道:“阿漓,我走了?!?/br> “好啊拜拜。”佟聞漓若無其事地坐在桌子上,依舊喝著牛奶嚼著面包。 直到人影真的消失在深綠色的殘枝敗葉之后,對開的閣樓里吹進來陰森森的一陣風,佟聞漓才從腳踝上感受到一陣莫名的涼意。 她沒喝完的牛奶被放置到一邊,桌面上各式各樣的早餐奢侈又浪費,她沒了再想吃的欲望,拿了個毯子裹著下半身坐在沙發(fā)里,平躺著對著天花板。 不真實的感覺才逐漸地消退下去。 她抬頭看到的依舊是頭頂上那奶油綠色的四頁掛扇,四方葉扇被她盯著好像旋轉(zhuǎn)起來,有間奏地隔斷著外面泄進來的天光。 空間狹窄,沙發(fā)舊樸,雨季的白天依舊傳來潮濕的味道。 他在逼窘又頹敗的這里呆了一夜,是不是就是跟現(xiàn)在的她一樣躺在不怎么符合人體工學的沙發(fā)里聞著貧窮的味道。 這里一點都不適合他,那留他下來的是什么,是她年輕又主動的身體嗎? 孤單和寂寞是摧毀人理智的毒品,于她是這樣的,于他應該也是這樣的。 因為他們從來就習慣了分開后從不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間,瀟灑地把兩個人的命運交給叫做時間的洪流。 飄到哪兒就算哪兒。 隨時做好了下一次不見面的準備。 佟聞漓不再愿意多想,她起身想把自己堆在自己脖間的頭發(fā)扎得更精神些,卻在洗手間看到了他留下的剃須刀。 他遺忘在那里了。 佟聞漓拿上那裝在盒子里的手工剃須刀,門也沒關(guān)地沖了出去。 巷子里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她提起裙擺,但白色的綁帶涼鞋隨著奔跑被石縫里的污水濺到,她毫不在意地伸頭看向前方。 耽誤了太久,她怕追不上了。 巷子口就在前面,她遙遙望見他已經(jīng)上了車。 他周身板正,氣質(zhì)清冷出眾,昂貴的車身和車輪滾濺出的泥水拒人千里之外。 一種巨大的要再度失去他的恐慌荒唐地襲來。 佟聞漓加快腳步,高聲喊道:“先生!” 腳下碎石滾著泥水沾上她的裙擺。 車子終于停下來。 她狂奔而去。 他打開車門下來。 她終于追上他,大氣難出地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您、您、您東西落在我那兒了。” 她在那兒支著膝蓋,胸腔里是一點氧氣都沒有了,她在那兒大口地喘著氣,脊背和腹腔因此而用力。 他卻沒有接過手里的東西,站在那兒伸出一只手,輕柔地幫她撫摸著她的脊背:“跑的這樣快,我還以為是哪個死對頭派來暗殺我的箭呢。” 她好心來送東西,他還有心情在那里開玩笑。 佟聞漓直起身子正要表達自己小小的不滿 他卻一把摟她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聲說: “傻瓜,你拿來還我,我下次要找什么借口來見你?!?/br> 第42章 沉淪(一更) 他說那是他留在他這兒的借口和理由, 所以他也需要找一個來見她的理由和借口嗎。 佟聞漓被他抱在懷里,聞到從他身上飄來的那種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三年前就一直印在腦海里的味道。 她說她想試試,她就是有些不太清楚, 她說完句話以后發(fā)生的一切,這也是他的紳士和禮貌嗎。 他卻在那兒拍著她的背說:“阿漓乖。半個月后我就回來。” “這么……這么快嗎?”這倒是出乎她意料,他離開少則一個月, 多則有他們未見的快到三年的時光。 “嫌我回來的早是嗎?”他松開她。 “有一點?!彼緛砟樕鲜切老驳谋砬椋凵窭镆换味^余光看到站在那兒等著的finger, 又有點不好意思, 于是往前一步往他的懷里躲, 手指下意識地抓著他領(lǐng)帶的那個角,盯著地面說道,“我早上聽你打電話,法國那邊好像很難搞, 怕你為難?!?/br> “奧, 這么體貼我。”他眼見她潔白的蔥指繞過他的領(lǐng)帶,折疊成一個裝滿心事扭曲的古怪的形狀, 開口逗她,“那我把法國的事處理完了,三月再回來?!?/br> “三月?”她顯然有些吃驚,現(xiàn)在才一月唉,她放開他的領(lǐng)帶, 微微往后一步, 把手里的剃須刀塞給他, “那你拿走吧, 不要來了?!?/br> “這就翻臉了?”他伸手把人拽回來,握住她的腰身, “逗你的,我可不想再錯過你的千變?nèi)f化了?!?/br> “我哪有千變?nèi)f化?!?/br> “從這么高,長成現(xiàn)在這么高?!彼m沒有用手比劃,但眼神比擬出的高度顯然易見。。 “我從前沒有這么矮吧?!辟÷劺煅垡娝凵褚炎约罕鹊降厣先チ耍澳行┛鋸埩??!?/br> 他淺淺地笑出聲來,那點低低的笑聲蕩在他們周圍,好像是因為她而愉悅。 從云層后出來的光讓她有半刻的眩目,她總覺得愉悅來的太快,讓人不敢相信。 直到他最后說到“行了,太陽出來了,日頭大,快回去吧”,佟聞漓才揮手與他告別。 她循著那個巷子往前走,腳尖落在自己輕盈的腳步上,她看到瓦礫石下在一個暫停的雨季里長出來的小草,有些驚訝。 越南雖然沒有冬天,卻有讓萬物永遠生長和翠綠的雨季。 她不再討厭雨季了。 * 在這個雨季里,阮煙找到了新的謀生的工作——在一家法餐廳里當服務員。 在物質(zhì)不富裕的年代里,聊音樂是個奢侈的話題。 佟聞漓從前住在先生的莊園里的時候,偶爾帶來福去莊園外面走走,時常透過一座座明亮的窗戶聽到像是被綁在鋼琴前、大提琴下的富人的孩子,他們的天賦后面堆積了許多的財富,墻上貼滿了名人的高雅交響樂演出照……在那個世界里,音樂象征著財富和地位。 在煙煙的世界里,她拿著根筷子敲著鍋碗瓢盆是另一種音樂,那是更純粹的,未經(jīng)過雕琢的天賦。 佟聞漓永遠都支持阮煙,在她拿著一把破吉他的時候就說她永遠有一天會登上全世界最大的舞臺。 阮煙嚼著檳榔問她:“世界上最大的舞臺在哪里?” 佟聞漓自己也不知道,全世界最大的舞臺在哪里,但她就是相信,阮煙能做到。 “搖滾樂不死?!辟÷劺鞂W著那樣的口氣鼓舞阮煙。 阮煙剛從打工的地方回來,身上帶著廚余味道的工作服都沒有脫,抱著一張椅子,虛弱地說,“搖滾樂死不死我不知道,我是要死了?!?/br> 法餐廳對員工的要求很高,那老板辨認了阮煙淺藍色的瞳孔不是帶著美瞳后應允了這份工作,小時價都開的比一半的越南籍高。 “或許我還真是法國人的種?!彼猿暗剑拔夷怯绣X的白人老爸什么時候來認領(lǐng)我?!?/br> “煙煙?!辟÷劺彀涯脕淼哪潜痉ㄕZ字典遞給她,她知道阮煙這種性子在拘束講究的法餐廳一定難受的不行,“真不行就換一家吧。” “別啊,哪有比這兒薪水還高的,不就是學幾句常見的法語嗎,誰還沒有個語言天賦了。”阮煙接過佟聞漓給出來的字典,翻了幾圈,“難不倒我的。” “那你還有時間去樂隊練習嗎?” “晚上到凌晨的那段時間可以去練?!?/br> “那你什么時候睡覺?”佟聞漓算了算,她能睡覺的時間少的可憐。 “我睡覺淺,一天睡上個兩三個小時就行了?!彼焐鞈醒?,像是困得不行?!昂昧宋蚁磦€澡然后去補個覺再起來,你呢?晚上住我著嗎?” 佟聞漓搖搖頭,“不了,我還得回一趟店里?!?/br> “這么晚還要去店里?” “年前最后一個單子了,過些天要開始準備期末考試,我怕我沒有時間,而且做完這個單子春節(jié)就要到了?!?/br> 越南人民也過除夕、過春節(jié),有正月。 “這么快又一年了?!比顭熕坪鯇χ鴷r間的流失沒有感念,只是搖搖頭在那兒感慨,“這日子過得可真快?!?/br> “走了?!辟÷劺炫c她告別,臨走之際又轉(zhuǎn)過來問到,“煙煙,你最近和ken怎么樣?” “怎么樣,還是老樣子,他比賽多,我們見面的少。” “這樣總是分離,會影響你們的感情嘛?”佟聞漓問的很沒有底氣。 原先抱著坐在椅子上的姑娘這會兒躺到床上,看著天花板說,“會吧?!?/br> “但各自都能活下去過的好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自私一點,我們就會少了很多的矛盾。” 佟聞漓不由地為他們的各自理智而驚訝:“這就是會戰(zhàn)勝距離的愛情嗎?” 阮煙一愣,撐著身子坐起來,在那兒半帶嘲諷地挖苦她:“大學生就是不一樣,我看你哪怕真有一天在感情里受傷了也會天真地覺得在這件事里沒有任何人做錯,我告訴你——” 她不顧自己身上的味道把面前一臉憨憨的小姑娘摟到胳膊下:“因為人人都只愛自己,所以所有感情的裂痕都是因為不夠相愛?!?/br> 佟聞漓當時只是笑著去掙脫她,嫌棄她一身的味,卻從未真正讀懂過她話里的意義,也不曾了解過她眼里轉(zhuǎn)瞬即逝的憂傷,更不會想到有一天,一語成讖的某些結(jié)局會讓她在往后的某一天想起都覺得冥冥之中原來故事結(jié)局已經(jīng)寫好。 阮煙站起身來趕人,從兜里倒出根煙,瞇著眼跟巷子口的黑貓一樣吐著煙圈說,佟聞漓你少嫌棄,我身上的味,是生活的味道。 生活的味道大概就是這個味,混著苦澀透著點酸,腐爛在越南潮濕又寒冷的夜里。 是的,按照四季算起來,這是冬天。 * 臨近期末,孔榕拉了佟聞漓給花藝社開了一個插花課。 課下坐了好些學弟學妹,佟聞漓說什么,他們也不照做,就是傻傻的盯著她看,她重復了好幾遍,他們才恍然大悟地過來拿起手里的花。